原來,這個會場,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聚靈大陣。
舉目四望,一個個逐漸漂浮而起的人們,或是憤怒,或是不甘,或是灑脫,或是寂靜,表情不一而足,但是,當他們看到會場下方的大門時,看到那前赴後繼一個個勇往直前的年輕人們的時候,看到爲此孤注一擲,賭上整個地球的未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由衷地發出了最誠摯的笑容。
達雲軒看到了傳送門那裏,第一個沒能突破屏障的年輕人出現了。
那是一個黑人大塊頭。
當他高呼着什麼想要跟着前面的夥伴一起衝進大門的時候,原本洋溢着自信的笑容的臉色,猛地一僵。原本那波紋盪漾如同水面一樣的一跳就能穿過的大門,卻如同一個軟綿綿卻堅韌無比的彈簧,將他無情地彈了回來,巨大的身形愣是被彈飛了四五米,後面有人上來扶住了他,他才險險沒有摔倒。
“不!”他掙脫旁人,用他平生最快的速度再次衝擊而去,卻是再次被彈了回來,由於巨大的衝擊力,他猶如被車子撞飛了一般,直直地倒飛出去十幾米,直到撞到牆壁,發出“咚!”地一聲巨響,整個人都鑲進了牆面。
“不,不!不!”他發瘋了一樣掙扎鑽出來,奮力還要衝擊,卻是被周圍人死死地拉住了,將近兩米的大高個兒,蜷縮着扒在門邊,哭得像個孩子。
達雲軒看得猛地一個激靈。
那是盧克。黑人盧克。
達雲軒有點無法理解,是什麼樣的理由,讓這幫人,奮不顧身,悍不畏死?蟲族入侵就入侵啊,天塌了有高個兒頂着啊,打不過咱跑啊,流浪地球不是纔看的嗎?開溜不就行了?
“爲什麼……”達雲軒低聲呢喃。
達雲軒傻站在那,看着有手環的年輕人自發地排成了一個長排,互相激勵着,不論原本的國籍是什麼,哪怕幾個月前,兩個國家都還在開戰狀態,此刻,兩人卻是互相搭着肩。
由於達雲軒呆呆地站在那裏,慫得不想去,李笑天嘆了口氣,和鄰座的人一起進入了那一排隊伍之中。
“因爲,亮劍。”呂仁站在達雲軒身後,低聲道,“去嗎?”
“我……”達雲軒很想說不去,但是看着雙目幾乎要噴火的呂仁,卻是有些說不出口。
“我剛剛給我爸發了個微信,說我出去闖蕩闖蕩,不用擔心我,一年以內就回來了。”呂仁說道。
“他怎麼回的?”達雲軒連忙追問。
“我爸說,錢不夠了就打電話。”呂仁笑了,笑得很開心。
“走吧,陪我一起聊聊天。”呂仁拉着達雲軒的手,兩人來到隊伍的末尾。
“你爲什麼想去?那是送死。”達雲軒問道。
“總要有人做這事的,天塌了,並不能總指望別人頂吧?萬一成功了呢?”呂仁灑脫一笑。
“是啊,萬一贏了呢……”達雲軒低聲呢喃。
這五個字,是呂仁的名言,也是兩人一起打遊戲的時候,互相激勵,以及激勵隊友的話。
“還記得我們當年4vs10的時候嗎?”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呂仁說道。
“記得,你淩統,我諸葛瑾,還有個曹操,和郭嘉。”達雲軒想了起來,那是一次路人局。
由於兩人是雙排,自然是打起了配合,淩統是輸出,諸葛瑾是控制加奶媽,那是兩人還在上高中的時候的一把極其經典的一局遊戲。
遊戲初始,兩人在下路殺得風生水起,另外兩個雙排的曹操和郭嘉見狀,也就和他們一起行動,四個人配合得很不錯,前期取得了很大的優勢。
但是問題出就出在,他們太出色了,其餘的隊友有了意見。
由於前中期,兩人遊走殺人的時候,遇到兵線自然會刷,遇到野怪自然也不會留,藉此滾出大優勢將敵方殺穿,然而其餘的六名隊友,卻是在一兩個煽動之下,對兩人搶兵搶人頭頗有微詞。
而當淩統拿到了全地圖的兩把神器,中推敵方的時候,己方的六名隊友卻是齊齊掛機,同時在公屏上表示六個人掛機,要對面來推。
頓時一把原本是速推局的遊戲,變成了岌岌可危的局面。
“好好配合,萬一贏了呢?”呂仁第一次說這句話,就是這時候,他的一句話,打動了兩名路人隊友,曹操和郭嘉,一位奶媽加控制,一位法師輸出,堅定地站在了淩統這一邊。
一場人數懸殊到幾乎看不到贏面的戰鬥,卻是以呂仁這邊獲勝告終。
那一場,四個人配合無間,達雲軒和呂仁也是超水平發揮,硬生生殺出來一條血路,三個隊友死保呂仁這個手持兩把神器的英雄,呂仁也不辜負衆望,一點點地將敵方基地拆掉,最終獲得了勝利。
敵方最後被殺得丟盔棄甲,留幾個人守家,其餘都去遊擊偷家,卻是再也無法阻擋呂仁的腳步,一步步蠶食敵方的防禦塔,兵營,炮樓,基地。
那一場,呂仁的戰績,是八0比0,殺敵八十,死亡零次。
“哈哈哈……”達雲軒笑了,“記得,你殺了八十個!死了零次!”
“那次,你有九十六個助攻。”呂仁沉聲道。
“哦?我都忘了,呵呵……”達雲軒說道。
“幫我擋刀死了六次。”呂仁繼續說。
“額……”達雲軒有點不好意思。
“把我從幾乎必死的情況下救回來四次。”呂仁再次說道。
“哦……”達雲軒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對面的人飛過來要控我(羣雄逐鹿的飛鞋,等同於ll的閃現,da的跳刀),你卻先於對面出手控住他,讓我將其擊殺,導致對面喪失先手,我們最終團戰勝利。”呂仁又一次說道。
“你記得這麼清楚啊,我都忘了,呵呵。”達雲軒笑道。
“你可以的。”呂仁最後,只說了四個字,轉身大踏步走進了傳送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