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徐少逼婚之步步謀心 >第七十一章:母女合作
    七月29日中午,安隅約見一位年邁的當事人進行關於立遺囑的事宜。

    對方喜龍井,特意挑了一處較爲靜謐的茶莊。

    卻不想,好巧不巧撞上了熟人。

    此“熟人”非彼“熟人”。

    關係好的二人見面必定是要寒暄一陣,而她們二人,見面恨不得能捅對方一兩刀。

    木質欄杆隔間將兩桌之間隔開,但依舊是異常顯眼。

    那方,女子着一身精緻套裝與之攀談,說至高興之處,悅耳聲響傳開。

    側眸間,見一熟人,踩着恨天高與對方道了一兩句,離開主場。

    安隅正低頭同對方解釋遺囑內容,身後有一清冷傲慢聲響起;“安律師這又是跟月老做對來了?”

    挑釁諷刺意味濃濃。

    安隅歉意的看了眼當事人,微微起身,望向站在對面的趙清顏。

    她的清冷,她的傲然,在此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趙小姐似乎很不喜我跟月老作對,莫不是月老同你有何誤會?”她笑意悠悠,語氣不輕不重,沒有什麼刻意強勢,反倒是柔柔的。

    說着,還回頭望了眼長者。

    後者聽出她話語中的詼諧之氣,笑聲慈藹。

    趙清顏是安隅的對手嗎?

    不是。

    她素來不過是仗着自己是趙家二爺之女瞎嘚瑟。

    沒有皮囊,亦是沒有半分本事。

    在這個整形還未盛行的時代,她每日靠着的是濃厚的妝容活着。

    好似畫着精緻妝容便能掩蓋住她內心的腐朽。

    她與趙清顏有仇嗎?

    有。

    她年少時嚐到的“桃花債”有一半是出自這女人之手。

    自己沒有的東西便不喜歡旁人有,於是乎,她的容顏成了她此生嫉妒的根源,年少乃至成年,這種嫉妒越來越茂盛了。

    她挑唆那些個年輕氣盛的男孩子往她跟前湊,將她名聲摸的烏漆嘛黑。

    今日撞見實在是冤家路窄。

    安隅本不就是喜歡帶着面具過活的人,喜就是喜,不喜就是不喜,碰見這種冤家,自是沒有半分好臉色的。

    趙家二叔之女趙清顏,正值芳年,談婚論嫁之時,卻數次與豪門高幹子弟相親不得其果。

    以至於,成了豪門中的一段佳話。

    衆人傳聞,趙清顏空有其“表”。

    只是此“表”非彼“表”。

    實在是寓意深厚。

    安隅這句話,無疑是淺笑嫣然中的諷刺,旁人聽不出來,趙清顏可是萬分理解。

    月老可不就是跟她有誤會嗎。

    一屋子人,安隅面色悠悠,淺笑悠然,趙清顏滿面隱忍,滿腔怒火不敢噴發。

    老者端着茶杯靠在座椅上,面色慈藹,笑意深沉。

    趙清顏狠睨了一眼安隅,這才毫無禮貌的轉身離開。

    她將走,安隅坐下,老者一杯清茶遞過來,茶杯還冒着嫋嫋青煙。

    潔白如玉的瓷碗中,片片嫩茶猶如雀舌,色澤墨綠,碧液中透出陣陣幽香,茶香瀰漫屋子的每個角落。

    “商業對手?”老者問,話語溫慈。

    安隅伸手,端起茶杯抿了口,脣間盛滿濃郁茶香味。

    “配不上。”

    若說算不上,應當是要溫和點的。

    可安隅開口,及其殘忍的道了句,配不上。

    趙清顏確實不配做她對手。

    老者聞言,笑了笑,低頭將手中開水澆灌在紫砂茶壺上,動作嫺熟而又沉穩。

    “生活在如茶、形形色色才能品百味。”

    老者在勸誡安隅,莫要因一些細小事物改變自己心境,人生中,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才能品味人生百味。

    或許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便是你乏味人生中的調味劑。

    品茶香,知茶趣;品人生,知人趣。

    安隅低頭品茗,細細想了想,好似確實如此。

    她年幼時入駐趙家,就是一個繼女,每日躲在不見天日的閣樓裏縮着自己的小身板躲在角落裏。

    她年幼時期的那些起起伏伏,都是趙家那羣豺狼猛獸帶給她的。

    若是沒有他們,哪有今天心狠手辣的安隅啊?

    定然是沒有的。

    老者伸手欲要給安隅續茶,她覺不妥,伸手欲要接過,後者偏開,一邊倒茶一邊言語;

    “行至耄耋之年,猛然回首才發現,人生中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必然,他們總會給你收穫讓你成長將你變成無堅不摧不懼強風的參天大樹,到頭來,你又會遇見一人,將你捧在手心,讓你迴歸童年本真,讓你熱愛生活,享受一切。”

    “一切,不過是個過程,有人先苦後甜,有人先甜後苦,其實人生本質上都離不開甜苦二字,不過是先後循序罷了。”

    安隅生旁有兩種人,一種是爲了離婚鬧得不可開交恨不得拿刀子捅對方的人。

    一種是如眼前這人,行至將暮之年,將人生看得通透。

    內心的平和已然可以接受自己的生死,人生不會在有任何波瀾起伏,平靜如溪水,緩緩流淌又有生命的氣息。

    當真是兩個極端。

    有些人善於發現人生美好的一面,而又又有些人慣性去看人生悲慘一面。

    安隅便是這種人。

    聽過那麼多道理,依然過不好自己這一生。

    童年時期埋在心底的種子在成年後纔開始漸漸發芽,迎着朝陽蒸蒸日上。

    那些滿嘴仁義禮智信的人大抵是沒經歷過她這般絕望的童年。

    一個從火坑裏爬出來的人會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嗎?

    不會。

    她看山是山林的猛獸,看水是水裏的水裏喫人的鯊魚。

    這些話,聽聽就罷。

    她笑而不語,端起茶杯掩去自己內心深處的淒涼與默然。

    不去與之辯駁。

    “人生如茶,第一杯溫茶,在父母的溫室下茁壯成長;第二杯是苦茶;爲自己爲人生而奮鬥,喫的苦中苦方爲人上人。第三杯五味茶,歷經千萬事,只求人間道,各種經歷都會嘗試。第四杯香茶,福分皆自知,人生無所求,一切都很美好。第五杯下午茶,一切都看似風中雲輕,閒談人生。第六杯回憶茶,回憶酸甜苦辣,安律師現在在人生哪個階段?”

    一席話,說的不快不慢,她聽的萬分清楚。

    安隅細細想了想,她在人生哪個階段?

    她此生,跳過第一杯茶直接喝的第二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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