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即便是將徐子矜送出國門,安隅都會考慮考慮這件事情的真假。
徐家人到來,閉口未提徐子矜。
安隅想,她不得不多想。
天家人的陰謀詭計哪裏是她能看得透的?
桌面上,那份前幾日的報紙依舊鋪平放在上面,安隅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望向窗外,高樓大廈擋住了眼前,讓她看不太遠。
至今,她都記得徐紹寒說過的那句話,看不清遠方,便看眼前,
可眼前,若無處可看呢?
該看什麼?
宋棠望着安隅,她那清明的眸子好似布上了一層淡淡柔柔的迷霧,撥不開。
歸來時,路上張燈結綵,到處洋溢着喜氣洋洋的節日氛圍,許是在醫院躺久了,不知今夕何夕,問徐黛,才知曉,聖誕節將過。
她在國外呆的那幾年,未曾過過什麼洋節,反倒是回來之後,充分的感受到了人們對於這個節日的熱愛。
崇洋媚外嗎?
不見得是,大抵是想找一個有儀式感的日子。
來名正言順的承接別人的驚喜與喜悅。
宋棠今日來時,提了好多蘋果過來,言之、公司同事送的。
即便她不再,辦公室裏那大大小小的包裝精美的禮盒都將她的桌子給掩蓋住了。
索性,她今日來,便踢過來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徐子矜此時怕是已經不好過了,”前半句,宋棠說的是徐紹寒,大抵是想爲他美言幾句,而後覺得她是安隅的人,說徐紹寒的好話,似是有些不妥,這纔有了後面這句。
說完,她小心翼翼的睨了眼安隅,在道:“你此時,與徐紹寒鬧的不可開交便宜的不正是她-----,”
“那你想讓我如何?”
“什麼?”宋棠話語尚未說完,被安隅截了過去,以至於她稍有些呆滯。
“你想讓我如何?”安隅在問。
宋棠薄脣抿了抿。
大抵是知曉自己說錯話了。
箴了言。
“晚上留下來喫飯吧!”安隅覺得自己此時當真是脾氣控制不住,宋棠那話,細細想來,是沒錯的,且還帶着摯友的關心之意。
可她因着自己的脾氣不好殃及魚池,實在不是什麼光明的做法。
這話,算是彌補。
“好,”她淺應,脣角微微牽起。
宋棠伸手,將報紙收起,而受摺疊好,轉身出了書房。
客廳內,徐黛正將一杯花茶遞過來,宋棠道了謝、
而後正兒八經坐在沙發上伸手將手中的報紙點點撕成碎片,扔進了垃圾桶。
徐黛見此,目光多停留了數秒鐘。
宋棠視線與之對上,溫溫淡淡開口問道:“你家先生最近一直沒來?”
來了嗎?
自然是來了的。
只不過太太不知曉吧了。
但此時,徐黛面對宋棠的詢問,有一秒的思忖,而後道:“太太不想見先生。”
“不想見就不來?”徐紹寒要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宋棠把頭都剁下來給他。
這人,平日裏的霸道在此時怎一點都沒了?
宋棠抿了抿脣,未言。
似是知曉。
安隅對於這個孩子,沒有多大的留戀,不想要的想法依舊未曾改變半分,
宋棠也好,徐黛也罷,都不敢在她跟前提及此事。
次日,徐落微過來,帶了好多書過來,送到安隅跟前,說是給她解煩悶。
她笑着伸手接過。
領了心意。
但是解煩悶,怕是不行。
這一整日,徐落微好似也無事。
隨着安隅一起待在綠苑,中午時分,用罷餐,她收拾東西準備去趟公司,原以爲徐落微會識相離開。
不曾想,她倒是及其感興趣似的跟着一起去了。
且路上,還極有興致的同她聊着自己小時候的夢想是做個女強人的事情。
安隅笑了笑,伸手攏了攏身上的羽絨服。
將進辦公室,屁股尚未落下去,辦公司大門被人推開。
唐思和一手拿着大衣,一手拿着文件直接闖了進來,將一份文件遞到她跟前:“年度考覈,過過眼,還有--------。”
他似是很忙,一邊交代着一邊穿衣服,正準備接着往下言語時,撞見站在差窗邊的徐落微話語猛然頓住,眉頭擰了擰。
似是對她的存在,感到有些難以接受。
“還有什麼?”安隅看着他問道。
唐思和伸手扯了扯大衣領子,在度開腔:“律協十二月二十九號晚上喫年飯,你看看想不想去。”
“準備出去?”見人火急火燎急急忙忙的模樣,開口問了嘴。
“下午開庭。”
“你手上那個醫鬧的案子怎麼樣?”
唐思和望了她一眼,不顧徐落微是否在場,直接開腔:“社會關注力度太大,不大好解決,與其說是醫鬧不若說是刑事糾紛。”
說到此,他伸手指了指安隅桌面上的文件,“好好看看,我趕時間,先走了。”
言罷,這人連再見都未來得及說,直接離去。
徐落微站在一旁看着安隅與唐思和的交流過程,那公事公辦的話語以及火急火燎的交流或許是她這個行外人所羨慕的。
但不得不說,其實,在某些時候,她隱隱覺得,唐思和也好,安隅也罷,她們身上,到底是有着相似之處的。
那種熟悉的默契感,是歲月累積下來的。
徐落微隱隱知曉安隅跟唐思和的那段過往,此時,不禁暗暗感嘆,倘若彼時,安隅與唐思和在一起了會如何?
“看什麼?”許是徐落微的視線太過熱烈。
安隅回首淺笑問道。
“你是怎麼想成立這個事務所的?”徐落微問出自己心中所想。
望着安隅,似是很誠懇的想在她這裏得到這個答案。
“因爲缺錢,”她伸手拉過椅子坐下去,這話語說的漫不經心,卻是真的。
當初,是因爲缺錢所以纔想着成立事務所的。
“那現在呢?”徐落微在問。
安隅伸手翻開唐思和送過來的文件,笑了笑,“因爲責任。”
如果這個事務所,只有她一個人,那麼她說關門就關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