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徐少逼婚之步步謀心 >第二百九十章:十八層地獄、在人間
    安隅最受不了的是何?

    他受不了他的委曲求全,受不了他的服軟。

    更受不了這種本該吵架的時候他卻包攬所有過錯。

    有那麼一瞬間,安安的心裏是過意不去的,那種羞愧在感在心裏如同爬山虎的藤蔓似的,無限蔓延。

    瘋狂的、快速的、爬滿了整座心牆。

    徐紹寒越是大方,便越顯得她小氣。

    顯得她越是欺負人。

    可實際上呢?

    是這樣嗎?

    她不知曉。

    她出神時,徐先生邁步過來,蹲在她跟前,那溫情的眸子注視着她,嗓音都快揉出水兒來了,他說:“我期望能參與你的一切。”

    而後,在肯定開腔:“所有的一切。”

    安隅如何迴應的?

    她不知曉自己該如何迴應這個男人的言語。

    只知道,她此時,好似一個拿着刀子將人捅了的殺人犯。

    可這個受害者並不打算怪她,且還準備跟她握手言和。

    男人見她未言,啄了啄她面龐,話語問問:“累了一天了,去洗個澡,我去給你放水,恩?”

    這日,進了浴室的安隅還在想徐紹寒今日的舉動與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難以理解。

    此時的安隅,或許如同徐紹寒心裏所想那般,終究是太年輕了,年幼時也未曾見過父母之間和諧的婚姻生活,不知曉,婚姻裏的隱忍法則。

    兩個強勢的人在一起,倘若無一人後退,這場婚姻,便很難堅持下去。

    浴室裏,安隅穿着一身旗袍坐在浴缸邊緣,浴缸裏,是徐先生放好的洗澡水。

    可這人,卻未有洗漱的意思。

    年幼時,父母那破敗的婚姻給她造成了心理陰影,而後,在趙家,她清楚的知道胡穗對於趙波,愛少,攀附多,雖說在外夫妻恩愛,可這一切都是假象。

    成年後,成爲一個家事律師,見多了些從青蔥歲月走過來依舊離婚的婚姻。

    以至於,在婚姻這門學科中,她所有的印象都是差的,可謂是極差。

    她見到的婚姻,都是失敗的。

    成功?

    在少數。

    在如此環境的薰陶下,你若讓她在婚姻裏去反思,去隱忍,去退讓,極難。

    可今日,徐紹寒生動的給她上了一課。

    她以爲,一場爭吵在所難免。

    可這人,退了、讓了、忍了、用名言經典告知她婚姻中該是什麼關係,該如何相處,甚至是低聲下氣的求和。

    是她太較真了?還是徐紹寒隱忍的太過火了?

    安隅想不出是何答案。

    良久,她坐在浴缸邊緣,緩緩的擡頭,而後,一身嘆息從嗓間溢出來。

    不知該如何。

    無人告知她答案。

    旁人在婚姻裏遇到難題,尚且還有父母可問。

    可她呢?

    無人給她傳授人生經驗,也無人告知。

    她靜坐許久未動,久到徐先生在浴室門口敲門她才恍然回神。

    匆忙應了身,纔開始脫衣服去淋浴。

    只因、浴缸裏的水早已冷卻透徹。

    見二樓無動靜,樓下傭人無疑是狠狠的鬆了口氣。

    包括站在屋檐下未離開的葉城。

    這夜,徐黛同葉城說:“先生變了許多。”

    葉城深有理解。

    比起以往,徐紹寒更顧着安隅了。

    在婚姻裏,更加隱忍、退讓。

    更爲小心翼翼。

    那日清晨,他晨跑遇到自家先生,那個本該返回的男人突然折身往後院而去,。

    遠遠的、葉城便見這人在清晨的薄霧中,俯身伸手去摘映山紅。

    他拿着花往主宅而去,行至主宅門口,男人步伐停頓,目光落在手中的映山紅上,久久未曾進屋。

    他見他,去了趟花房,在裏面站了些許時候,許是準備在挑一束花,最終,他選了一束白色滿天星,進屋時,卻將拿束滿天星交給自己,吩咐他,暫時不要走開。

    葉城不明所以,但依舊是照做了。

    後來,他才知曉,這個素來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做兩手準備,倘若安隅不喜映山紅,他便出來拿走這束滿天星。

    那日早晨,女主人似是很喜那束映山紅。

    待先生在出來時,葉城揚了揚手中滿天星,後者滿面愉悅:“送給你了。”

    身後,他瞧見安隅拿着那束映山紅從餐室出來。

    便了然一切。

    這場婚姻,旁人看起來是不易的。

    而當事人,只怕是更甚。

    他寵她,愛她,想重新開始這一切,可女主人呢?

    誰也不知她在想什麼。

    徐黛也好,葉城也罷,她雖回來了,與先生相處也較爲融洽,可卻不如以往愛他了。

    偶爾,她能見到女主人對男女主真情流露,可那種時候,在往後的這段時光裏,是極少的。

    他與徐黛都看的出來,精明如徐紹寒怎會看不出呢?

    安隅從浴室出來,徐紹寒正端着燕窩羹上來,放到梳妝檯上,話語溫軟:“見你夜間沒喫多少東西,喝些。”

    安隅側眸,望着身旁人問道:“你呢?”

    男人淺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你先喝。”

    這夜,本該一觸即發的戰火在這人的隱忍與退讓中偃旗息鼓。

    直至夜間入睡,安隅在依舊在想這日夜晚之事。

    而身旁人,依舊如此。

    何爲同牀異夢?

    此時的徐先生與太太,只怕是深有體會。

    2008年4月21日,晴方好,日頭早早鑽過雲層灑在磨山的上空,安隅睜眼時,太陽已經鑽進了臥室,她擁被而起,坐在牀上,視線落在遮光窗簾上,底下的縫隙裏,有陽光偷偷的鑽進來。

    徐紹寒渾身大汗淋漓回來時,便見這人坐在牀上發呆,視線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靜了數秒。

    而後,只見這人邁步過去伸手拉開窗簾。

    許是光線太強,稍有不適宜,她將臉面埋進了被子裏,躲着陽光。

    如同她養的那隻貓一般,慵懶而迷糊。

    徐先生端了杯溫水過來,伸手撫着她的後背說着輕軟話兒:“喝口水,醒醒。”

    安隅從被子裏偷摸摸的睜開了眼,看了眼徐紹寒,咕噥問了句:“幾點了?”

    “十點,”他答,話語輕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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