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隅便是其中的一個。
這些年,她從未放棄過,有一點點希望也會努力去尋找。
可最終結果每每如同今日這般,希望,失望、交叉而來。
撞擊着她的心扉,讓她痛到不能呼吸。
而後,近乎麻木。
讓你們總是在希望中得到失望,而她,也不例外。
良久,她撐着牆面緩緩挪動步伐,往來時的方向而去。
此時的徐紹寒正帶着人尋她,行至路口,見她邁步出來,拔腿便迎了上去。
靜謐的街道里,徐紹寒乍見安隅,一團糟的腦子瞬間清明,男人邁步過去,站在安隅跟前,望着她,急切的面容有一絲絲的平穩:“幹什麼去了?離開的時候能不能說一聲?”
“你一聲不吭的就跑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有多害怕,安隅,你能不能有點責任心?離開之前能不能說一聲,啊?”
擔心的話語夾着怒火朝安隅劈頭蓋臉而來。
這日夜晚,盛怒之下的徐紹寒當着葉城衆人的面將安隅吼的擡不起頭來。
“對不起,”她開口,話語淺薄,微微糯糯的。
“對不起、對不起,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這個做丈夫的?除了對不起你還有什麼?”
“就因爲我愛你,所以活該被你忽視,就因爲我愛你,所以活該被你嚇得魂不附體?”
婚後一年,葉城從未見過徐先生有如此大的怒火,即便是往常二人鬧離婚時,也從未給有過如此景象。
這日,徐紹寒被安隅嚇瘋了。
嚇得腦子不清醒。
以至於,在這大街上將這個素來捧在掌心的徐太太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而一旁的警衛,更甚是嚇得瑟發抖,無一人敢向前。
熙然繁盛的街頭,來往之人無一不將目光落在這對爭吵的人身上。
落在這個怒火叢生的男人身上。
這日,徐先生的怒火極盛。
以至於在這街頭,將徐太太給兇哭了。
葉城聽聞哭聲響起時,猛然回身望去,只見這個素來以女強人鐵娘子著稱的徐太太像個小孩似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而怒火中燒的徐先生,站在原地,雙手插在腰上,狠狠嘆了口氣。
邁步過去,在徐太太跟前緩緩蹲下身子,將人攬進懷裏,話語柔了柔:“我都沒哭,你倒是先嗷嗷起來了。”
這驚心動魄的數分鐘,讓徐紹寒覺得如同走過一個世紀。
他都沒被嚇哭,而安隅卻惡人先告狀似的,蹲在他跟前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不該兇你的,怪我太着急了,我道歉,我道歉。”
“乖乖、不哭了。”
他越哄,安隅越是哭的撕心裂肺。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哭的肝腸寸斷,讓徐先生心肝都擠乎到一起去了。
徐先生輕哄着將人抱上車,而坐在他大腿上的人依舊沒有停歇的架勢。
那哽咽的抽泣聲,聽起來要多傷心難過便有多傷心難過。
他哄着,安慰着,均是無果。
此時的徐紹寒,場子都悔青了。
恨不得擡手抽自己了兩巴掌都是好的,急歸急,他吼人家做什麼?
徐黛見自家先生萬般心疼的抱着人上樓,緊忙跟上去。
將一進去,見徐先生將人放在牀上輕聲哄着:“乖乖、我錯了,不該兇你的,我道歉,你要是覺得不消氣,打我都行,恩?”
她是不消氣嗎?
不是。
不關徐紹寒的事兒。
是她自己心結難開。
她哽咽着,抽搐着,聽聞徐紹寒這番話語,心頭的難過更甚了半分。
她何德何能,何德何能能得一人如此厚待?
那逐漸停下去的聲響猛然間高漲起來,她哭着喊着:“我要喫枇杷。”
她要喫的是枇杷嗎?
不是。
只是爲了給自己找一個藉口而已。
而徐先生,在愣了一秒之後,揮手讓徐黛去找葉城。
徐黛下樓,詢問葉城枇杷,後者愣怔,心想,心如此大?
吵成這樣了還想着枇杷?
這夜的磨山臥室裏,徐先生坐在牀邊給徐太太剝枇杷,而後者,坐在牀沿,便喫邊哭。
淚水混着酸味一起進了她的脾胃。
可安隅,嘗不出半分味道。
那模樣,讓徐先生的手數次不穩。
徐黛站在一旁,亦是熱淚盈眶。
這日,夜間十一點,徐先生坐在牀邊,看着哭的滿面淚痕的妻子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碎搭在臉面上,掩住了她寡白的面容。
男人伸手,將她面龐碎髮緩緩撥開。
且又伸手將她身上被子往上拉了拉。
摸了摸窩在她懷裏的黑貓,示意它乖些,聽話些。
這日晚,她躺在牀上嚷嚷着要貓,素來有潔癖的徐先生破了例,將黑貓抱了上來,放進她懷裏。
臨了,臥室傳來流水聲,在望去,只見徐先生擰着溫熱的毛巾出來,輕輕擦着她的臉面,而後是掌心。
枇杷的汁液將她指尖都染黃了。
他細細的看着,一點點的擦着。
臨了,望着地毯上的四處散落的水果皮,嘆息了聲。
蹲下身子用紙巾將他們一點點的撿起來。
對於徐紹寒來說,最難受的不是自己將安隅吼哭了,而是,明知她心裏壓了事,而自己,卻不能幫她半分。
2008年6月6日晚,歸家之後素來不怎麼喝酒的徐先生今日破天荒的倒了杯紅酒坐在樓下餐室緩緩品着。
葉城
進來,便見這人平靜的面容上帶着些許的沮喪之意。
“先生,”葉城進來,畢恭畢敬道了句。
“查出來了?”男人端起杯子淺酌了口酒,問道。
“查是查出來了,但是沒什麼。”葉城這話,說的有些小心翼翼。
衆人都以爲這夜安隅經歷了什麼,可此時看來,什麼都沒經歷。
“細細說,”男人開口,無疑是下了命令。
對於旁人,他只要一個結果,可對於自家愛人,他要的是詳細過程。
“太太好像在找什麼,找到一家高定服裝會所裏,撞見了何樂,但是二人也就說了兩三句話就出來了,沒有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