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錢,轉身提着藥膏離開時,路過一處店門口,透過玻璃能看到店內正在放今日份新聞,他看了眼時間,七點整,晚間新聞開始的時間。
電勢內,是趙波就華銘一事的調查結果展開言論。
雖聽不清言語,但猛然見,邱赫撐着傘站在朦朧細雨的街頭似是被人狠狠的潑了一桶涼水。
而後,步履匆匆回安和。
茶水間內,她臉面上的血漬已經被擦乾淨。
邱赫提着袋子走過去,放在茶几上:“買了藥膏還有一件襯衫,不知道你是什麼碼子,隨便拿了件m碼的,去換了吧!”
安隅聞言,點了點頭,拿着衣服去了辦公室內的休息間,這身衣服,確實不能穿出門,只怕是穿着還未走出門便有人大肆渲染了。
更甚,若是歸磨山徐黛見此,只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這件事情,你別插手,人家的家務事你一個旁人也理不清,”宋棠跟安隅離開茶水間後,邱赫站在一旁看着唐思和規勸着。
若是平常家庭到也罷了,眼下這種境況,不好解決。
唐思和聞言,幽暗的眸子落在邱赫身上,帶着打量。
只聽後者在道:“你不顧你自己,想想你家裏人,你母親的公司才脫離險境,要是因爲你的意氣用事在度出現什麼危機,你能確保她辛辛苦苦幾十年創立起來的產業不會毀於一旦?”
大局、大統,永遠都比個人的感官來的重要。
這是千百年來,老祖宗留下來的。
深入骨髓的。
唐思和想開口,邱赫先行一步阻了他的話語:“現在已經有人出手了,我們坐收漁翁之利就好,何苦自己動手惹一身騷?”
政場上的事情誰也猜不透,無人知曉一國總統將這個案件交給趙波的意思是爲何,是提拔,還是爲難。
若是爲難,她們當然以坐收漁翁之利。
若是提拔呢?
唐思和望着邱赫,本不想將政場上那些亂七八槽的事情說給他聽,但眼下,他開口了,唐思和也沒什麼好糾結的。
“若是提拔呢?”他問。
“破的了案才能提拔,不是嗎?”邱赫這句溫柔的反問讓唐思和一愣。
趙波這個案子破了,處理好了,才能被提拔,若是沒破呢?
即便是閣下想提拔,也提拔不起來吧!
四目相對,眼波暗轉。
眼底的精光絲毫不掩藏。
是什麼?
是算計。
是狼羣在匍匐一隻獵物前的對視。
路在跟前,走的好你才能平步青雲,走不好,不就是永無翻身之地嗎?
如此簡單淺顯的道路何須旁人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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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洛杉磯徐氏集團分部大廈內,會議室裏一場冗長的會議出於中場休息階段。
爲首的男人面色沉沉,無喜無不喜。
休息期間,指尖燃着一根香菸,眼前一杯咖啡已經見底。
洛杉磯與首都時差十六個小時,現在,首都時間晚上七點,洛杉磯時間凌晨三點。
飛了臨近十三個小時的人一下飛機便鑽進了會議室,跟着他連軸轉的還有分部一衆老總。
茶水間內,端着杯子罐咖啡的人有許多。
而他,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轉而,端着杯子進會議室,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恰好亮了一下,於是,尚未坐下去的人就如此端着杯子站在一旁拿起了手機。
僅是一眼。
哐噹一聲,手中杯子貢獻給了大地,滾燙的咖啡落在腳面上,順着皮鞋緩緩而下。
深夜,睏意頓消,猛然驚醒。
這是一通彩信,無任何言語描述,僅有三張照片,可就是這三張照片,將這個端着咖啡回來的男人險些給嚇跪了。
哐噹一聲響,讓滿屋子的人將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一旁的徐先生,更是因爲他的莽撞擰了擰眉。
片刻,周讓顫顫巍巍的將手機遞給正靠在椅子拿着手機的徐先生,後者從休息開始便糾結着要不要給自家愛人去一通電話。
無人知曉這日本算是溫和的老闆爲何周身會冒着森冷寒意,盯着手機時恨不能將手機給盯穿。
照片裏,安隅一人站在安和的茶水間,額頭冒着鮮血,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錯綜複雜,看起來尤爲觸目驚心。
潔白的襯衫上沾染着血跡,如此模樣,似是一隻利爪狠狠的呃住了徐先生的胸口,讓他難以喘息,
那人盯着照片,反反覆覆看了數十次,而後,確定,是自家愛人。
而後,森冷的目光落在周讓身上,後者顯然也是嚇得不輕,未曾想到素來心狠手辣的安律師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
“宋祕書發來的,”周讓輕聲開腔。
男人拿着手機的手更是青筋直爆,整個人戾氣叢生。
細看,能見這人拿着手機的手都爲輕顫。
他捧在心尖兒上的人啊!豈能被人欺凌?豈能!!!
“去查,”兩個字,帶着怒火與隱忍。
周讓不敢耽誤,拿着手機急忙出去了。
他知曉,有人觸龍鱗了。
會議室內,淺淺的交談聲止於此,衆人眼前周讓出門,而後將疑惑的目光落在這個面色陰寒的金融大亨身上,一時之間不知曉發生了何事。
這方,安隅正在休息間換換衣物,候在門口的宋棠手機響起,她隨手掛斷,那方,許是知曉什麼,一通短信過來。
她僅是回了兩個字【胡穗】。
再無其他言語,只因,不便多言。
見安隅出來,將手機揣進兜裏,平日裏喜歡將袖子挽起的人今日難得將袖子放了下來,大抵是想掩住手臂上那錯綜複雜的傷痕。
“回磨山嗎?”宋棠問。
安隅想了想,視線落在窗外,見雨勢未停,輕嘆了聲:“回綠苑吧!”
回磨山,徐黛若是見她在這幅模樣,只怕又得追問不止,回頭若是傳到徐紹寒耳朵裏去了,只怕又是不得了。
七點半,辦公室裏加班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只剩下他們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