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
給自家妻子討公道來了。
女婿爲了妻子跟丈母孃討公道這種事,放在平常人身上是大逆不道的。
可若是放在徐紹寒身上,說的過去。
嫁出去的女兒被母親打的頭破血流,可真真是好樣的!!!
“以往她是安隅,是您的女兒,您要打要罵我管不着,可現如今,她是我愛妻是徐家兒媳,趙太太下手之前沒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嗎?”徐先生這話,說的很輕。
但每一個字的份量都是及重的。
那漫不經心的話語落在胡穗耳裏都跟帶着利刃似的。
起初,他尚且還算客氣,喚她一聲母親,可此時,那聲趙太太無疑是判了她的死刑了。
胡穗坐在對面,背脊僵硬。
“還是說,是我們徐家給你們趙家的臉面太多了?”
頃刻間,男人陰冷寒意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如那中午時分的烈日一般,然她後背冷汗涔涔。
眼下,總統府對趙波是踩踏還是提拔尚未有定論,在此背景下,徐紹寒說出如此話語,怎能不讓胡穗心顫?
這話,若是在大衆媒體跟前說出來,趙波只怕是在再無退路。
“紹寒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胡穗試圖用從側面來解釋這件事情。
聞言,男人端着杯子的手狠狠一捏。
誤會?
好一個誤會。
陰桀的目光落在胡穗身上,淺起殺氣騰騰的淺笑望着她:“趙太太是覺得我瞎?”
“沒有,”胡穗開口,即便此時,她已是知命之年,比眼前這個晚輩多活了二十幾年,多吃了二十幾年的飯,也抵擋不住這人陰沉的面色。
“若是趙市長知道趙太太如此以下犯上的動我徐家兒媳,你說說,你們二人這恩愛夫妻還能否到頭?”
這是一句威脅的話語。
這首都誰人不知胡穗爬上了高位,又有人誰人不知她爲了爬上高位拋夫棄子。
如此人,沒了那榮華富貴的生活便是要了他的命。
不得不說,徐紹寒最是能勘人心。
他這一句話,讓胡穗臉面煞白。
啪,男人手中杯子種種擱在桌面上,望着胡穗,“趙市長如今四面楚歌,趙太太還在身後挖他牆角,怕是不想到頭的。”
“不管我是趙太太錢太太,我永遠都是安隅母親,生養她的親生母親,”胡穗知曉徐紹寒此番的目的之後便穩了穩心神。
這是一場博弈,贏了,萬世太平,輸了,怕是多年謀略毀之一旦。
“生、我認,養?從何而來?”大院裏但凡是留意一下的人都知曉這胡穗這些年是如何對待安隅的,這二人的關係又是如何。
“我不養她,徐先生怕也是不能將她娶過門,”這話意思好似在說,我不養她,她也嘗不到這麼大去成爲你妻子。
胡穗有底氣嗎?
有。
她的底氣來源於安隅身上流淌着她的血脈。
徐紹寒在厲害,能否認這一點嗎?怕是不行。
男人聞言,笑了。
只是這笑意帶着冷厲。
吞雲吐霧之際讓這人陰森的氣質更加顯露無疑。
男人微眯着眼望着胡穗,冷嗤了聲:“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沒有弄死你的親生女兒?”
有人說,他是魔鬼。
是地獄羅剎。
是索命鬼。
這些,都不爲過。
若說剛剛,他只是想讓胡穗掂量掂量自己,那麼此時,他想要她死。
“你說,若是廣大民衆知曉她們端莊得體的市長夫人是個想弄死自己親生女兒的惡毒婦人,你這位置還穩不穩得住?”
話語至此,男人伸手在眼前的茶杯裏點了點菸灰,望着胡穗在道:“當年,你爲了穩住趙太太的位置,將多少人送進了地獄,怕是不用我提醒你吧?”
剎那間,胡穗落在膝蓋上的手狠狠捏緊。
修剪得當的指甲將手背掐的泛白。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莫急、該你的,少不了。”
“你--------。”
男人擡手,止了她的話語,“我今日喚趙太太來,是給趙市長些許臉面,但這臉面,受不受得住得看趙太太的表現了。”
言罷,這人起身,跨大步離去。
堅毅的背脊給人一種冷酷無情的感覺,
行至門口望了一眼保鏢,後者會意。
臨了,隨着他一起轉身出去。
這日,徐紹寒跨步出這座庭院大門時,整間屋子頃刻間漆黑一片。
本是一座建立在亂葬崗上的房子,此時多少顯得有些駭人。
胡穗猛然伸手抓起包往門口而去,卻被高大威猛的保鏢攔住去路,且後者話語生硬冰冷:“我我家先生說趙太太膽大包天,想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夜,就勞煩您守宅了。”
聞言,胡穗腦子裏有什麼東西咯嘣而斷。
這個心狠手辣的男人,前一秒告知她這個屋子裏建立在亂葬崗之上,後一秒竟想將她關在這裏。
饒是胡穗在膽大包天,也不可能不怕。
“你可知我是誰?”她開口,話語狠厲。
葉城輕笑了聲,反問她:“那您可知我身後是誰?”
區區一個市長夫人罷了。
口氣倒是不小。
敢跟總統府的人叫板。
“我家先生還說,您大可喚趙市長來救您,但趙市長來時他不敢保證隱在暗處的記者會不會聞風而動而後用他們的筆桿子寫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新聞。”
這夜,屋子裏的保鏢悉數離開,原本亮堂的屋子漆黑一片,夏季的風吹過來,帶動着屋檐下的燈籠,晃晃悠悠的,看起來,異常駭人。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
這話、胡穗並非不信。
徐紹寒心狠手辣嗎?
自然。
可今日對於胡穗到底還是仁慈了,將她關在那間屋子裏,不過是給一個小小的教訓。
坐上車,葉城拉開駕駛座進來時,男人似是心頭餘怒難消,栗色道:“送些好東西進去。”
葉城聞言,一頓,剛剛還在想,難道就如此輕巧的放過胡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