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不敢耽擱,半夜從牀上下來,穿了衣物,準備自行去醫院。
此時、她猛然發現,一個人、確實難。
校園內,她沒車。
行至主幹道打車要小半個小時,09年、網約車並不盛行。
一時間,她險些急出了眼淚。
但到底是有爲人母的剛強。
急切下樓,從四樓下去,短短的距離,險些急出了眼淚。
擾了宿管阿姨開門,見她挺着孕肚出去,問了嘴,安隅告知。
到底是過來人,一陣寬慰,讓她莫急。
且還想着辦法幫她弄車。
說不急,是假的。
她都急紅了眼,眼眶中的淚水要掉不掉。
出宿舍樓,六月份的夜晚稍有涼意,她將出宿舍樓,正準備往外去打車。
突然,夜燈下,見到了一輛熟悉的邁巴赫。
實則,她出來,候在車裏的警衛就瞧見了。
喚醒了在後座低眸看電腦文件的徐紹寒。
後者見人步伐急切往這方走,急速關了電腦。
推開車門下車,一句安安將出口。
便見這人流着淚小跑着朝他奔過來,一頭扎進他懷裏,聲響急切:“去醫院,快、去醫院。”
見她如此,徐紹寒哪敢耽誤?
將人攙扶上車,吩咐警衛直奔醫院。
這日凌晨,因着擔憂與害怕,天曉得安隅在這個孤立無援的深夜看到徐紹寒的身影有多麼慶幸。
那一刻,她只覺這人身上攏着一層淡淡的光環。
足以拯救她。
車上,安隅依舊擔憂。
淚水嘩嘩嘩的往下淌。
她如此,徐紹寒哪裏能好過。
低着頭,捧着她的面龐低聲問她:“怎麼了?乖乖。”
安隅此時,正值脆弱之時,眼下徐紹寒問,她自然也沒多想,哽咽開口:“一整日都沒動了。”
此話一出,徐紹寒也急了。
二人深知有多不易,此時倘若在出點什麼意外,傷的不止是心了。
“乖,沒事的,”他低聲寬慰着,實則自己心裏也在敲着鼓。
想必於安隅的哽咽徐紹寒顯得要沉穩許多,但這沉穩啊!
都是裝的。
車廂內,有安隅的低泣聲,有徐紹寒的安慰聲,還有夫妻二人低首同小傢伙說話的聲兒。
凌晨四點的醫院,尚算安靜。
因着安隅的那通電話,李菲菲的母親連夜趕到了醫院。
不敢耽擱,一通檢查下來,二人皆是面色沉重。
好在,只是缺氧。
安隅的心,安了安。
但也只是暫時的。
徐紹寒擔憂其他,及其謙虛的詢問一些其餘示意。
興許是李菲菲回家同她說了些許什麼。
也大抵知曉安隅與她丈夫之間的些許事情,趁着這個機會做了番和事佬:“孕初期的時候身體本就不大好,到了孕中期不是說就沒有危險的,相反的,孕婦懷孕時,整個孕期都是要時刻注意着的,最好身旁還是要有人照顧,以免發生意外。”
她的話語,很中正。
見安隅未言語,她在道:“很多孕婦因着粗心大意,或許沒及時送醫會有生命危險,我昨日做了臺手術,孕七月缺氧導致胎停的,還是小心爲好。”
如此一通鬧下來,安隅心頭都顫了。
躺在牀上一邊吸氧,一邊默默流眼淚。
徐紹寒坐在牀沿,一手擦着她的淚水,一手落在她腹部來回撫摸着。
“回吧!爲了寶寶,”徐紹寒低聲開腔。
沒有人比他更會把握時機了。
眼前、天時地利,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六月六、聽起來頗爲吉利的日子,徐先生也如此覺得。
他坐在牀沿,望着將將醒來的安隅。
見人起身,伸手扶着人的腰身。
安隅去了趟衛生間,解決了晨起的需求。
見徐紹寒將早餐擺好放在桌子上。
她站在衛生間門口,望着徐紹寒,冷聲開腔,道出底線:“回首都可以、除你之外,我不想見到徐家的任何人。”
她將任何人這三字咬的及其重要。
徐紹寒想,安隅若是真的心憂寶寶,遲早是會回去的。
畢竟、她年幼時的經歷擺在那裏,自然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在經歷那樣的悲慘人生。
只是,他未曾想到,會來的如此早。
如此,足以證明她心底有多愛這個孩子。
思及此,徐紹寒端在手中的碗險些沒端住。
他望着安隅,隱着高興開腔:“好。”
僅是一個字,都能聽出顫慄之氣。
“我的孩子,沒有我的允許,,也不許任何徐家人見她。”
包括那個口口聲聲說將她當成親女兒的葉知秋。
徐紹寒默了默,依舊是一口答應。
“不住磨山。”
“那住公寓。”
“也不住公寓,”她開口,那意思無疑是不想住在任何一套屬於徐紹寒的房子裏。
“綠苑的房子太小,騰不出其餘房間做嬰兒房,你在外的其餘房產又經久未住人,時間長久自然會有些許味道,再來、你我二人搬進去自然要填些物件,怕是會有味道,不若、先回磨山住着,等一切都妥當了,在搬出來,安安看可行?”
如同徐紹寒所言,安隅知曉生活在一個破碎家庭的悲哀,是以,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歷經那份悲哀。
但這種前提,是徐紹寒是一個負責任的好父親。
這個孩子,來之不易。
她也忍受不了任何意外的發生,這一切的出發點,只是因爲孩子。
僅此而已。
此時的她,談不上愛不愛。
或許只是在歷經生活的摧殘之後選擇了妥協。
六月十日,徐紹寒帶安隅回首都,夏日來臨,一身簡單的長裙已然是遮不住她的孕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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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高鐵頭等座上,好巧不巧,遇見徐紹寒商場上的熟人。
那人先是過來打招呼,而後一眼瞥見安隅的孕肚,笑着說了句恭喜。
而後,且藉着做過父親的經驗同徐紹寒展開了話題。
安隅坐在一旁,面色愈來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