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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節 賭約

    空曠荒野。.shung

    韋勝和一名白衣男子對峙。

    “閣下究竟是誰?潛入我無空山,意欲何爲?”韋勝沉聲道,裂虹劍作勢欲發。此人來歷不明,潛入無空山,被他無意察覺。對方修爲比之他勝一籌,他剛剛從劍陣***來,久經廝殺,又突破凝脈關卡,正處精氣神完熟圓滿巔峯的狀態,靈覺前所未有的敏銳。換作平時,他絕難察覺,對方實力之高,他心凜然不已!

    他追了三百公里,幾次都險些追丟。令他感到不妙的是,對方似乎並沒有用全力。

    但韋勝性子勇毅,就算明白對方厲害,亦沒有分毫退縮,虎目戰意高昂!

    “聽聞韋公子築基時天生異象,劍氣雲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劍洞一行,公子似乎收穫也頗豐。貴門《無空劍》終能得見天日,天之幸甚。”白衣男子聲音溫朗柔和,猶如清泉,再配其俊朗豐逸的外形,翩翩濁世公子風流倜儻,令人難以心生惡感。

    韋勝心是大爲警惕,自己進入劍洞的事,除了本門弟子,外人根本不爲所知,此人卻洞悉得如此清楚。若說剛纔他還不肯定此人究竟是無意還是故意潛入無空山,但此時他已經肯定,此人暗打聽本門事宜,不軌之心昭然若揭。

    “閣下既然不願意報名,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他一雙虎目爆出兩團精芒,肅聲緩緩道。他周身的空氣無風自動,緩緩圍繞着他的轉動,裂虹劍不知何時到他手,遙遙直指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只覺周圍一暗,恍若置身虛空之。

    虛無、肅殺、空寂。

    白衣男子雙目閃過一絲異色,讚道:“韋公子果然天賦其才,《無空劍》必將公子手上大放光彩!”

    說話間,立原地的白衣男子身影漸漸變淡,當他說出後那個“彩”字時,身影恰好完全消失,只留下嫋嫋餘音。

    韋勝虎目之終於露出駭然之色!

    他神識一遍遍反覆地掃過周圍,沒有任何痕跡,對方走了。自己的劍意鎖定之下,憑空消失!他略一沉吟,踏上裂虹劍,化作一道虹光,朝無空劍門方向飛去。

    當他的身影消失天邊,就剛纔白衣男子消失的位置,一個人影漸漸顯現。

    “是那麼?”他望着天邊,喃喃自語。

    天月居是東浮好的住處,它位於半山腰,建一條靈脈之上,共有四十七處洞府。裏面各色日常法器一應俱全,洞府內靈氣濃郁,過路的修者頗喜此休整調息。只是它的價格亦同樣相當不菲,一日便需要十顆三品晶石。別看左莫如今賺得不少,但若讓他去住天月居,光每日的租費便讓他感到喫不消,別說其他服務。

    平日裏半滿的天月居,如今爆滿,每日的租費也從十顆三品晶石直接飆升到五十顆三品晶石。可即便如此,也沒有空府,這裏住滿了來自天月界各地的高手。

    天月居的酒水,用的是王叟酒。天月居的靈食,是出自邵師食閣。

    滿天星榭,天月居聚會場所,因其穹頂綴有無數辰石碎晶,有若繁星點點,榭庭樓閣間,幽藍蔓莎藤蘿爬滿,藍色熒光憑添幾分清幽。

    “晁兄真是好運氣啊!”石桌旁,一人忍不住道。

    座的都是參賽修者,每人臉上都是豔羨不已。毫無疑問,衆人之間,晁安抽到一根好的籤。

    晁安心得意,嘴上卻道:“我卻是羨慕各位來着,能正大光明打一場。我這般,就算贏了,也落不到喝彩。”他出身於晁家堡,修煉的是極其偏門的天罡烈火錘,威力剛猛無儔,頗爲精妙。

    “晃兄這就是佔了便宜賣乖。”其一人笑道:“問問坐的,誰不想和晃兄換?名頭這些東西,到底是虛的,那獎品可纔是實。”

    座的人紛紛起鬨。

    晁安連連告饒,直到後許諾這頓酒席他請客,衆人才作罷。

    滿天星榭的角落的小亭,輕紗低垂,隱約可見有兩人對酌。如果揭開輕紗,換作誰都會立馬座的兩人,赫然是本次試劍會奪冠大熱門古容平,而他面前端坐者,頭戴黑紗斗笠,安靜若處子。

    “本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沒想到卻被這等閒人掃了興致。”古容平微皺眉頭,無奈而又不悅道,他目光落對面端坐者臉上的黑紗,語氣熱誠:“真沒想到,能這遇到師妹,我還以爲三五年後才能見到師妹哩。”

    他毫不掩飾自己語氣的炙熱。大概誰也沒想到,從一開始便戴着黑紗,神祕強大名爲素的修者,竟然是一名女修者。

    她皓腕輕伸,拈起面前的靈茶,輕輕掀起黑紗一角,潤澤殷紅朱脣悄然貼上雪白晶瑩的瓷杯,古容平的目光陡然炙熱如火。

    “師妹連我也吝於一睹真顏麼?”古容平盯着素,靜靜道,只是語氣的激盪,自然流露。

    “師兄心亂了。”素輕輕道,黑紗不見絲毫波動:“心亂了,又哪有心湖劍?”

    古容平雙目隱現怒火,他沒有發作,忽然閉上眼睛,片刻後睜開,眼神已經恢復清澈:“師妹說得是。不知試劍會結束後,師妹打算去哪?”

    “煉劍。”

    “哦。”古容平眼流露出一分訝色:“師妹找到寒磁鐵了?”

    素平淡如水的聲音終於有了幾分起伏:“嗯,已經切割好,四塊。”

    “那可要恭喜師妹!”古容平心是煩躁,師妹若去煉劍,只怕沒有個三五載,根本不會出關。他忽然心一動:“若愚兄沒記錯的話,寒磁鐵若要成劍,先要煉成劍胚。不知這煉製……”

    “已經找到。”素聲音重恢復平淡如水:“不勞師兄煩心。”

    此時,晁安那桌又響起一陣喧譁嘻笑聲。

    “哎,這些天可要好好備戰!”

    “是啊,只有晃兄可以偷懶了。”

    “一個築基期的貨色,晃兄若是超過三招,下可要鄙視你。”

    “不若我們打個賭,賭晁兄幾招能夠結束。”

    “此言大妙,我賭三招!”

    “我賭一招!”

    “好了好了。各位高擡貴手,別埋汰我了。”晁安連連作揖:“我就說了嘛,你們看看,我就算打贏了,也討不得好。”

    衆人又是一陣起鬨。

    古容平剛剛師妹那碰了個軟釘子,心正窩火,正好聽到這羣人聒噪,心大是煩躁,眼不禁閃過一絲寒意。他年紀輕輕,便修爲不凡,年少成名,平日門也備受呵護,哪有什麼人他面前如此放肆,頓時面沉如水。

    他剛打算起身給這羣人一個教訓,忽然眼前一花,不知什麼時候,師妹竟然站了起來。

    她想做什麼?

    “我賭十招。”素隔着輕紗,面朝晁安等人,淡淡道。她的聲音不大,卻輕鬆穿過輕紗。這輕紗上,可是煉有隔絕的符陣,此時卻沒有任何作用。

    那一桌頓時安靜下,晁安臉色陰沉得嚇人。

    “不知閣下是哪位高人,還請報個名號。”晁安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當着自己朋友的面,被人扇耳光,晁安哪裏吞得下這口氣?因爲輕紗上有隔絕符陣,他們只能隱約看到裏面有兩個人,至於相貌和談話內容,卻是半點看不到聽不到。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賭,還是不賭?”素無動於衷地問。

    古容平有些意外,師妹性子之冷淡,沒有人比他清楚。像這樣的事,她應該絕不會感興趣纔對!如今她卻爲了別人打賭,這……

    那人和師妹是什麼關係?古容平眼光芒隱約浮動,表情有些耐人尋味。

    當着如此多人的面,若是連這個賭約都應不下來,那晁安可就真的聲名掃地了。十招連一個築基期修者都對付不了?對方就是明擺着想當衆羞辱自己!

    晁安心極怒,口氣卻十分沉着:“閣下既然劃下道來,下都接着,賭什麼?”

    “隨便。”輕紗亭,傳來淡淡的聲音。

    晁安愈發認定對方是戲弄自己,臉上浮起一絲冷笑,他從懷取出一個玉瓶,拔開塞子,空氣頓時瀰漫着一股濃郁的藥香和靈氣。

    周圍衆人只覺精神一振,而一些略懂靈丹者,都隱隱有些躁動。

    “三品烈火丹,內有三十粒。”烈火丹是晁家堡所特有的一種靈丹,採取地心煉製而成,其火性霸道無比,天月界非常著名的火性靈丹。

    從亭飛出一件東西,晁安目光一凝,抄個正着。

    “月華流殤,三品。”

    還坐着的衆人,頓時按捺不住,哄地起身,個個伸長脖子,看着晁安手上握着的水晶瓶。水晶瓶晶瑩剔透,沒有一絲瑕疵,光這個水晶瓶價值便不菲。水晶瓶,只有指甲大小的一團淡淡雲霧狀液體。

    月華流殤,傳言每十年,便會有一次秋月光極盛,月華流殤便是採此夜月光煉製而成,極其珍貴稀罕!

    小小一瓶月華流殤,其價值遠超過晁安的烈火丹。

    晁安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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