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個字，像是一把刀插在蘇心愛的胸口。
把她掩埋了幾個月，最不願提起的傷痛，一刀一刀地揭開，又重新暴露了出來。
她的脣咬得緊緊的，臉色蒼白得可怕，纖白的十指用力地抓着身邊的扶梯，像是不借助支撐，則站不穩。
蘇晨夏把她所有的反應全看在眼裏，往前跨了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蘇晨夏有些激動，“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程陽的吧？”
轟！
蘇心愛腦子嗡的一聲炸開。
蘇晨夏感覺到了她在害怕。
手腕被蘇晨夏抓着的地方，冷得像是冰棍。
蘇晨夏斜睨着她，想聽聽她對這個問題會怎樣回答。
蘇心愛在她的話後一直在沉默。
安靜了足足好幾分鐘，在蘇晨夏意外的目光下，她忽然俯下身，捂着肚子叫起了疼，“疼……好疼……肚子……”
“別裝！我不會信你的！”蘇晨夏知道她的事多，想要繼續逼問，被她拽着的蘇心愛聲音忽然揚高，“救命！救救我！來人……救命……”
她的聲音嚷嚷得很大，像是受了極大的恐慌，慌亂又無助。
蘇心愛自從來到顧家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是顧家人重點照顧的對象。
突然這麼一叫，即使現在已經三更半夜，顧家上上下下也全都走了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傭人着急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一大羣人往兩人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蘇晨夏還沒搞懂蘇心愛現在唱的是哪齣戲，在一羣人馬上就要靠近的時候，蘇心愛忽然掙脫被她拽着的手腕，往後跨了一步。
她是孕婦！
雙腳後跨後踩空，身體也隨之往後栽倒了下去……
蘇晨夏臉色一變，想要把她抓住，卻晚了一步。
樓梯間響起咚咚咚的滾落聲，之後是沉悶的重物撞擊上地板的聲音。
蘇心愛的身體從樓上滾落，連着滾了好幾圈後重重撞擊在了地面上。
殷紅的血，瞬間流了一地。
刺目又驚心。
有從腦袋涌出來的，還有身下……
蘇晨夏死死盯着她被血染紅的裙襬，全身冷到了骨子裏。
顧家所有人這個時候正好趕到。
一羣人盯着樓下地上躺着已經不醒人事的蘇心愛看了一眼，目光又僵硬轉向了蘇晨夏。
蘇晨夏的手還保持着擡起的姿勢，其實是想去救蘇心愛，沒來得及。
但是，看在衆人眼裏，卻明顯不是這樣。
一雙雙目光掃在她身上，所有人全都不可置信的表情。
蘇晨夏被衆人這麼盯着，心瞬間涼透。
她忽然明白了剛蘇心愛莫名其妙呼救的目的。
她想要製造的，就是現在這樣的效果吧？
老爺子反應最快，目光涼涼地掃了蘇晨夏一眼，立即衝着一羣人吼，“叫救護車！都愣着幹什麼？趕緊把人給送醫院去！”
一大家子的人在那之後立即忙碌了起來。
打電話叫了救護車，送蘇心愛上車，顧家一羣人也跟着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