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毫無波瀾的眸在他的話後震了震，明顯沒想到他會這麼坦白。
“顧景寒，我們之間也該做個了斷了。”顧程陽緩緩站起來，目光陡然冷了下來，“在顧家，從小到大，爺爺寵的一直只有你。雖然明面上表現出來也很寵我的樣子，但是，有任何好事，第一個想到的總是你，從來認可的也只有你。長大以後，接管公司的是你，甚至在所有人都相信你已經走了以後，心心念唸的還是你！只要你在顧家一天，爺爺的心就沒法做到平衡。飛機事故是我製造的，還有之後的很多起事故也都是我策劃的，我已經受夠了永遠做你影子，被你踩在腳下的日子！”
他似乎有些激動，從小到大都溫溫如玉的男人，聲音甚至都鮮少提高過，然而，這個時候，每說一句話，音都拔得有些高。
說着說着，目光陡然轉向景行，話鋒也隨之一轉，“不過，沒關係，今晚過後，什麼都解決了。”
沒等景行反應過來，他的手中忽然多了把槍，槍口對準了景行的額頭。
景行從頭到尾只是冷眼看着他，眼底依舊沒有任何波動。
“有什麼遺願需要交代，或者需要我幫你完成的？二十多年的兄弟，你走後我會全都替你做好。”緩緩向着景行走過去，顧程陽的眼神冷到像是沉寂千年的古井。
景行依舊只是看着他，臉上沒有任何慌亂，也沒半點恐懼。
提到蘇晨夏，景行始終沒有半點波瀾的臉，終於有了點浮動，可是，變化不大。
“晨夏不需要你照顧。”緩緩地，他忽然站了起來，“她有我就好！”
顧程陽還沒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景行的腿忽然一擡，啪的踢落了顧程陽手上的槍。
顧程陽反應迅速，彎腰利落地想要去撿，卻被景行搶了先。
往後退了兩步，手中的槍指着顧程陽，景行的臉色冷得如同碎裂的寒冰，“你真讓我失望。”
“所以呢？”顧程陽明顯早有準備，即使被槍指着腦袋，神色卻半點也不慌張。
房間外，一陣腳步聲傳來，房門在這個時候咚的被人踢了開。
屋外站着幾十個身穿黑西裝拿槍的男人，手中的槍集體對準的景行。
“這就是你今晚的準備？”景行淡淡掃了門口的一羣人一眼，目光再次轉向顧程陽。
“我佩服你明明什麼都知道，依舊敢赴約的膽識。”顧程陽嘴角微微牽扯，冷冷笑了笑。
“你是覺得我的槍法不準？我走不出這裏，你就不怕你也出不去？”景行斜睨着他，冷冷諷刺。
顧程陽在他的話後再次笑了，笑容有些發苦。
他一個揹負了那麼多罪孽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