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莎莎站在辦公桌後面,精緻如女王的面孔上有着一絲不敢相信,看向我的眼神有着憤怒,更多的卻是失望。.1kanshu
虧她白天接到李曉棠電話的時候,還在一直不肯相信的爲他解釋着。
想到他讓一個男人打自己閨蜜,晚上喫飯還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和那個宋姐在一起那麼久,陳莎莎就感覺一股鬱氣一下子擠壓在胸口,幾乎快要爆炸。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憤怒的看着我,聲音驟然拔高“陳昇”
我目光平靜地看向她。
“你不是不知道李曉棠是我閨蜜吧”
“你也不是不是不知道她是會所裏的客戶吧”
“你身爲我的司機,在會所工作,你竟然讓你的司機打我的閨蜜,打會所的客戶,還是讓一個男人打一個女人”
陳莎莎越說越氣,看着我,想不通爲什麼我還有臉這樣理直氣壯的看着她,難道他不知道他真的很讓我失望嗎
“陳昇。”陳莎莎忍着怒氣,拿出手機,放到了我的面前,冷聲道“不管怎樣,這件事情是你不對,於私,你是男人,讓男人打女人不對,於公,你是我的司機,會所的員工,你這樣做很損害會所的利益”
“所以呢”我聽到這裏,終於起了一絲膩煩,打斷了陳莎莎。
陳莎莎一怔,似乎沒想到我居然犯了這麼大的錯,居然還敢打斷她說話,但是看着我,又似乎覺得有點不對勁,硬生生的把那句我需要你打電話給李曉棠,態度誠懇的向她道歉的話嚥了下去。
“什麼所以”她怔怔的看着我。
我喉嚨有點疼,極度壓抑,說不出話,卻硬生生擠出來的疼。
看着眼前,我一直喜歡,卻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不敢表白的陳莎莎,心裏驀然想笑。
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我驀的笑出聲,看着陳莎莎,終究開口,聲音已然變形,沙啞“所以,在你陳莎莎,陳總的心裏,我終究只是一個司機是麼”
“就因爲我是一個低賤的司機,她李曉棠是你的閨蜜。”
我皺着眉頭,盯着陳莎莎的眼睛,帶着不理解,失望,聲音變輕“所以哪怕她辱及我的父母,說我沒有家教,是個雜種,上來要撕我的臉,我就應該站着無動於衷,沒有尊嚴,沒有羞辱任她踐踏嗎”
“不,不,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陳莎莎聽着我的話,臉色一白,她從來沒有,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啊,這些她都不知道,她李曉棠沒說過啊。
而下一句,我的話又重重地刺進了她的心裏。
我沒有去聽陳莎莎的解釋,有些話都從她嘴裏說出來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我呲了下牙,形若行屍走肉般的自嘲“也是,我陳昇確實只是一個低賤的司機,膝蓋又軟,你追求者趙敦煌的一句要我跪下,我就沒有一絲反抗,一絲尊嚴的,說跪下就跪下了,我又有什麼資格去反駁李曉棠說我雜種,沒有家教呢”
“說到底,她是你陳莎莎的閨蜜不是嗎”
“我哪有資格”
轉身離開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陳昇,你給我回來”
陳莎莎臉色蒼白,不停地喃喃,在我身後大聲喊我的名字,可是我卻沒有停,一路下去。
指甲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悄然掐進了自己的肉裏。
疼痛也不知覺。
只剩下溢出的血順着手掌邊緣流了出來,滿手殷紅。
夜裏十一點。
路燈璀璨,燈火輝煌,但是路上的行人已經越來越少,臨近過年,寒風呼呼地颳着,彷彿要刺穿衣服,刺穿皮膚,刺穿心臟。
木然地行走着。
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就想順着眼前這條路,一直走,走到盡頭。
一輛出租車在路邊放緩了速度。
好像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又似乎是幻覺。
接着,出租車停了下來,一個裹着白色羽絨服,穿着牛仔褲的女人從車上下來,追上我,氣惱的推了我一把“陳昇,你耳朵聾啦,叫你半天不理我”
“以爲聽錯了。”我見是李茜希,有氣無聲的說了一句,不太想說話。
“聽錯你大爺,你猜我信嗎”
李茜希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和醫院裏的同事喫火鍋聚會完打車回家,大老遠的看到人,居然叫他還不理。
“愛信不信吧。”現在的我已經懶得跟誰解釋什麼了,繼續往前走。
“什麼叫愛信不信”
李茜希不樂意聽了,見我要走,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然後就見到我手掌邊緣都是血,急切的翻過我的手指,只見掌心有着深深地指甲印。
她不由得擡頭怒視着我“你瘋了啊,沒事掐自己幹嘛不疼的啊”
我沒說話。
“心情不好失戀了”李茜希試探的問了一句。
我看了她一眼,頭一次覺得她這麼嘮叨的,不想理她,繼續往前走。
李茜希不依不饒,拉着我的手不鬆手“誒,跟你說話呢,有沒有禮貌的欠債不還是不是”
“我欠你什麼債了”我停下來,無奈的看着她。
李茜希哼聲說道“是不是你說欠我五頓迷蹤蟹的現在我要你還債。”
“這麼晚不回去,還跟我在一起,你不怕你爸罵你了”我無語的看着她,現在我根本沒有心情喫東西。
果然,李茜希聽到我提到她爸,小臉糾結起來了,似乎在權衡得失,不過在看了我一眼之後,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說道“不管了,死就死吧,我爸他總不能大義滅親,拿手術刀滅了我吧最多我左耳進右耳出。”
我說道“可我晚上吃了迷蹤蟹了,不想吃了。”
李茜希立刻提議道“那喫海底撈。”
“”
我一陣無語,只能被李茜希拉到路邊,招了一輛出租車前往海底撈店,不知道爲什麼,看着被李茜希拉着的手,眼神怔怔,心裏竟然有了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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