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的意外。
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趙魏公要進去坐一年牢的事情,也預料到他肯定會做一下安排,但是我怎麼也沒想到趙魏公竟然把家裏的大局交給李培靈。
一種荒唐的感覺在心裏油然而生。
趙魏公爲什麼能夠在濱海市徹底的站起來這裏面有趙魏公本身骨子裏就是個梟雄的緣故,但更大的原因是因爲他有一個坐鎮市政府的老丈人,可以說沒有李培靈的父親,趙魏公或許也能出頭,但絕對不會有今天這個高度。
可是趙魏公卻在李培靈給他生了兩個女兒後緊接着又娶了兩個女人,並且無情的把李培靈丟給狗咬。
這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一個無情的人渣。
李培靈也完全有充足的理由恨這個不僅出軌而且無情冷酷的男人。
但是趙魏公遭受大難,偏偏就找到了李培靈,並且在李培靈轉過身來看我,觸及到她眼神的這一刻,我又覺得似乎本就應該如此,有一種古時候深宅大院,丈夫危難之際,大夫人挺身而出主持大局視覺感。
趙魏公給一佛二菩薩上完香後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兩手是向兩邊搭着,很放鬆的那種坐姿,完全沒有要坐牢的覺悟。
反而像一個久未歸家的人,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環境,有一種感慨的表情。
李培靈姿態端莊,神色恬淡,也不去管趙魏公的回味,對我禮節性的笑着說道“不用管他,你先坐,我給你泡杯茶。”
我收回思緒,連忙說道“不用這麼麻煩了。”
“沒事,以後就當這裏是自己的家。”李培靈拿出一塊茶餅,微笑着說道“我這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趙魏公許是回味結束,瞥了眼李培靈手裏的茶餅,坐起身來,笑道“呵,好傢伙,我珍藏了二十年的七子餅倒是便宜這小子了。”
“沒什麼便宜不便宜誰的,茶本身的價值就是用來給人品嚐的。”李培靈拿出來了一套茶具,大理石桌上就有一套燒茶的工具,下面擺放着一桶純淨水,比正常的純淨水桶要小一點,也精緻很多。
我並不懂茶。
但是我還是從趙魏公和李培靈的嘴裏聽出來了,李培靈拿出來的茶餅很珍貴,能夠讓趙魏公心疼的茶葉,無疑是非常貴了。
李培靈泡好茶,趙魏公接走了第一杯,第二杯李培靈遞給了我,熱氣升騰,色澤微紅,暗香浮動。
我連忙站起來,雙手接過了茶。
李培靈坐了下來,然後和我聊起了家常“你是叫陳昇對吧之前在御心苑見過一面,但不熟悉,你是哪裏人啊”
“我是東陽市響水人。”我回答道,或許是因爲知道杯子裏茶很貴的緣故,我喝的很慢,有點想慢慢回味。
“東陽啊,我以前去過一次,那裏空氣挺好的。”
李培靈笑了笑,語氣隨意的笑着問我“你怎麼想起來濱海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趙魏公的聲音便響起來了。
“他啊,早前在寧安混不下去了跑濱海來的,趙敦煌你知道吧就是趙寶剛的孫子,被這小子捅了一刀,嘖嘖,差點沒死在他手裏。”一旁一隻手端着茶,如牛嚼牡丹般飲茶的趙魏公渾不在意的說着,說話的時候似乎被茶水燙到了,齜牙咧嘴了好一會。
不過,我顯然小瞧了這個前副市長的千金,她並沒有表現什麼異常,反而在詢問了我事情經過之後,還站在我這頭說話。
或許,這位現在終日虔誠禮佛的端莊中年女人在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趙一涵一樣的蠻橫主子吧。
一上午的閒聊。
臨近中午,李培靈開始做飯菜,雖然菜式很簡單,只是普通的家常菜,四菜一湯,但我還是受寵若驚,看着趙魏公毫不避諱的拿起飯筷,我忍不住心想,也許十年,二十年前,她和趙魏公這位大梟雄就是這樣度過的。
王鋒這個從不主動言語的鋒利男人也留下來喫飯的,只不過他並沒有坐在桌子上喫,而是夾了點菜放到碗裏,到一邊站着吃了,而且喫的速度很快,喫完之後,便又默默像個禿鷲一樣站在門口了。
王鋒的做法我有點尷尬,但更多的是心頭微微發寒,尷尬的原因是王鋒站到一旁喫飯,而我是坐下來喫飯的。
心頭髮寒的原因是王鋒這個人實在讓我太不舒服了,不舒服在剛纔他放下碗筷走到門口時提升到了一個極致。
有時候,極端的自律就是一種可怕。
尤其他的身手還是那麼的恐怖。
看着他站在門口的消瘦身影,我腦海中忍不住的出現了一個畫面,那就是在這個別墅裏,趙魏公和李培靈以前可能也嘗試過好幾次讓王鋒坐下來喫飯,但是王鋒從來都堅持着不入坐,並且喫的很快,然後迅速的回到他該做的事情上去。
也只有這樣,趙魏公和李培靈剛纔纔會對王鋒的不入坐習以爲常。
我越看王鋒的身影,越覺得他像一隻盤旋在墳地裏從不多言的禿鷲,心中充滿忌憚,我甚至忍不住的在想,我以前一直覺得他比張小花那個光頭差上半籌,是不是太小瞧他了
不過趙魏公和李培靈都在飯桌上,我也只能壓下全部的心思,悶頭喫飯,並且在喫完第一碗之後,跑到廚房再添了一碗。
“李姨,你做的飯菜實在太好吃了。”我回來之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李培靈說道。
其實叫李姨我是故意的,雖然說李培靈的年齡當我的姨絕對夠,但是有些事情該避險的還是要避嫌。
尤其李培靈還是風韻不減的女人,身材氣質也特別的好,叫姨的話,不管在李培靈這裏,還是在趙魏公這裏,都可以消除很多間隙。
李培靈聞言,莞爾笑道“好喫就多喫一點。”
趙魏公嘴角微勾。
飯後。
趙魏公除了兩個在美國留學的兩個女兒,其她家庭成員盡數到場,而趙魏公也在人員到齊之後正是攤牌。
第一件事,宣佈,他要去坐一年牢。
第二件事,宣佈,李培靈接管家裏的一切事物。
第三件事,趙魏公將我推了出來。
接着,一片譁然,而眼神變化最明顯的就是清高的趙靜塵以及刁蠻公主趙一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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