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我守着就我守着。”戚盛天仰頭喝了一口酒，慢悠悠的拿出手機，“曉曉，你一直在車上躲着做什麼？出來吹吹冷風。”
在遠處岸上的林知曉聽到他的聲音，嚇得手裏的手機差點掉在了地上。
曉曉？
他什麼時候變成這個稱呼的？
戚盛天喝完了最後一口酒，聽到了身後傳來慢吞吞的腳步聲。
“曉曉，你們是姐妹啊！有沒有心電感應什麼的？嫂子她還活着嗎？”戚盛天看着遠方的江面，上面有不少的船隻，亮着燈，來來往往的人羣。
他有理由相信，如果安柔還找不到，或者是她的屍體還找不到，很有可能這條江會被從頭到尾撈一邊。
會不會一氣之下把江給填了？
林知曉無語的瞥了他一眼，“心電感應這種東西不是應該讓景總來嗎？”
“那他一定是覺得還活着。”
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天不合眼，就一直守着。每天讓他睡覺還必須把他打暈，而且還要聲東擊西，不然以景北辰的反應能力，閔厲不可能一下就把他打暈了。
林知曉聞着空氣淡淡傳來的酒氣，偏頭認認真真的看了他一眼，“如果，柔柔她不在了，會怎樣？”
她不敢想象，大boss那麼高傲的一個人，這幾天失魂落魄的就像是行屍走肉，遊魂一般，就像是他的靈魂都被掏空了。
“可能會瘋，更可能的是他其實已經知道嫂子不在了，只有繼續找才能安慰他自己，嫂子還活着，辰哥他肯定會一直找下去的，除非是見到她的屍體。”
戚盛天的聲音明明就在耳邊，林知曉卻感覺輕和的聲音像是從遠處飄來的，悠遠綿長，空靈的像是山谷叮鈴鈴的溪水。
如果沒有信念支撐着，可能隨時就會垮的。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明明那天在公司的時候，她們還見過面的。
柔柔下班離開公司，就不在了。
後來，在南江大橋發生了墜車事故，她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柔柔。
但是到了半夜，接到戚盛天的電話，問她柔柔在哪裏，她才知道柔柔一直都沒有回去。
後來大boss和戚盛天就出現在了江邊，她來的時候，已經在開始打撈了。
如果不是戚盛天攔着，大boss也穿着救生衣跳下去了。
車子早已打撈上來了，裏面卻沒有人，車窗玻璃破了洞，足夠一個人鑽出去，所以他們一直在打撈。
至於中間發生了什麼，那輛車也不是柔柔的，爲什麼她會在裏面，她一點都不知道。
可是他們都那麼肯定，她現在除了焦急，擔憂和祈禱，已經做不了什麼了。
柔柔怎麼可能會就這樣離開了。
她還有大boss，還有陽陽暖暖，她怎麼捨得離開！
林知曉正想的愣神的時候，耳邊忽然出現了戚盛天的聲音，“曉曉，你一定不要上陌生人的車，知道嗎？”
嚇得她雙肩一聳，往旁邊挪動了點，戚盛天見狀，不動聲色的往她的身邊也挪動一步，一把將她摟在懷裏，“好冷啊！”
“我冷。”戚盛天摟着她的手更加緊了，他毫不容易纔有這樣的機會摟摟抱抱，再鬆開他就不是戚盛天。
林知曉對他徹底無語了，鼻尖傳來淡淡的酒氣，她看着遠處茫茫的江面，在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戚盛天，你們真的確定柔柔是在那輛車上嗎？”她小聲的問道。
她的心裏很忐忑，期待從他的嘴裏說不確定的話。
可是她失望了，傳入她耳邊的是一個淡淡的“嗯。”
確定她是在車裏，確定她坐的車墜了江，甚至可以確定，再也找不到她了。
五天足以讓一個人被江水衝向很遠的地方，這麼冷的江水，五天也足以讓柔柔殞命。
兩人就像剛剛的景北辰一樣，站在江邊看着，等着可能會傳來的奇蹟。
……
秀園。
景北辰感覺脖子又一陣疼痛，昨晚又被他們給偷襲了。
他睜開眼睛，從牀上坐起來，黑眸掃了圈偌大的房間，裏面的一切擺設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樣。
但是……
他側頭看着身邊，空無一人。
他親愛的柔柔沒有在他的身邊，甚至可能傭人都不會出現他的身邊了。
頭，痛欲裂。
心，空落落。
這幾天一直吹着冷風，他摸了下額頭，好像發燒了。
十分鐘後，他已經穿戴整齊下樓，客廳裏面陽陽暖暖坐着，看到他下來，紛紛仰頭看着他。
“爹地！”
“爹地。”
他走了過去了，將暖暖抱起來，“爹地，媽咪怎麼還不回來？你說的她馬上就會回來的。”
陽陽仰頭看着他，也在等着他的答案。
媽咪已經六天不在家了。
爹地出差都回家了，媽咪也沒有說要出差，怎麼幾天音訊全無。
他小小的的心揪起，隱隱約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媽咪貪玩，等她玩夠了，就會回來的。”景北辰勉強擠出淡淡的笑意，抱着暖暖走到了餐桌旁。
出差回來這麼久，第一次和他們一起喫飯。
他將暖暖放下，正要去抱陽陽的時候，他卻走過來了。
他心裏詫異不已，心裏激動又興奮，但還是擔心的走到他的身邊，一直跟着他，生怕會出現什麼意外。
“爹地，本來沒有傷到骨頭，皮外傷已經養好了。”陽陽小臉看着他，最後還是被他抱在椅子上坐下的。
“爹地今天要去公司嗎？”暖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多希望爹地在家裏陪着他們。
這幾天媽咪不在，爹地也不經常在家裏。
暖暖小姑娘心裏很委屈。
“爹地晚上一定早點回來。”景北辰摸了下她的髮絲，安慰道。
“嗯嗯，如果能把媽咪也帶回來就好了。”暖暖激動的看着他，她很久沒有見到媽咪了，她很想媽咪。
景北辰心一痛，點頭也不是，搖頭他更沒有辦法。
他也多希望，能夠把柔柔帶回家，可是現在……
他根本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