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
楚語掙扎了兩下沒有甩開,剛想喊他放手。腳下猛然一空,整個人被攔腰抱了起來。
"謝晉言!你放我下來!"
"謝先生,你……"
謝晉言反腳勾門,砰的一聲將劉儀阻隔在外。
"謝晉言!你想做什麼!"
楚語掙扎着想下來。卻撼動不了他分毫。
謝晉言將人放回到牀上,看到了桌上的藥和水,順手塞給了她,面無表情的說:"我不想做什麼。躺在這裏,好好休息。"
"謝晉言你有病吧!!"
楚語抓過水杯盡數潑在他的臉上。"你現在用什麼身份來命令我?你還能拿什麼威脅我?!"
她壓抑的情緒突然就爆發了出來,揚手將水杯砸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喊道,"我弟弟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我跟了你這麼多年,我割了皮削了骨,被你生生的蹂躪了這麼多年!我換來了什麼???謝晉言,你告訴我我換來了什麼?就換來了楚風現在躺在停屍間裏,我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嗎!"
"你爲什麼還要救我?我爲什麼還要活過來?我就那樣死了不好嗎?我連去給任芷夏陪葬的資格都沒有嗎!你還想讓我在這世上受什麼罪!"
謝晉言就站在那裏,不動聲色。
"我會讓你見他的。"
"不過在這之前。如果你今後還想擁有自己的血親,現在最好去休息。"
楚語看着他拿出準備好的針劑,對着自己的手臂就要扎過來,猛然掀起被子擡手打落到了一旁。
"你在說什麼?"
謝晉言看着被打落在地的針管。不耐煩的神色慢慢染上了眉頭。
"如果你想這輩子都無法再孕的話就繼續鬧。"
楚語聽到這話足足愣了一分鐘,才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一邊笑一邊止不住的瘋狂落淚。
孩子沒了……果然沒了。她知道的,她清楚的,畢竟,是她親手殺死的……
可是,好疼,整個心口似要爆炸般的疼痛……
她的孩子沒了,她親手殺死的……
可是謝晉言在說什麼?
"鬧?謝晉言你覺得我在和你鬧?謝晉言。在我唯一的血脈至親因爲你的冷漠無情錯失最佳手術時間而去世的情況下;在我被你逼迫到絕望的不惜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後,謝晉言。你說我在和你鬧?謝晉言,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不是在和你鬧,而是在真心實意的恨你,恨不得喫你肉喝你血,恨不得你五馬分屍不得好死!恨不得出門就見你橫屍街頭!"
似乎是在解釋。
然而楚語怎麼可能聽得進去這麼輕飄飄的一句。
"意外?你明明知道他時日無多,晚一天就多一分風險,只爲了折磨我,你一再拖延手術日期。現在告訴我是意外?謝晉言,我告訴你,根本就沒有什麼意外!這一切都是你一手導致的,你個沾滿鮮血的殺人犯。"
"你說誰是殺人犯!"
任芷秋氣勢洶洶的推門而入,踩着尖細的高跟鞋。越過謝晉言擡手就要朝着楚語扇過去。
"誰讓你過來的?"
謝晉言攔下她欲施暴的手,"出去!"
"晉言哥哥!"
任芷秋扯了扯自己被謝晉言捏疼的手腕,生氣地說:"她憑什麼說你是殺人犯?你都給她弟弟安排了手術,死了是他自己命短活該如此!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說誰是短命鬼!"
怒火攻心的楚語根本聽不得一句這種話。說着就要朝任芷秋撲過去,任芷秋因爲被捏着手腕。來不及防範,臉上瞬間被抓了一道血痕。
"你敢抓我的臉……你個賤人你敢抓我的臉,看我不打死你!"
她看着手中的血跡,又急又氣,但是被謝晉言牽制着不得還手,惱怒之下各種狠毒的話一股腦的往外蹦。
"你這個瘋女人!活該你死了爹死了娘死了弟弟又死孩子!你弟弟要不是有你這個天煞孤星的姐姐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天!八百年沒停過一次電的醫院。正好在他手術的時候停電,還就那間手術室的應急電源出故障。你自己說。不是你這個掃把星克的還能是什麼!殺死你弟弟的誰都不是,就是你這個瘟神!"
"她說什麼?"楚語一下抓到了重點,"停電?謝晉言,你說的意外不是醫生的失敗,而是醫院停電導致的失敗?"
這怎麼可能!
這種任何醫院都不會犯的低級錯誤,這種完全無法讓人信服的巧合,讓楚語直接暴走,她腦子裏無限循環的只有兩個大字--人爲。
"謝晉言,你是故意的……"
她望過去的眼神熄了最後一絲神采,只剩死灰一般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