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的人,似乎還沒從剛剛的耳鬢廝磨中回過神來,雙目迷離。
"芷秋。"
牀上的人聽到這個稱呼,猛然一震。這才從剛纔的情慾中抽離出來。扯過一旁的被子掩在了胸前。
"你……你在說什麼?"
"她在哪裏?"
謝晉言一步上前,雙眸之中滿斥怒火,彷彿剛剛的情色迷離從不曾發生過。
"謝晉言,你在說什麼?"
牀上的人咬着下脣神情委屈質問他的模樣。又像極了那個人。
只是,像的是任芷夏,而非楚語。
楚語從來不會在他面前流露絲毫的委屈和不甘。因爲她知道,她從來不能從之前的自己那裏討得半分憐憫。
"她在哪裏?芷秋。你告訴我她在哪裏?"
他曲腿跪在牀前,探身去問她。聲音中不自覺的帶上了懇求。
"謝晉言,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會是任芷秋!我是楚語啊,我就是楚語!"
面前的人也不顧得羞不羞恥,扯開被子讓他去看自己赤裸的腰身,"你看這裏,任芷秋有紋身,我沒有。"
"還有這裏,"她指了指喉間的傷疤,"被謝振安留下的傷疤。"
"以及這隻手,"她舉過自己被白紗層層包裹的手掌。"這隻爲了護你,被謝振安整個刺穿的手掌!"
"你不信是吧?"
牀上的人情緒激動的去拆包紮,"好,我拆開給你看。你自己看。謝晉言!你放開我!"
她揮手打開欲阻攔的謝晉言,一圈一圈的拆開繃帶,將鮮血淋漓慘不忍睹的手舉到他的面前。
"謝晉言,你看清楚!你再說一遍,我到底是誰!"
面前人被誤會時破釜沉舟一般的架勢,以及那隻每次看到都扎的他心間滴血的手掌,讓他恍惚了。
他猶豫了,難道真的是自己患得患失疑神疑鬼再加上酒精上頭產生了錯覺?
"小語……"
他擡手想重新觸摸她。卻被牀上的人揮手打開。
"對,對不起小語。我,我喝多了我……"
他打電話通知了家庭醫生,一頭鑽進了淋浴室。冰涼的水劈頭蓋臉的砸下,終於讓他稍微的冷靜了下來。
他對楚語的身體太熟悉了,剛剛的反應不是楚語,絕對不可能是楚語。
但是,脖頸上的傷痕,還有那隻手掌……如果不是她的話還能是誰……
他比誰都希望那是楚語,是真的楚語。因爲他不想再體驗一次失去的滋味。
但是,如果屋裏的是任芷秋呢?楚語在哪裏?
她是已經遠走高飛。還是在哪裏受着罪?又或者……
她是不是還在這個世界……
在他胡思亂想到要將自己逼得發狂時,家庭醫生終於到了。
然而屋裏的人彷彿置氣一般,怎麼也不肯給他看。
"看它幹嘛?"她依然坐在牀上,甚至連衣服都沒有穿上。"它還在呢,我就不是我了。如果連它也消失了。我就連個證明自己是自己的證據都沒有了。"
謝晉言無言,只是走進不顧她的反抗將她包裹起來,讓醫生進來包紮查看。
不太配合的包紮工作結束之後,謝晉言跟隨醫生出去。
"謝先生恕我多嘴。"
還沒等謝晉言詢問什麼,醫生率先開了口。
"楚小姐的精神狀態似乎出了點問題,這個您知道嗎?"
"什麼?"
謝晉言不知道。也根本沒想過。
"她都已經做出自殘的行爲了,您難道從沒想過她是精神方面出問題了嗎?"
"自殘?她身上還有別的傷?"
謝晉言緊張道。
"她手上的傷口。難道不是自己造成的?"
一瞬間,那個瘋狂的念頭在謝晉言腦海中飛速轉動。
"你說……"他小心翼翼的問,"你說她手上的傷是自己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