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神見雷森神情淡然的端起白玉几上的黑陶小茶盞,茶盞裏青綠色的道茶茶水散發出異香來,便也拿起黑陶盞,附在脣邊,輕輕的品了一口。
“沉茶。回頭把這些茶給那些半仙發下去吧,我給你新茶。做爲王上,有些特權該享用還是要享用的,你就是再克己,外面的人也不會理解。就拿仙蓮子來說,就是你扣下三成私用,那也是你的權力。當初,我把仙蓮子給你,對如何分配一言不發,就是說,這是你的權力,我也無權干涉。我的話你明白嗎?”
“茶是陳茶,不也是能喝出歲月的味道來嗎?權力是個好東西啊!”策神一聲嘆息,“有毒的東西既讓人怕,又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權力集中起來會摧毀掉一個人的一切。父王,絕對的權力是扭曲的,不該存在。絕對權力等於絕對。一棵樹,若是從根上腐爛掉了,最終會轟然倒下,一片綠葉也不存在。”
雷森道“所以我纔沒有把王位傳給他們,而是你。更不用說是你兩位母后所生的那兩個了,因爲權力會讓人膨脹,會讓人失去本心,沒了本真,一切都會流失掉,鏡花水月實成虛幻。就是當初沒有選你,他們兩個也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中,王室有王範,王範最少要有三代人來實踐,提煉,並使之真的成爲以後歷代王上的行爲規範。咱們王室肯定是以修行修煉爲主,第一代的王上都有面對着幾個,十幾個,甚到十幾個前王上的境遇,要是沒有規範,王上的權力就會被無限的擠壓,不得不謹慎!”
萬事事出有由,雷森選策神並不是隨意選出,有着他的理由,“我呢,心裏面有事,不能把精力集中在治理王朝上,更沒有能力給後來的王上作出模範來。你是我選中的王上,我很看好你,看好你在王範上的作用。我是把王朝統一的人,你呢,卻要給後代王上立上王範,讓我這一脈的王上個個英明神武,同時,也把王上的權力和前王上的權力之間弄出個範圍來,什麼是王上的權力,什麼是前王上該管的,要分得清楚。我相信,你讀到的雙角人的資料裏,不僅僅是有着經濟民生,政治爭鬥,軍事科技,還有着他們王室的更替,我呢,沒有你那些學習和吸收理解的能力,這些就要靠你了。我看好你。”
“我沒有想過成爲一個宇宙的權力黑洞,沒有思想準備。當初你說了,我的使命就是爲滅掉雙角人,淨化雙角人的宇宙,讓雙角人宇宙再也沒有一個雙角人存在。我完成了,隨時面對生死,學會了人類的思考,懼死畏生,後來有了自己的身體,除了沒有魂魄外,裏裏外外的都像一個人類,有血有肉。再後來,你把我帶回到這裏,我成了王子中的一位。我很自覺,我是最小的,也是他們眼中最怪異的一位,別的都是誕生在本宇宙,只有我誕生的異宇宙,出生的不同,決定了他們會和我有距離,我說的不是排斥,是天然的距離。下意識的就會意識到他們與我的不同。於是,我就決定做一個普通人,遠離他們,遠離你們,也遠離風暴眼。說句不該說的話,要是在雙角人宇宙,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給我那一小筆最原始的資金。在雙角人宇宙,我侵入一個星球主腦,建立了自己的帳戶。雙角人宇宙裏所有星球主腦,只要是能聯繫上的,對我來說都是不設防的,我都能替代他們,我就把一些無主的財富都集中到我的帳戶上,只是帳戶隱藏了起來,還有一些隱藏起來的物質,只有我知道。回到這裏,我只能遵守所有的規定,對星球主腦敬而遠之,比普通人還要謹慎,生怕有一絲不注意,星球主腦出了意外,就被認定是我做的,我哭都沒有地方哭訴。”
這個時候的雷森完全成了一個態度最好的聽衆,他太需要這樣的一場談話了,這對他無比的重要。在他看來,這場談話早該到來了,只是一直沒有這麼好的時機,兩個人,傳統的父子兩沒有這麼好的氣氛。說起氣氛,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在雷森的眼中,策神就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兒子,有些叛逆,有一些出跳的想法,都能原諒。在王位上,策神一直沒有出錯。在空間裏,他不只一次聽到雷藍依兒誇獎策神,說策神做的比她好,她以前負責王朝的政治經濟軍事時,不過是拿着雷森的威壓,威壓衆人,再用上一些手段,才使得王朝平順下來,讓大家不得不接受王朝大一統了,他們以前的政體不存在的現實。只是這種現象並不好,表面上風平浪盡,所有的隱患,惡患都掩在了最下面,早晚會有發作的時候。打個比方說,統一的過程太急了,就像一個人重病久了,下不了牀,突然遇到對症的猛藥,能下牀了,但是惡疾未根除,手軟腳軟,猛藥藥性過後,惡疾反撲,會讓肌體更加的受傷。要想避免最不想看到的情景發生,只能是下了猛藥後,膽大心細的調理肌體,讓肌體恢得健康,甚至是重置肌體。雷藍依兒心細,膽大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