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坐看看右看看，一會兒爬上凳子，一會兒又爬下來。
程琳看他猴急的樣子，不知道看他還能忍耐多久。
“天使，我可以用一下你的紙和筆嗎？”喬斯澄問道。
“當然可以。”程琳給他找了一沓乾淨的白紙和一根鉛筆，看他想幹什麼。
只見喬斯澄手握鉛筆，盯着白紙比劃了一會兒，然後開始畫起來。
程琳沒有在意，想着他有一個愛好，在這裏不會太無聊。
不一會兒聽到喬斯澄從凳子上滑下來，然後來到自己面前，問道：“天使，你看我畫的像你嗎？”
程琳這才注意到喬斯澄原來在畫自己，雖然畫工有待提高，但是已經可以看到畫畫的天賦了。
“這是我嗎？”程琳反問道。
畫上的女人，眉眼間的慈愛流露出來，溫柔極了。沒想到在孩子的眼中，自己是這樣的人。
“當然是呀。”喬斯澄回答道。
程琳鼻子一酸，故意問道：“可是我沒有翅膀，你畫的人還長着一雙翅膀，看起來好奇怪的樣子。”
“那是天使的翅膀，你現在隱藏起來了，等你要飛走的時候，翅膀就會顯現出來。”喬斯澄認真地說。
程琳看着這麼天真的孩子，原來喬一鳴就是用一個天使的故事欺騙了他的整個童年。
忽然又聽喬斯澄說道：“你可不可以不要飛走？你要是飛走了，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那樣我又沒有媽媽了。”
喬斯澄小小的臉蛋上露出傷感，沮喪，悲傷和無助。
“不會的，我不會走的。”程琳終於忍不住，把喬斯澄擁進懷裏，眼淚無聲地流下。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程琳不由自主地哼起這首歌，無限的愧疚感涌上心頭。
“你知道嗎？從來沒有人給我唱過歌？”喬斯澄說道。
“以後我給你唱。”程琳抱的更緊了，雖然說喬一鳴給了孩子衣食無憂的童年，但是卻無法給予他一個慈母的關懷，畢竟男人的心不似女人般溫柔如水。
“那我們拉鉤。”喬斯澄伸出小拇指。
“好，拉勾上吊。”程琳與他的小拇指勾連在一起，彷彿心更近了。
程琳害怕小傢伙餓肚子，還讓助手去買了一堆零食給他喫，沒想到這小小的人小小的肚子這麼能喫。
“天使，你知道嗎？我爸爸從來不喜歡我喫零食，他說這些都是垃圾食品。”喬斯澄撇着嘴說。
“這些零食呢，可以偶爾喫，但是不能經常喫。”程琳告誡他說。
“可是我今天已經吃了這麼多，這是我們倆之間的祕密呦，不要告訴我爸爸。”喬斯澄壓低聲音說道。
程琳學着他的樣子伸出小拇指說道：“拉鉤。”
喬斯澄愉快地與她的勾在一起。
到了下班時間，還不見喬一鳴來接孩子，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確實沒時間，於是就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沒想到竟然關機。
“澄澄，我先帶你去喫飯吧，你爸爸電話打不通，等打通了我再送你回家。”程琳對孩子說，
程琳也是有私心的，她想趁這個時間多跟孩子相處一會兒，彌補自己這麼多年以來對他的虧欠。
他們剛要離開，沒想到切爾西進來了。
“親愛的，一天不見，十分想念。”切爾西說着就要上前來擁抱程琳，可是看見喬斯澄這個小鬼頭一愣。
切爾西從他的長相已經猜到了，這是喬一鳴的孩子。
程琳趕緊解釋說：“今天他自己跑來的，現在他爸爸的電話打不通，我打算喫完飯再把他送回去。”
切爾西以前說過，可以把這個孩子視如己出，但是看到他跟喬一鳴神似的臉龐，好像無時無刻在提醒他，他們是來搶走他心愛的女人的，難免心裏有些不舒服。
“小朋友，你叫澄澄，對吧？”切爾西還是主動向喬斯澄示好。
“你是誰？你們是什麼關係？”喬斯澄的眼睛在他們兩個中間打量來打量去，問道。
切爾西看了一眼程琳，猶豫是否要告訴這個小鬼頭。
“澄澄，這是我的未婚夫，切爾西，你可以叫他叔叔。”程琳率先解釋說。
“切爾西叔叔，你好！”喬斯澄學着小大人的模樣，超切爾西伸出了手。
切爾西當然紳士地彎腰與他握手，可是就在切爾西彎腰的那一剎那，喬斯澄卻轉身走了出去，讓切爾西的手尷尬的懸在那裏。
“切爾西，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程琳趕緊解釋道。
切爾西收回手，無奈的慫了慫肩膀，表示不介意。程琳表示抱歉，然後追了出去。
喬斯澄邁着小短腿往醫院外面走，他也不知道他要往哪裏去，只是覺得不想呆在那裏。
“澄澄，你站住！”程琳攔着他，想批評他的沒禮貌，可是下一秒看到他眼中的淚水，所有責怪的話全部嚥了回去。
是呀，三年來，她沒有進過一天做母親的責任，她有什麼資格批評這個孩子？因爲她生下了他嗎？讓他一出生就成爲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
“你爲什麼要走？”程琳儘量語氣緩和地問道。
“因爲你是別人的，我沒有媽媽了，我要去找我爸爸。”喬斯澄說着眼淚就掉了出來。
“可是我本來就不是……”程琳想說，我本來就不是你的媽媽，可是她說服不了自己，更加不忍心傷害孩子幼小的心靈。
“我會像媽媽一樣愛你的。”程琳最終這樣說道。
“真的嗎？你不會再跟別人一起飛走嗎？”喬斯澄抽泣着問道。
“不會的。”程琳不知道以後會如何，但是她此刻只想順了孩子的心意。
“那我可以叫你媽媽嗎？”喬斯澄又問道。
程琳猶豫了很久，看着孩子期待渴盼的眼神，她最終點了點頭。
“不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纔可以叫，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祕密。”程琳又說道。
“哇，我們之間又多了一個祕密。”喬斯澄開心地說。
“是呀，保密，拉鉤。”程琳哄孩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