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鳳命嬌慣 >第20章 再遇,鳳凰臺
    “小主子!您就知足吧!主子說您怕苦,非得爲難廚子做不苦的藥膳,廚子一改再改,每一次做完了都要呈給主子親自嘗,這幾天廚子都快被逼瘋了!”

    我聽長生說完,眨巴眼睛看着眼前的膳食,突然覺得可以下嚥了。

    “太子哥哥做好事,從來不留名。”我一邊喫一邊說,“人前當壞人,背後做好人,也就我這個妹妹還對他不離不棄。”

    我把一餐飯都喫完,又補了個回籠覺,再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小主子!”長生正巧進來,他手裏拿着一套男裝,對我說:“小主子您醒了!正好!主子剛差人來,叫您過去呢!”

    “去哪兒?”我打了個哈欠,“我還想再睡會兒,把夢接上。”

    一天天除了喫就是睡,養豬都沒這麼養的。

    “小主子別睡了,今日城裏來了貴客。”長生說。

    “誰呀?”

    “戎國的攝政王,謝泓景。”

    我頓時睏意全消。

    “破壁機!他來幹嘛?”我緊張地手心都出了汗,“他又搞什麼陰謀?”

    長生回道:“奴才也不甚清楚。只聽說他好像是來求和的!”

    “噗!”

    我掩嘴笑了:“這種謊話三哥也信?”

    破壁機臂力強大,腦袋也不笨,又是個開動物園的,什麼猛獸都能馴服,打死我也不信他會求和。

    “是呀!小主子!奴才也覺得奇怪!不過主子叫您去鳳凰臺倒是真的。”

    長生把衣服放到我牀邊,說:“小主子,咱們得快點,宴席快開始了。”

    “嗯!”

    有云霽寒在,我絕不擔心那攝政王鬧幺蛾子。

    我們一路乘馬車至鳳凰臺,鳳凰臺是在寧遠城北五里的一處高臺,十四年前,老齊國公也曾在這裏宴請了前來求和的戎國統帥。“鳳凰臺”三個字,是皇帝親筆所題,在我這個“鳳命”之女的滿月宴席之上。

    我着實好奇,是什麼讓破壁機擱淺了他的南下大計。

    鳳凰臺共兩層,今日做宴席之用,而那二樓,我想該是埋伏着幾百精兵吧。

    鳳凰臺外圍,都是厚厚的積雪,銀裝素裹之下,卻點綴着一個極不協調的東西。

    “那是何人?”

    我問長生。

    長生順着我的目光望向遠方,他低聲道:“小主子,那架子上的,便是戎國奸細,一直潛伏在守軍中,是個小副將,被抓到後,主子就叫他身處於此,做稻草人。”

    “殺一儆百,就是……”我不是可憐那奸細,就是覺得雲霽寒似乎該給他個痛快的,這個時節,很容易招來禿鷲的。

    長生卻立刻駁了我的話,他氣鼓鼓地道:“小主子莫對這種人發善心,那一日戰後,您在將軍府歇下後,此人竟然尾隨而至,想要把您抓走,交給那攝政王邀功,還好有修守在門口,把他擒住了。您說,主子能不恨嗎?”

    長生說完,立刻捂上了嘴巴,嘀咕着:“完了!嘴太快!主子不讓說的!又把小主子嚇着了!”

    我拍了拍長生的肩膀:“我什麼都沒聽見。咱們進去吧。”

    鳳凰臺前,甬道上紅毯鋪地,與兩側的白雪拉成鮮明的對比,承國守軍個個英姿颯爽,身姿挺拔,我緩緩往裏面走,狐裘下的手上捂着湯婆子,但我還是打了好幾個噴嚏,這裏明顯比城裏的氣溫又低了兩度。

    鳳凰臺的臺階共36級,我一個個地數着,擡眼看那肅穆莊嚴被鑲着金邊的大門,我隱約感覺我的命運又到了轉折點,雲霽寒叫我來必是別有目的。

    雲霽寒,要讓把我這顆棋子,寫在合約書上?

    長生進門通報,我和修站在門口,我脫了身上的狐裘,抖掉上面被大風颳上的雪,交給了修。我又把湯婆子放在地上,這東西拿進去不好看。

    “我進去了。”

    修把手裏的佩劍丟給了身邊的守軍,脫掉了他身上的披風,連同我的披風一起給了那守軍。

    守軍把劍又還給了修,說:“太子殿下有令,大人可佩劍上殿。”

    大人?這稱呼叫我有些喜出望外,雲霽寒叫修做我的暗衛,我私自把暗衛改成了侍衛,雲霽寒沒有訓我,還給下屬這樣的授意,是不是意味着修已經擺脫了奴隸身份了?

    這時,鳳凰臺的大門從裏面緩緩打開,一張碩大的屏風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們跨過了高高的門檻,絲竹聲入耳,我繞過屏風,一眼便瞧見了高坐在主位的男子,他一身玄色繡金紋的衣衫,愜意地坐在席子上,卻不顯散漫,威嚴從骨子裏透出來。

    楊伯耀面西而坐,面東而坐的正是破壁機,他叫什麼名字來着?我這麼快就忘了。

    破壁機見我進來了,身子稍傾,把我定格在他眼裏,他硬朗的臉上掛滿了名爲“好奇”的標籤,就好似我是他動物園裏的新品似的,這感覺叫我格外不舒服。

    我踩着紅毯緩步向前,正想着一會兒要怎麼做才能不顯山不漏水地讓他們忽略掉我,就見雲霽寒向我招了招手,說:“不必行禮了,過來。”

    宴席上除了他們三人,還有兩軍其他的主將,我心道,雲霽寒如此做,不合禮數。

    只聽臺下有人吸鼻子的聲音,卻無人敢多言。

    我微微側目,用眼睛的餘光瞥向楊伯耀,他見我來,似乎很歡喜,還有些得意。楊伯耀衝我頷首,示意我無需在意。

    破壁機那一方,似乎不太高興,臉色都不好,畢竟我是沒有向戎國實權在握的攝政王行禮。

    我不管他們,上了臺階繞過酒桌,坐到了雲霽寒身邊。

    雲霽寒軍務繁忙,十幾日沒回將軍府,如今與他同席而坐,我心裏竟有種叫想念的東西跳了出來,我急忙把這情緒壓下去,神色如常地看向臺下。

    雲霽寒騰出一隻手爲我暖手,我擡頭對他笑,小聲問他:“狼來了,你還放羊出來?”

    雲霽寒寵溺地颳了下我的鼻子,也低聲說話:“你不是羊,是天鵝。”

    我“噗”地笑出了聲,彎着眉眼看他眼裏自己的笑容,這笑裏不摻假,我是真歡喜。

    剛纔進門前的顧慮,可以打消了。

    “小王見過小公子。”

    破壁機一句話找回了自己的存在感,吸引了我的注意。

    小公子?

    我瞟了眼雲霽寒,雲霽寒沒有向衆人公開我的身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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