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鳳命嬌慣 >第65章 待遇,不一樣
    我冷聲問李叔夜,手裏的劍握得緊了些。

    “你父親贏了?是吧?”我忍住心頭的痛,又問了一遍。

    李叔夜點頭。

    “錚!”

    我的劍出了鞘,劍尖直指李叔夜的脖頸,他卻沒有躲。

    “翊兒……你怎麼了?”

    李叔夜面露擔憂,他眼裏的星光在抖。

    我的手也在抖,我的腦子突然變得很混亂,我想起了亂葬崗司徒延祖的孤墳,想到了修脖子上烙上的那個“奴”字,想到了修說過的司徒家325口人,眼睛好似衝了血的疼。我不是司徒書雪,依舊這般憤怒,若我是真的,我這劍說不定就砍了下去。

    “我有些明白皇后說的那句話的含義了。”

    我頹然地把劍放下,卻不想看李叔夜,我心裏特別難受。

    “天下第一,真的那麼重要嗎?”我低下頭,問李叔夜,只要他的回答是“是”,我就出手。

    李叔夜起身,走到我身前,摸了摸我的臉,說:“翊兒,師父不會害你。”

    我默然地點頭,卻還是不舒服。

    “翊兒,在其位,謀其事,謀士只是按照主公的意願做事。你是鳳命,聖上不會害你。”李叔夜說。

    意思就是,當年司徒家被族誅,是因爲皇帝想滅掉司徒家,而李政道只是給皇帝出主意?這麼說來,皇帝,雲霽寒,豈不是也成了仇人?

    不,不,不是這樣的。仇啊怨啊!與我有什麼關係啊!我本就不是司徒書雪。

    “師父,你回去吧!我……”我扶着額頭,“我腦子有點亂。”

    李叔夜摸了摸我的額頭,他把面具戴上,把我的劍插進鞘中,他還是不放心,又保證了一次:“翊兒,師父不會害你。”

    李叔夜離開後,我栽在地上,卻睡不着,原來這世上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都逃不開這東西:對名利的追逐。

    寅時很快便到了,天還沒有亮,我進東宮時,雲霽寒已經在庭院裏等我,我手裏握着劍,看雲霽寒演示了一遍之後,走出去。

    我把他剛纔的劍招演示了一遍,雲霽寒卻搖了搖頭,說:“花拳繡腿。”

    就是說我做得不好。

    他走到我身邊,如昨天那樣手把手的指導我,他批評我:“心不在焉。”

    我咬了下嘴脣,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集中精神跟着雲霽寒的節奏,雲霽寒在我耳畔說:“翊兒,專心,敵人就在眼前,你要想的,是怎麼活下去。”

    我點頭,道:“三哥,我會活得好。”

    我做了次深呼吸,把所有的煩惱都拋卻,認真領悟雲霽寒交給我的劍招,心中的那片惶然漸漸散去。

    不錯,這世上本就不可能有完全純善的人,我不想死於非命,我要活下去。

    什麼鳳命非長命,這一世,我非要活夠本兒不可。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的日程被排得滿滿的。寅時到東宮練劍,然後到未央宮與太子妃、皇后鬥智鬥勇,過了午時,再回東宮爲雲霽寒念奏章,發表我那些不着邊際的言論,調劑雲霽寒枯燥的日子,夜裏,我還要等李叔夜,有時親哥修也會來,我提防着不讓他們兩個碰上,不然,事情會變得格外糟糕。

    皇后對我態度好了一點,但僅僅是一點,魔鬼式訓練是什麼樣,她就是什麼樣,她的要求太高了。

    立臥行走在她眼裏都不合格,連拿筷子的姿勢,喫什麼,喫多少都要被要求,我覺得皇后簡直要把我訓練成提線木偶了。

    “不行,你寫得這是什麼?翊兒啊!你這字兒,簡直……狗扒得都比你強!”皇后氣得頭髮都快冒煙了。

    “就是!母后您看看兒臣的,養養眼!”雲傾城居然還在火上澆油,顯擺她的一手好字。

    我把自己那張被皇后丟在地上的字撿起來,小聲說:“哪裏不好看了?比狗扒得強多了。”

    皇后氣得拍了下桌案,說:“你就在這兒給本宮寫!寫不出好樣兒!今兒不許用膳!”

    “母后,您別和這個臭丫頭生氣,您消消氣兒,兒臣陪您到庭院曬曬暖陽去。”

    雲傾城把皇后拉走了,殿裏只剩下我自己,和一地寫廢的大字。

    “唉!”我雙手拄着頭,嘴裏叼着毛筆,肚子“咕嚕嚕”地叫起來。

    “寫!寫!寫!一本小破書,一坐一上午,這世上還有比我更慘的人嗎?”

    我重新握好筆,手卻擡不起來了。

    手抽筋了!

    “嗚……”我使勁甩了甩手,“我要發明印刷術,我要鉛筆,我要減負,我要數錢數到手抽筋兒,我不要寫啦!”

    我使勁兒一拍桌子,毛筆在桌案上跳了兩下,濺出來的墨汁滴在我臉上,我抽了抽鼻子,隨手用袖子一抹,也不跪着了,四腳朝天躺在席上。

    “不寫了!不寫了!餓死我算了!”我閉着眼搖頭唸經。

    “哦!”是熟悉的清朗聲音。

    我睜眼去瞧,卻只看到我臉上鋪着一張我剛纔寫的字。

    我把紙丟到一邊去,就看到了雲霽寒的臉,他低頭看我,衝着我說:“確實不怎麼樣。”

    “太欺負人了!哪國法律規定,皇后得成書法家呀!難不成我還能成爲因爲這世上第一個因爲字寫得不好就被廢掉的皇后嗎?那肯定不是真愛!我纔不要嫁!”

    我嘟嘟囔囔吐槽了一大堆,雲霽寒就靜靜地聽着,等我說完了,他便託着我的頭,把我扶起來,坐在我身後,他重新換了宣紙,把毛筆輕蘸了點墨水,然後把毛筆交到我手上。

    “還不是得寫?”

    我頹喪地說,我接過毛筆,手卻被雲霽寒的大手包住了。

    他帶着我的手在宣紙上寫下一個“徹”字,他的手很用力,就好似字帖上的凹槽,我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筆勢和力道遊走。

    等字寫完了,雲霽寒收了毛筆,說:“這才叫,字。”

    我抿了下脣,啞口無言。

    我還在想怎麼反駁雲霽寒的時候,已經被他提起來,我摟住雲霽寒的胳膊說:“還是我三哥最好!”

    我瞄了眼案上那“徹”字。

    徹,是雲霽寒的名。

    雲霽寒勾了下脣,把我領出了一片狼藉的偏殿。

    “母后!你看嘛!太子哥哥就知道偏向那個臭丫頭!太偏向了!”

    鳳命嬌慣

    鳳命嬌慣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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