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胡思亂想了。”孟如一立刻矢口否認,道:“是……是這屋子裏空氣不太好。”
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信,可是,不一會,身畔卻傳來了雲霄的迴應。
“嗯。”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這一聲低沉性感帶鼻音的“嗯”在這個時候聽起來實在太引人遐思了。
孟如一隻覺空氣似乎越來越稀薄了,她悄然往牀裏挪了挪,又挪了挪,想與他拉開些距離。
“睡不着?”雲霄突然又問。
孟如一身子一僵,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嘛,身邊睡了個男人,她要是還能酣然安睡那才奇怪吧?
就在她準備如實回答時,雲霄側過身來看向她,突然擡手撩過她耳畔的髮絲,修長的手指順勢插~入她髮際裏,道:“看來,只能我幫你了。”
“你、你做什麼?”指腹碰觸到她頭皮的瞬間,孟如一隻覺半個身子都麻了,忙一把推開了他,抱着被子往後退了退。
他該不會誤以爲她睡不着是因爲……對他有什麼想法,所以,要對她那個吧?
雲霄沒料到她反應竟這麼大,不禁失笑,道:“又不會弄疼你,你怕什麼?”
這臺詞,立刻便讓人腦補出許多情節來。
“你可別誤會,我絕不是因爲對你有什麼非份之想才睡不着的。”孟如一忙不迭的解釋。
“哦?”雲霄欺身逼近,暗夜中,依稀可見那雙幽深的鳳眸正饒富趣味的端詳着她,道:“那你倒是說說,你剛纔都在想些什麼?”
“我……”孟如一頓時啞口無言,她剛纔的確是在想跟他有關的事,可又不是那種想,但就算是這樣,她也沒臉說出來。
“不管我在想什麼,也不能成爲你對我做這種事的理由。”
雲霄不急不徐的問道:“我對你做什麼了?”
“就是……剛剛你企圖對我做的事。”孟如一暗恨得直咬牙,她一學醫的,幾時臉皮這麼薄過了,可偏偏在他面前,她彆扭得有些難以啓齒。
面對她的指控,雲霄只是微微揚眉,道:“怕什麼?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誰說我不是第一次……”孟如一脫口駁着,等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時,臉唰的紅了,隨即反應過來,怒瞪他,道:“你故意的,對不對?大半夜的,故意用這種方式嚇我。”
雲霄不以爲然,道:“不過是點個睡穴而已,你膽子幾時這般小了?”
“點睡穴?”孟如一怔住了,回想他剛纔的動作,他手放置的那個位置,的確是可以令人昏睡不錯。
她剛纔竟然沒有留意。
“不然,你以爲我是要做什麼?”雲霄凝視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問。
孟如一被他問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現在再來回想他剛纔所說的每一句話,竟發現話意都正常了。
果然,還是她思想太污了嗎?
沒臉再面對雲霄,孟如一轉身往牀角一歪,拿背對着他,道:“我睡了。”
感覺身後的人盯着她看了好一會,纔再度躺了下來。
以雲霄的本事,若真想佔她便宜,何須如此大費周章,拐彎抹角的?
想通了這一點,她便更坦然了。
隨即,才發現剛纔她嚇得把被子全裹在自己身上,之後便再沒鬆開過。
悄然轉身一看,果然雲霄身上什麼都沒蓋。
十月的夜還是有些寒涼的,他沒有被子怎麼也不說一聲?
孟如一將裹在身上的被子展開,往他身邊挪了挪,見他沒有動靜,一手一腳撐起被子往他身上一拋,剛好蓋在了他身上。
趁他沒有發現,她迅速收回了手腳,眼睛一閉,睡覺。
本以爲今晚肯定難已睡好,可連孟如一自己也沒想到,閉上眼睛不久,她便真的睡着了,而且,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是窗外嘈雜的人聲將她吵醒的,睜開眼睛,孟如一花了幾秒的時間才恢復了意識,想到自己是跟雲霄一起睡的,忙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頭。
這會她頭髮一定很亂很醜吧?
透過指縫,她想看一看雲霄醒沒醒,卻發現,身旁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人。
雲霄呢?
孟如一不禁鬆了一口氣,但又有那麼一瞬間失落,甚至懷疑昨晚是不是她做的一場夢。
窗外的喧鬧聲還在繼續,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
孟如一忙穿好衣服,開窗看去。
就見樓下不遠處的街道口圍滿了人,人羣中央豎起了幾根柱子,柱子上各綁了一個人。
從她這個距離,甚至還能看清,那幾個被綁着的人全都光着身子!
孟如一靈光一閃,這莫非就是昨晚那幾個?
果然,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想不到,雲霄的人還真的按她所說的,將那幾個人扒光示衆了。
那她可得看看去。
孟如一連洗漱都顧不上就下了樓,好不容易擠到了人羣的最前方。
就見豎起的四根柱子上綁着四個精壯漢子,看起來都是三十歲上下,全身僅關鍵部位用繩索繫了一小片布用以遮羞。
四人身上各有一行龍飛鳳舞的墨字,有那識字的人已經照着唸了出來。
“我們擅長爬牆,我們專偷姑娘。我們朝中有人,誰能把我怎樣。”
孟如一噗嗤一聲樂了,真看不出來,昨晚那個冷着面孔的狼毒竟是個妙人。
她當時一時氣憤,隨口說的要扒光這些人,寫下他們的罪行示衆,他竟然完全按照她的要求實施了。
而且,這詩編得甚是押韻,還通俗易懂,真是深得她心。
四人均已醒來,但大概是狼毒對他們做了些什麼,此刻他們被綁在柱子上一動也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曝光在大衆面前。
“哼,還專偷姑娘,真是缺德,這下讓人給辦了吧。”人羣裏不少咒罵聲,已有不少人往他們身上丟菜葉,吐口水,很是唾棄。
“還朝中有人呢,這麼囂張,今天大夥就看看,他們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在給他們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