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足爲奇,也就是顛覆了她對人類基因學的認知而已。
聽他說得稀鬆平常,孟如一覺得自己若表現出一點點大驚小怪,好像都會顯得特別沒見識似的。
回頭看向草牀上的人,孟如一隻覺得他身上有太多太多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是天生如此,還是另有原因?
這次的傷也不知還會爲他帶來怎樣的改變,自己該怎麼幫他?
孟如一不禁想到放入空間的那一管血液。
系統檢查什麼病症向來效率都很快,可這一次的血液分析怎麼遲遲沒有出來?
孟如一忍不住背轉身去,悄悄翻看系統,又點了一次檢驗。
“叮”的一聲提示音響起,她心頭一跳。
這次這麼快就出結果了?
“對不起,您等級太低,沒有查看權限。”
“what?”孟如一傻眼了。
一個血液檢驗報告而已,竟然說她沒有查看權限?
孟如一忍不住對系統抗議道:“血檢算是常規檢查吧?還要什麼查看權限?那我還怎麼給人治病?”
“孟姑娘,你說什麼呢?”見她突然自言自語,說些他完全聽不懂的話,逐月好生詫異的看向她。
孟如一這纔想起自己身後還有人,真是,一時激憤,忘形了。
“沒什麼,沒什麼,我這人,有時候喜歡自說自話,你別介意。”她忙打着馬虎眼。
“據統計,你已違背系統條約第三十五條,消極怠工、不思奮進超過三十天。自即日起,每天出診少於一例時,系統將自動扣除五十積分,以示警戒。”
一連串的系統音充斥於耳,直聽得孟如一差點要爆血管。
她這些天明明是被挾持了啊,竟然算她消積怠工?
她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沒見它貢獻點力量助她脫難,卻像周扒皮一樣盯着她有沒有工作,還有沒有天理啊?
孟如一嚴重懷疑自己當初是被坑了,這系統設定根本就是個大bug。
“孟姑娘,你沒事吧?”見她臉色脹得通紅,情緒分明有些不對,逐月不明所已,終於還是忍不住又問出口。
她有事,有大事。
孟如一欲哭無淚,偏偏這事還不能跟人說。
看了看雲霄,問道:“如果主子的情緒得以控制,是不是就可以回京了?”
逐月點頭,道:“當初主子受傷過重,昏了過去,我們不敢貿然帶他回京,怕再遭變故。商議過後,便由狼毒找人易容成主子,回京掩人耳目,好讓主子得以在這兒安心靜養。”
提到這事,孟如一便想到方纔所見他胸口那道傷口。
想到這些天來他一直在這深山裏頭受着寒泉侵骨的折磨,心裏的愧疚之情便愈發深重。
“他……有沒有跟你們說起我什麼?”孟如一有些忐忑的問。
逐月不答反問道:“姑娘自己覺得呢?”
孟如一倒也不是沒有自知之明,低下頭去,道:“所以,他纔好了一點,便帶着你們找到了面具男的巢穴,抓我回來贖罪。他向來恩怨分明,睚眥必報,沒當場殺了我,也算是天大的恩典了。”
說完,他也不過多解釋,起身道:“趁着主子未醒,這裏暫時先交給你,我再去找點野味回來,主子已經一天一夜沒喫東西了。”
雲霄一天一夜沒喫東西嗎?
孟如一看向灑了一地的那鍋肉湯,想到昨晚夢裏那碗菜粥。
他喂她喝粥,自己卻沒喫嗎?
他……不至於對她這麼好吧?
且不說她害他險些送命,就算是沒有這檔子事,他也不至於體恤下屬到這種地步的。
孟如一不禁想起剛纔逐月的那句話。
她想錯了?
難道,他抓她回來不是要折磨報復她嗎?
難不成,他是特地去救她的?
這麼一想,再回想當時的場景,似乎真是那麼回事。
若非當時有個神祕人橫插一手,他幾乎當場就將那面具男打死了。
可是對她,他卻分毫未動的將她帶了回來。
這幾天下來,他也一直與她同吃同住,還……
腦子裏忽然沒來由的閃過他強吻她時的畫面,孟如一臉騰地有些發熱。
視線下意識的看向他牢牢扣住她的手。
難不成,他對她……
不對,他剛纔分明是因爲另一個人才情緒過激,咯血昏迷。
剛升起的那一點欣喜頓時有些幻滅,孟如一心裏一時有些難以言喻的痠痛。
原來,這世間真的有這樣深刻的感情,會有一個人因爲另一個人的點滴,便牽動自己的心絃。
甚至,爲之白頭,爲之心碎,爲之神傷。
她還不曾這麼在意過一個人,更不曾有人這麼在意過她。
如果,也有人這樣待她,就算傾盡所有也值了。
那個人,大概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纔會這麼幸運吧?
孟如一越想心裏便越是壓抑難受。
這種感覺大概就是嫉妒吧?
她生平第一次有些嫉妒那個讓他如此在意的人。
儘管,她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好一會,孟如一才漸漸壓抑下來這股情緒,迴歸現實。
不管雲霄心裏放着的人是誰,他的傷她是要負全責的。
系統沒法提供他具體的體檢,她便只能依照自己的診斷來想辦法爲他治療了。
首先要解決的,就是他情緒失控的問題。
從剛纔給他用了鎮靜藥物的反應來看,效果還不錯。
不過,這類藥物用得多了,對他身體畢竟有害,孟如一決定自己配一副藥,既能針對他的症狀,又能減少副作用。
反正被他拽着她也走不成,便索性依着他坐着,邊認真翻看醫書,查找資料。
其間,逐月帶着獵物回來,見雲霄並無異樣,未免影響他休息,索性拿着鐵鍋去洞外熬湯去了。
孟如一看書看得正有點頭緒,忽然一直扣住她的那隻手微微動了動。
她忙擡頭看去,就見雲霄眉頭緊緊擰了擰,額際隱隱有汗水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