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雲雖然不清楚事情始末,但也猜到了幾分,仔細想了想,才鄭重道:“這兩天除了負責送水送飯的僧人外,並無任何外人出入。.1kanshu你的房間也只有我和慧柔進出過,那些灑掃雜事她都是搶着做的。”
說到這裏,靜雲臉色一變,看向孟玉柔,道:“慧柔,不會是你吧?當初你非央着要來這裏伺候聖女,難道是另有圖謀,想要傷害聖女?”
孟玉柔神色一驚,惱道:“靜雲師父,您不要隨口冤枉我,我也是剛醒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狼毒從剛纔起便一直沉默着,不過,看向孟玉柔的眼神卻極爲冷銳,見她否認,當即寒聲道:“這裏最有動機做這件事的人只有你,靜雲師太也說了,院子裏並沒有外人來過,你又剛好進出過聖女的房間,不是你還能是誰?”
不止是狼毒,在場的其它人也皆投來了質疑的目光。
面對衆人的視線逼問,孟玉柔臉色一時有些慘白,不過,她倒還算鎮定,道:“我知道在你們眼裏我就是個心腸惡毒的人,可是,你們怎麼不想想,聖女但凡有任何不測,你們第一個就會懷疑到我頭上,可殺了她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如今的我已經一無所有,只是想活着。”
孟如一雖然第一個懷疑的也是孟玉柔,可冷靜下來想想,孟玉柔固然恨她入骨,但她絕不是一個衝動沒有腦子的女人,至少現在的她不是。
自己若真的葬身火海,不管有沒有證據,作爲第一嫌疑人的她必不能有活路。
孟玉柔再恨她,應該也還沒到要和她同歸於盡的地步。
雖然孟玉柔偷過她的東西,但是倒不曾對她動過什麼手腳,反而一直積極表現,想要博得她的好感。
又或是說,想要做給大家看,因爲唯有這樣,才能挽回民衆輿論,讓大家都知道她已悔過自新。
當初在國師府是如此,如今到了慈雲庵後更是如此。
她敢留孟玉柔在這裏伺候,也正是基於這一點。
可如果不是孟玉柔,又會是誰?還有什麼人是非要置她於死地的?
想到這裏,孟如一站起身來,道:“少陽,有勞你在這兒照顧一下大家,我和狼毒回現場看看。”
單少陽看了看她和狼毒,點頭道:“那你們注意安全,也許兇手還在附近。”
“嗯。”孟如一應着,和狼毒快步趕往着火的院落。
還好空相寺僧人衆多,有這一陣功夫,火勢已經被滅了七八成。
不過,那一排廂房也已被焚燒過半,尤其是孟如一居住的屋子,現場只剩一堆殘垣碎瓦。
看到這慘狀,狼毒仍心有餘悸,嘆道:“幸好您即時逃出來了……”
否則,此刻只怕早已被燒成焦炭了。
想到當時的危急情形,孟如一自己也不免有些後怕,今天她當真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孟如一對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領着他邊搜查已經燒得只剩一半的蘭心的房間,邊說起了當時的情況。
當時她與大火僅一牆之隔,整個建築又幾乎都是木材,情況十分危急。
她所在的房間既沒有窗戶,也沒有可以幫助她破牆逃生的工具,危機關頭,她想到了一個極度危險的辦法:利用“火”逃生。
因爲不確定兇手是不是還在屋外,她選擇了一牆之隔的蘭心的房間作爲突破點,利用酒精助燃,引燃了木牆。
當時屋內的氧氣已經有些稀薄,再一縱火,會流失得更快,但那卻是她唯一的機會。
因爲有明火,她也不敢使用空間裏僅剩的那點氧氣,只能儘量摒息靜氣,保持冷靜,以減少身體需耗。
厚厚的木牆要想燒透並不容易,孟如一隻能一次又一次的潑灑酒精,助長火勢,同時藉助浴盆裏的水不斷給身體降溫,以避免被灼傷。
待時機差不多了,她以浴盆裏的水將火牆燒滅,將燒壞的牆壁破出一個大洞來,才得以順利逃到了隔壁。
這個過程看似順利,實則操作起來很是艱難。首先是氧氣稀薄,其次,是越來越濃的煙霧,以及煙霧中摻雜着的**。
當時,爲了防止自己中招,她往捂住口鼻的溼帕裏滴了好些刺激振奮的藥物,才勉強讓自己保持住清醒。
在回顧這段時,孟如一自己都覺得能活下來實在有些僥倖。畢竟,她這副身體體質本來就弱,她一度以爲自己是撐不了這麼久的。
不過,也幸好她沒有放棄,才最終撿回了一條命,連帶還將蘭心也救了出來。
聽着她的講敘,狼毒彷彿也親歷了一番那驚險的場面,對面前這個看起來嬌小柔弱的女子不由得又一次刮目相看。
似乎不管遇到多兇險的處境,她總能沉着應對,找到破解的辦法。一個不會武藝的弱女子在那種情況下能憑自己的智慧與勇氣活下來,這絕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蘭心房間雖然被大火波及,不過,房間的物件多數還在,並沒有找到**的成份。看來,兇手並未對她房間動過手腳,應該只是直接將人迷暈。”孟如一在仔細檢查過房間後得出了結論。
狼毒回過神來,會意道:“也就是說,兇手在你們回來後,先用藥迷暈了蘭心她們,目的是怕着火後你呼救,她們會聞聲前來搭救,破壞他的計較。”
孟如一點了點頭,“大火雖然是從房間裏面燒起來的,可同在一個院子裏,蘭心她們不可能毫無所覺。所以,我當時就猜到了兇手必然會對她們一同下手。”
而且,兇手還在她房間裏留下了大量**,遇火揮散,一旦她張口呼救,就會有吸入**的危險。
這一招,真可謂狠毒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