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我爺爺帶走了他們的大祭司阿婆,而我,很有可能成爲帶走這一代大祭司的人。
但是讓我自己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是,此刻在我腦袋裏,率先考慮的竟然不是這合不合理的問題。
而是……
這倆要是真打起來……我到底該幫誰啊?!
鬼媳婦千年靈鬼自然不用,連鬼王和張瞎子都忌憚她三分;至於麗雅到底有多厲害不好,但就憑那一手只人單杖超渡幾百人亡魂的實力,就已經嚇死人了。
不對不對!
我只要一個鬼媳婦就行了,麗雅表姐,沒想過,也不敢去想。對她,我心底恐怕還是敬畏的成份多一些。
而且這一夫多妻,咱們國家法律也不能允許啊!
“還有件事。”老爸了一聲,從一旁摸出個信封遞給我。
我一陣疑惑,信?
這年頭,各種聯絡方式都快爆炸了,選都選不過來,寫信也是電子郵件吧,誰還會給我寫信?
接過來看了一眼,我的眼皮就是輕輕一跳,因爲在信封上清晰的寫着幾個字:重南大學。
深吸了口氣,打開了信封,裏面放着的,正是一張重南大學錄取通知書!
我就覺得心頭一陣急促跳動,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讓我腦袋都有些發暈。
老實話,我的成績在班上不算太差,但也絕不算太好。屬於那種努力不見得能考上,但不努力基本上沒戲的額類型。
所以,我就沒太想過能考上大學。填寫報考志願的時候,隨手就填了重南大學,這所在整個c市乃至整個西南地區都非常著名的學校。
但沒想到的是,今居然能收到這份通知書!
看了看日期還有三,時間也不多了。過去後,還要聯繫住宿之類的,到時候的事情可不少。
聊了一會兒,包子就離開了,畢竟他已經確定大學無望,這接下來就要跟着他老爸學木匠手藝,接手家裏的店鋪,明一早就要上工。
而我這裏也有些疲倦了,雖然今沒有什麼事,但也坐車坐了一整。
洗了個澡回到屋裏,直接就躺在牀上。看着周圍的而一切又熟悉又陌生,這兩個月的經歷和家裏平靜的生活就像是兩個世界一樣。
或許是一的車程太疲倦,我一手拿着通知書,一手捏着胸前的吊墜,迷迷糊糊就進睡了過去。
隱約間,我感到周身一陣惡寒,猛地睜開眼,就見房間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升騰起了一片霧氣。而在這霧氣中,隱約可見地上那一雙精緻漂亮的繡花鞋。
“箜?!”我驚喜地大叫了一聲。
那熟悉的身影穿過蒙蒙白霧,走到了近前。她容顏如昔,依然婀娜窈窕,眉宇間帶着數不盡的風情。
她看着我,眼中帶着迷惑:“你……到底是誰?爲什麼知道我的名字?爲什麼我有時候看着你……會莫名的難過,心痛?”
我的心微微一顫,那感覺就好像被尖刀戳了一下。
“箜,我是左源,你的丈夫左源。”我輕咬着嘴脣,聲音裏的顫抖連我自己都能清晰的聽出來。
“左源?”鬼媳婦偏着頭,皺着眉頭,好像在用力的回憶着。
良久過去,她才輕輕搖頭:“我不認識你。爲什麼我看着你,我會覺得很心痛?特別是你和那個……那個薛曉婉……”
鬼媳婦輕咬了咬嘴脣,白潔的臉頰上泛起淡淡紅暈,看不出是羞的還是惱的。
我看着就覺得心疼無比,擡起手,想摸一摸她的臉頰。但鬼媳婦就像受驚的鹿一樣,一下子跳到了邊上。
“你……你幹什麼?”鬼媳婦警惕地看着我。
看着鬼媳婦陌生而警惕的眼神,我的手在空中呆呆地停留了半晌,這才緩緩收回來。
我望着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沒關係,以後我一定會讓你記起我的,一定!”
鬼媳婦皺着眉偏着頭看着我,隱約間,周圍的霧氣又漸漸升起。鬼媳婦的身影漸漸隱沒入無邊白霧中。
“媳婦,你不要走!媳婦你在哪裏?!”
我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睜眼看了看四周,就見光已經放亮。昨晚的一切,原來只是一個夢。
摸了摸臉頰,發現有些溼潤,原來睡夢中我早就淚流滿面。
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下激動的心情。正準備翻身下牀,我忽然發現,就在牀頭的書桌上,那枯骨吊墜正安靜地躺在那裏!
摸了摸胸口,胸前的枯骨吊墜已經不在,那安躺在書桌上的,真的是我的吊墜!
想明白了這點,我心頭一陣暖暖的,昨夜夢裏的失落被掃掉了一大半。
起了牀除了屋,剛走進客廳,就見客廳里居然已經有人了。除了爸媽外,竟然還有兩個穿着休閒服的男人和一個一身ol裝的女的,在邊上,還站着一個穿着警察衣服的人。這個我認識,是廠裏公安科的劉科長,也不知道他們過來幹什麼。
這三個人一看到我,立刻站了起來。
“你就是左源吧?”其中一個上下打量着我。
我疑惑地看了看爸媽,就見他們也是滿臉疑惑。
劉科長趕緊笑道:“對對對,這就是左源。左源,打個招呼啊。”
我朝着那三個當中,明顯看起來是帶頭的那個點了點頭:“你好,找我什麼事?”
這男人看起來三十來歲,身材有些瘦,舉手投足中都帶着一股不出的味道,和冷酷時候的勝亦峯有點像,但多了幾分狠辣的感覺。
“我叫林浩,是市刑偵隊的,你回來的時候,所乘坐的那火車上有一起搶劫案,我們想問一下你。”這男人道。
我聽着,心頭微微一動。
火車上的搶劫案?
我可不記得那火車上發生了什麼搶劫案,我在那裏,唯一碰到的就是張老頭和柳芸他們。
想到這裏,我頓時明瞭了點什麼。
我朝着他笑道:“好,有什麼你問吧。”
林浩微微偏頭看了看我爸媽,道:“還是出去問下吧,有些事需要保密。”
劉局長朝着我爸媽笑道:“大兄弟,別擔心,就是一般的詢問而已。別人信不過,還信不過我嗎?”
老爸勉強點了點頭:“早去早回。”
我跟着林浩他們幾個出了門,也不知道他們要帶我去哪兒。不過看他們走路的方向,竟然是去後山。
半時之後,我們在一座院子前停了下來。這院子大門緊縮,已經有些日子沒人住了。
這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張瞎子身前主的道觀!
看着在前面停下來的林浩,我深吸了口氣,沉聲道:“你們到底是誰?”
林浩站定了腳步,也沒有話。一旁那個看上去二十五六的ol裝女人看了一眼劉局長,道:“劉局長,麻煩你了。你工作也忙,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劉局長愣了下,趕緊賠笑道:“什麼麻煩啊,這不都自己人嗎!”着,他朝我嚴肅道,“有什麼什麼,別跟領到貧嘴,知道不?!”
我撇了撇嘴,有些懶得理他。這廠裏的人情世故看得多了,這公安局的劉局長也不是什麼好鳥。
劉局長見我不理他,眉毛一挑就要發貨。一旁的林浩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冷聲道:“劉局長,請便吧,剩下的事情不是你管的了。”
被林浩這麼刷了下面子,依照往常的慣例,這劉局長只怕當場就要發火。但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才擠出一個笑臉。
“那……就麻煩你們了。這子要是不老實,就給我狠狠教訓他,他爸媽那裏有什麼,我去……”
“滾!”林浩低吼了聲。
劉局長不敢耽擱,一溜煙就跑了。
我在邊上看着,有些心驚。雖劉局長只是我們這廠公安局的局長,但好歹也是掛着公職的。這個林浩竟然敢毫不客氣的叫他滾?而且看劉局長那屁都不敢放一個樣子,估摸着是真害怕。
這林浩到底是什麼來頭?
林浩這才轉頭看着我,上下打量了半晌才道:“多的不了,我就問你幾件事。”
我點了點頭,心頭雖然有些擔心。但想着柳芸也沒把我抓回去,那盜墓的事兒只怕也算不到我頭上。
再了,盜墓盜墓,總得弄點什麼出來才叫盜啊。我進去除了弄得一身傷,真是什麼好都沒討着。
“你是茅山派明心師傅的徒弟?”林浩開口問道。
只是這一句話就讓我一驚,我擡頭看着林浩,就見他依然滿臉冷酷,看不出任何表情。
要知道,所有人都知道張瞎子叫“張瞎子”,少有人知道他還有個道號叫明心的。而這林浩不僅一口叫出了張瞎子的道號,甚至還點名了他的門戶。
“是!”我沉聲道。
林浩微微點頭:“很好。開門,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