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摔出去的一瞬間我就反應了過來,是潘琳!
扭頭看去,就見潘琳臉色蒼白,眼中帶着一抹慌亂。而那青衣女鬼,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身前。
不知怎麼的,這一幕,好像就和多年前那一幕重合了一樣。
當初在殺人坡上,鬼王衝向我,因爲打開九陰絕地而修爲全無的鬼媳婦,捨命擋在了他的身前……
“住手!”我一聲怒吼。
左手猛然用力,那紙筒頓時被捏得裂開,擡手猛地抓住了蟬鳴劍劍柄。
此刻,我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不能讓這青衣女鬼靠近她!
要激發出蟬鳴劍中的殺氣,是需要使用道力的。但是此刻我體內的道力已經完全時。但不知怎麼的,此刻我卻有種不出的感覺,就好像蟬鳴劍已經和我合爲一體,這柄劍中的一切就像我的手臂一樣,是如此的清晰。
心念一動,那蟄伏在蟬鳴劍中的殺氣頓時逆行而上直接涌入我的手中。
我就感到一股劇痛,好像有一個絞肉機從手臂內往外攪拌一樣,整條手臂好像要被撕扯成粉碎!
但是現在我已經無暇顧忌這些了,蟬鳴劍脫鞘而出,發出一陣嗡鳴。
黑暗中好像一道驚雷閃過,刺目的白光把周圍照得透亮。在這白光中,我能看到那青衣女鬼猙獰的臉龐,還有潘琳蒼白的臉頰。
沒有任何猶豫,蟬鳴劍隔空就朝那青衣女鬼斬了過去。森寒的劍氣透射而出,徑直斬到了青衣女鬼的左肩上。
鬼女頓時發出一陣尖嘯,那聲音刺耳無比,幾乎要刺穿我的鼓膜。
從劍氣斬到的位置,一陣黑煙升騰而起,她的身體也像融化了一樣迅速分解。只是短短十來秒,青衣女鬼就徹底從我們面前消失了。
我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整條右臂像伸進了絞肉機一樣,好像隨時會被絞斷,劇烈的疼痛讓我渾身冷汗淋漓。
“左源,你沒事吧?!”潘琳低呼一聲跑了過來,焦急地看着我。
我勉強露出個笑容,搖了搖頭:“沒事。”着,咬了咬牙,站了起來。
感受了一下體內,我心頭就是一沉。就是剛纔這麼一下,我整條右臂的經絡就已經開始破裂,不少地方甚至有壞死的跡象。
體內依然空空如也,沒有一絲道力。
“你怎麼樣?”我問道。
潘琳柳眉微顰,道:“不知道怎麼回事,道力全都消失了,連你輸送給我的道力都沒有了。”
我沉吟了下:“這絕不是然形成的,也不像是因爲陰魂出現的異狀,反倒是更像什麼人佈置陣法。”
潘琳皺眉想了下,道:“我看看。”着,她把揹包從背上取下來放到地上。
就見揹包打開,她從裏面摸出來了大大的各種物件,有的像羅盤、銅鈴之類的我認識,還有許多我見都沒見過,另外還有七顆七色的石頭。
起來,這還是我第二次見着潘琳施法。第一次是當初在美國的那地道里,那時候潘琳還是道教的聖女,我原以爲是敵人會和我動手,誰又能想到,到了今竟然會是這樣的關係。
就見潘琳把一張黃布攤開放在地上,把那羅盤放在正中,我低頭看了看,就見那羅盤上的指針一陣胡亂擺動,這是陰氣擾亂磁場形成的,我也見過不止一次了。
擺好羅盤,潘琳緊接着把那銅鈴放在左下角,之後把七顆彩色石頭按照北斗的方位平放在黃布上面。
我有些不懂潘琳這是擺的什麼,但隱約能猜到,如果不是陣法,那就是占卜之術之類的。
潘琳是道教的聖女,本身實力強橫不,掌握的各種隱祕術法一定也不在少。
把這些擺好後,潘琳就盤膝坐在了這黃布前。
“這是北斗陣,我雖然不知道這是不是什麼人搞的鬼,但這陣法是用來查明陣心的,如果真是有人搞鬼,那這陣法就一定會有反應。你幫我盯着點,我要做法。”潘琳道。
我立刻點了點頭,從兜裏掏出幾張符籙佈置在四周。
雖然道力沒有了,但好在這符籙還是可以用。把鎮魂符、雷符等防禦符籙佈置好,我這纔回到潘林身旁緊張地看着她。
道法不是簡單的知道了,能力夠了,就能使用。特別是陣法,要佈置陣法是需要許多條件的,這通常是根據陣法的威力和作用來決定難易。
但是無論怎樣的陣法,都有個最基本的條件,就是不受干擾。
如果這些條件無法滿足,就想強行發動陣法,那術者必然會受到嚴重的反噬,非死即傷。
毫無疑問的,這裏的條件絕對不算好。陰氣濃烈到極點,陽氣幾乎全都被排擠出了這個空間。
緊張地看着潘琳,就見她盤膝坐在地上,雙手捏着兩個奇怪的手印擱在膝頭。她面色肅穆,在這昏暗的光線中,竟然透出幾分聖潔的味道。
我心頭暗暗點頭,道教依然是道家分支,雖然平時行事邪惡,但這功法看上去倒是正宗的道家功法。
潘琳嘴裏默唸着什麼,好像是什麼法咒。但無論我怎麼認真去聽,也只能隱約聽到很模糊的字眼,根本無法分清的是什麼。
過了將近一分鐘,就見潘琳忽然右手至於胸前,左手輕輕拿起了那鈴鐺,輕輕搖晃了一下。
“叮叮咚……”
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在這黑暗的夜晚詭異的村莊裏,這鈴聲顯得如此清晰空靈。
猛然間,我就見那黃布中央的羅盤指針一陣急速轉動,只是過了片刻,那指針猛地指向了一個方向。
我擡眼看去,心頭微微一驚。東安村我來過這指針所指的反向,竟然是村子正中的位置。
東安村很大,但大部分地方依然是農田,這一片相當於東安村的鬧市區,其實面積並不大。而在這一片的正中央,就是村政、府的位置!
當初和張瞎子來處理鬼嬰事件的時候,我們就去過那裏。
潘琳睜開了眼,看了看羅盤,又看了看我:“七星陣是找尋物件用的,它既然指着那個方向,就明那裏有奇特的東西存在,雖然不敢保證是陣法的陣心,但至少那裏有什麼異樣。”
我微微點了點頭,沉吟片刻,緩緩道:“如果我現在我們就走,你會怎麼?”
“明智之舉!”潘琳頷首道。
“那……如果我去看看呢?”我苦笑道。
潘琳微微一笑:“其實我也很好奇。”
猶豫了半晌,我還是搖了搖頭:“算了,走吧。這裏雖然很詭異,但最近畢竟沒聽出什麼事。那司機也了,是半年前死了不少人,最近幾個月也沒什麼異樣。我們現在被這地方困着道力全失,就不要自找麻煩了。至少,也等亮了,或者是道力恢復了再過來。”
“這是最明智的做法,如果真要出事,也不會多這一晚。”潘琳着,忽然露出一個苦笑,“只不過,我覺得要出去,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我沒太理解潘琳的話,直到我們沿着來路往回走,我才發現出事了。
“鬼打牆?”我皺眉道。
我們從村口進來的路程,總共也就兩三分鐘。然而現在,我們足足走了十分鐘,周圍的景象卻像是沒有變化一樣,走不了多久,就好像又回到了原地。
聽了我的話,潘琳皺眉搖頭道:“不像那麼簡單的,這看起來更像是顛倒五行的陣法。我們就算道力全消,但至少是修煉過的,一般的鬼打牆迷惑不到我們。”
我微微琢磨了下,就從胸口處摸出了枯骨吊墜。
看着這吊墜,我的心頭像被針紮了一下一樣。
手上傳來一陣溫柔,潘琳握着我的手,目光落在我臉上,沒有什麼,但那溫柔的目光卻讓我的心頭微微一暖。
朝她勉強一笑:“沒什麼,我就是要把這傢伙放出來。”着,我把甲蟲從上面取了下來。
心念微微一動,一道指令就發了過去。
甲蟲頓時扇動着翅膀飛了起來,在空中來回盤旋。
我給的指令很簡單,就是讓甲蟲帶我們原路返回。當年在學校宿舍對付那縛地靈的時候,甲蟲就表現出了這方面的賦。就算是縛地靈的鬼打牆,甲蟲依然能完全不受影響的找到出路。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就見甲蟲在空中飛舞了半晌,忽然就好像沒頭蒼蠅一樣來回飛舞,只是幾個起落後,就從空中摔落了下來。
我心頭一驚,趕緊跑了過去,把甲蟲從地上拾起,就見這傢伙搖頭晃腦的,就好像是喝醉了一樣。
前前後後端詳了半晌,直到確定甲蟲沒有異樣,我這才鬆了口氣。把甲蟲心的放到枯骨吊墜上,我這才望着潘琳苦笑道:“看來我們真要去這村子中間看看了。”
潘琳倒是微微一笑:“我過,我也很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