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造型、重量還是鋒利程度,都符合他的要求。
做工也很完美,流線型的幅度,充斥着強烈的暴力美學。
任天晴雖然巴不得他馬上滾蛋,但還是繼續領着他去參觀其它收藏品,沒有直言送客。
這裏面,凡是最珍貴的古玩,基本都屬於任天晴她爸,也就是寧真知的外公。
剩下一些別緻的現代工藝品,按照寧真知外公的說法,就是拿來充數,使收藏館顯得不那麼單調。
寧真知和任天晴,卻很喜歡這些。反而對那些古玩興趣缺缺。
翟家年更是沒什麼藝術細胞,除了兵器以外的東西,就只會在意它們能賣多少錢,至於它們本身的美感如何如何,請恕在下看不出來。
參觀完畢,到了飯點,任天晴把送翟家年來的司機也叫進來,四人一桌喫飯。
這高冷司機登時受寵若驚,格外侷促。
這讓翟家年有些好笑。
他能看得出這司機的功夫,應該比任天晴更高。
然而卻只能仰仗任天晴甚至更弱的寧真知鼻息,心翼翼地在底下做事,受她們的吩咐驅使。
所以說這世上並不是個人武力更強,就會更有話語權。
翟家年能理解,卻不會認同。
從個人資產、社會地位來看,翟家年其實還不如這個司機,比起任天晴、肖弭若這樣的更是地別天差。
但對他來說,那又怎麼樣呢?
喫飽喝足,任天晴送翟家年出去。
在經過院子的時候,翟家年笑笑,開口說道:“任天晴,多謝你的款待和這把刀。作爲回報,我覺得我有必要教你一點人生經驗,那就是御壬步法真沒什麼好練的。”
任天晴看着他,不解地說道:“你到底對御壬步法有多大的成見啊?那你說說,爲什麼它沒什麼好練的?”
“因爲它的缺陷太多了。”翟家年說道。
“缺陷?據我瞭解,這步法,你哥當年也學過吧?甚至還將它發揚光大過。”任天晴似笑非笑,“你不會是一直活在你哥的陰影下面,所以凡是你哥精通的,你就會下意識的覺得它沒什麼了不起。”
“哈哈,你也真會想。”翟家年大笑一聲,不再多言,上了車。
“哼哼,看來是被我猜中了!”任天晴總算爽了一把。
曾經她和陳鳳棲也是非常熟悉的,同時也是翟今朝一路崛起的旁觀見證者。
翟今朝絕對是一位武學天才,如耀眼的彗星閃過,又在最閃亮的時候泯滅,令人嘆息扼腕。
這個翟家年作爲翟今朝的弟弟,不正是籠罩在一位天才的陰影之下嗎?
所以纔會一直急於表現和證明自己,並下意識貶低他哥的各種成就吧。
翟今朝當年百戰百勝,御壬步法也是功不可沒呢!
任天晴這樣想着。
目送翟家年所在汽車遠去,肖弭若忍不住問道:“晴姐,這傢伙扛着一把刀,這是要去哪兒呢?”
任天晴眯了眯眼睛,說道:“他要去殺生堂。”
“殺生堂?”肖弭若明顯也知道這是啥地,更加奇怪,“他去那兒幹什麼,要加入進去當一枚殺手?”
以她們的家風,是看不起“殺手”這門職業的。
在他們看來,身爲武者,拿錢就殺人,不問是非恩怨,不講因果緣法,實在是太下作了。
任天晴搖頭,說道:“他之前被殺生堂的殺手刺殺,這是要上門算賬呢。”
“啊?”肖弭若大喫一驚,旋即忍不住連連嗤笑,“這,這腦子沒問題吧?他一個人,就拿一把刀,去殺生堂算賬?這不是找死嗎?”
雖然他親身經歷過翟家年的厲害,但也絕對不認爲,這樣的翟家年可以單挑殺生堂這等勢力組織。
對於肖弭若的“瞧”,任天晴倒覺得十分正常。
因爲她也不覺得翟家年這一去,能討得了好。
此舉實爲不智,無異於以卵擊石。
任天晴嘆了口氣,說道:“就算是他哥當年,能以一己之力擊垮殺生堂的機率也都不是很大,他的話,最後能活着逃出來就算不錯了。”
“什麼叫機率不是很大,是根本不可能有這機率吧,個人的力量……”肖弭若搖頭。
任天晴打斷他,認真地說道:“如果是他哥的話,確實是有一定機率的。”
“這麼厲害?他哥到底是誰啊,聽你提了幾次了,好像還蠻推崇的樣子。”
任天晴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回答:“逝者已矣,也沒什麼好提的。”
“哦,搞半天原來是個死人。”肖弭若撇撇嘴,“估計也是這麼囂張冒失,一個人跑去單挑一羣,然後被打死的吧?”
“閉嘴!”任天晴臉色一沉,很不悅地轉身就走。
“誒,晴姐,怎麼說生氣就生氣,我說錯什麼了麼?”肖弭若急忙跟上。
任天晴冷淡地說道:“我有點累了,你還是回去吧。”
“哦……”
肖弭若望着她把門關上,皺了皺眉,嘀咕:“到底是哪根蔥,都死掉了,還值得晴姐她這麼惦記?不會是她當年喜歡過的人吧!”
這世上有一種悲哀,叫做“你永遠無法比過一個死人”!
任天晴至今孑然一身,沒有婚配,肖弭若一看這狀況,就感覺很不對勁,旋即一陣悵然。
恨屋及烏,他對翟今朝的弟弟翟家年,就更看不慣。
對於翟家年登門送死的行爲,也自是喜聞樂見。
翟家年自上了車,就將那把大砍刀平放在膝蓋上,閉目養神的同時,手指反覆摩挲着刀身。
如果有一位高手坐在旁邊,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並非只是單純的摩挲。
而是每一次撫過,都有一股極輕微的氣勁籠罩在刀身上。
以至於刀身輕顫,如泣如訴,似與翟家年在做着心靈溝通,又好像與翟家年的一呼一吸產生了節奏共鳴。
司機起初還沒感覺到什麼,時間一長,猛地悚然一驚。
通過後視鏡觀察翟家年,這司機竟好像感覺不到翟家年生機!
彷彿這後排坐着的,竟是個死人!
但又能聽到翟家年的呼吸聲,實在是矛盾極了!
司機也不好打擾,依舊一聲不吭,一直到一座山下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