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赫赫。
他的微微蜷縮,持槍的雙手好像翅膀一樣展開,仰望天空。
“好美的月色……”
他這樣想着,然後陡然伸直,蹬在了牆壁上面。
藉着這道反作用力,他如跳水運動員一般,在空中翻起了跟頭。
呼呼呼——
他連滾了幾下,已然隔開牆壁好幾米距離。
最終,頭朝上,腳朝下,穩穩的踩在了——
一個人的頭上!
太準了!
強勁的下墜力,第一時間作用在這人頭頂,然後是身體,然後是腿腳。
他變成了一個絕對合格的肉墊,全身骨骼關節嘣嘣嘣折斷,身體猶如膨脹的香蕉,炸裂開來。
也因此,讓翟家年得到了有效的緩衝,最後落地,將地面踩了兩個腳印。
腳掌從裂開的鞋子裏冒出五根腳趾。
“啊!”
這瞬間就被踩死的肉墊周圍,其他人紛紛慌不跌地退開,並對他開槍。
摩裏沙也已探出頭來,瞄準了翟家年。
翟家年落地的同時,就頭也不擡地朝摩裏沙方向射擊。
一梭子子彈過後,翟家年又一次衝進建築一層,身上有血冒出來。
摩裏沙後退靠牆,用手摸了一下臉頰。
上面有血滲出來。
不是子彈造成的,而是子彈打爆了窗口一塊石頭,高速運動的碎石刮出來的。
“他已經受傷了。”摩裏沙這樣對伊萬說道。
伊萬又一次緊張地說道:“傷到哪兒了,不會廢掉吧?”
摩裏沙沉默。
伊萬又嘆了口氣,說道:“就不能先坐下來好好聊聊嗎?先說清楚了條件,也許就不用這麼冒險了。”
摩裏沙說道:“那還要打死那個人質嗎?”
“當然了,又不需要跟他聊,不打死幹嘛?”伊萬全然忘了之前自己還想讓樓宇風教自己華夏語的事兒了。
“好,這一次,他一定來不及出手牽制我了!”摩裏沙語氣中帶着強烈的自信。
他是驕傲的,在與翟家年親自交鋒之前,總覺得自己能夠壓得住對方。
哪知道一動手,雖前後不過驚心動魄的數秒時間,如此短暫,但他還是被反過來壓制。
他感覺……自己好像比不過對方似的。
開什麼玩笑?
在王子麪前自謙一下罷了,還真當真了?
“我纔是更強的!”摩裏沙換了一個角度,對準了樓宇風。
翟家年再厲害,也肯定來不及再先一步對自己開槍了!
然而最終還是讓翟家年搶先了一步!
只是區別在於,之前他的搶先,是攻擊摩裏沙。
而這一次——
咻!
火箭彈從火箭筒裏噴薄而出,先一步打在了樓宇風腳下的杆子上面。
“嗯?”
摩裏沙原本瞄準的樓宇風腦袋,因爲火箭筒先一步打中杆子,使杆子啪嚓斷掉,樓宇風本人也往後一倒,摩裏沙射一出的這枚子彈,差之毫釐地擦過去了!
沒打着!
摩裏沙面色一沉,正要補槍,但既然杆子被炸斷,那樓宇風自然是往後栽倒了下來。
如果運氣不好,翟家年就算可以逆天,也未必能救他。
畢竟,劣勢太明顯了。
無疑,樓宇風被俘虜,被伊萬盯上,被摩裏沙折磨,是運氣不好。
但這一刻,他的運氣不錯。
如果是往前倒,那肯定是摔死無疑,距離地面不下十米距離呢!
但往後倒的話,會倒到後面那棟樓的天台上,距離只有三米左右。
而且向後倒,他背後的杆子是出頭的。
啪的一聲,最先接觸天台水泥板的,是杆子的頂端。
得到這一緩衝,樓宇風一翻身,撞地上的是他被摩裏沙一槍貫穿的手臂。
雖然疼得他再次暈了過去,但總歸還沒死!
下一刻,摩裏沙就知道,翟家年再往那棟樓上靠近。
而他本人的位置,距離那棟樓更近!
同時出發的話,一定能比翟家年先抵達樓宇風面前!
就是這麼自信!
但是……
摩裏沙遲疑地看了伊萬一眼。
他的最大任務,是保護伊萬的安全。
如果離開伊萬,一個人跑去擊殺樓宇風,那伊萬怎麼辦?
萬一翟家年發現這一點,放棄去救樓宇風,而轉過來擊殺伊萬,那就得不償失了。
至於帶着伊萬一塊兒去,卻是沒有信心能比翟家年更快了。
而且主動把伊萬帶到翟家年面前,無疑也是增加伊萬被殺的機率。
“也罷,就讓你先過去吧,那個人被你帶到身邊,就是你的拖累。這樣,我們就扯平了。”摩裏沙心想。
唔,在他心裏,伊萬就是拖累。
只是不好直說而已。
如果不是有伊萬拖累,自己怎麼可能屢屢被對方壓制?
摩裏沙這樣安慰自己。
這裏唯一能跟得上翟家年節奏的,就是摩裏沙。
既然他放棄了,那麼其他人,在發現樓宇風掉天台上,想先一步抓住樓宇風作爲人質,也都絕對不如翟家年速度快。
要知道留在營地的這部分人,已經死了至少一半,剩下的一半的一半,也被伊利丹等僱傭兵拖着。
剩下的這一半,得留至少一半保護貝利卡和其他的頭目。
而剛剛隨着坦克一塊兒出發的那一波隊伍,這時候才堪堪靠近這座營地,距離翟家年和樓宇風,至少還有幾十米直線距離。
直到翟家年跑到天台上,將樓宇風身上的束縛不緊不慢地輕柔解除,這一波人,才終於跑到營地,雙方會和。
總體人數,又變成了好幾百號。
之前被翟家年用坦克轟得膽寒不已的貝利卡,見人數集結了這麼多,再次恢復了底氣。
這下,可沒坦克了,難不成這麼多人還奈何不了翟家年一個?
至於伊利丹等僱傭兵,不過是外一圍騷一擾的烏合之衆,根本不用放在眼裏。
再說了,憤怒之極的貝利卡,這會子只想殺死翟家年。
那幫無足輕重的僱傭兵,就算最後逃跑,也都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