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臉上一個紅紅的巴掌印，周圍皮膚已經腫了起來，看着確實有些嚇人。
元彩雲難過道：“要不是祖母來得早，恐怕被打的不只是彩雲一個了。”
“哎喲，這，”老夫人心疼地伸出手指，剛挨着元彩雲臉上的巴掌印，就見元彩雲疼得齜牙咧嘴，當即對元思璃氣道：“思璃你！你別以爲你即將嫁出去，就不是我元府的姑娘了！你沒嫁出去一天，就還要聽我老婆子的管教！”
元彩雲手捂臉，恨恨地看着元思璃。
看你如今還有什麼花樣！
然而，元思璃一臉平靜，讓她心中有些害怕。
元思璃見老夫人生這麼大氣，面上依舊平淡道：“回祖母，思璃並非故意找事。”
“那你說說你爲什麼無故打雲彩！你可知道姑娘的臉最重要？”大夫人怒道。
還好她的月靈帶了元彩雲一道，讓那個愣頭愣腦的元彩雲先說話，不然這一巴掌，怕是要打到她的月靈臉上了。
元思璃看一眼大夫人，道：“回夫人，思璃就是知道女子臉皮最重要，才情急之下不得已打了彩雲。”
“你打人還有理了？”元彩雲捂着臉大怒道。
元思璃不理會她，徑自對老夫人道：“回祖母，今天一大早，思璃想來看看花草。思璃即將嫁出去，即將再也看不到這庭院裏的一草一木，所以才起早到了庭院裏面，想多看幾眼。”
她頓了頓，又道：“但是今天早上一來，就碰見了彩雲和月靈，然後她們就自顧自說起了賢王殿下的閒話。本來是不能亂嚼皇家的舌根的，但她們畢竟是思璃的姐妹，思璃就想當做沒聽見就好，只是，她們卻越說越過分……”
元思璃直接一個皇家的大帽子扣下來，元彩雲和元月靈一齊臉色一白。
老夫人也是臉色一凝，狠狠瞪了一眼元彩雲和元月靈二人。
這罪名可大可小，若是真的要追究，不知道她們元府上下夠不夠砍的。
元思璃刻意停頓一下，臉色有些不自然地紅暈，遲疑道：“若是說賢王殿下雙腿殘疾，是個廢人，也就罷了……”
說賢王殿下是個廢人！
老夫人眼神一滯。
雖說如今賢王殿下在衆人眼裏就如一個笑話一般，但誰也不敢把“廢人”兩個字直直白白地說出來，而她們居然！
想到這裏，老夫人不禁額頭直冒冷汗，卻見元思璃還有什麼難以啓齒的樣子，見她似乎不打算追究“廢人”二字，便問道：“還說了什麼？”
“還有……彩雲和月靈說……”
“只管說出來，祖母給你撐腰！”老夫人手有些些微顫抖。
開什麼玩笑，“廢人”二字都不是思璃在意的重點了，那她們還說了什麼要命的話？這不好好管教還得了！
元思璃眉頭微皺，咬了咬下脣，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道：“彩雲和月靈還說，賢王殿下喜愛用各種花樣折磨婢女，思璃嫁過去不怕被冷落。還有……”
老夫人只覺呼吸都滯了一下。
她很想讓思璃不要再說了，但是她也知道，這事她是必須在元府裏面解決的，決不能鬧到外面，尤其不能鬧去賢王殿下那裏。
元思璃也不會讓老夫人失望。
這送上手來的把柄，此時不用，要等到什麼時候？
想着，元思璃便心中冷笑，嘴上卻是有些羞澀：“彩雲說，賢王殿下已經去勢了，加上殘疾，是連太監都不如的。思璃覺得，未出閣的女兒家，如此關注這些，就已經是很失了我們元府面子的事情，這傳出去豈不得被笑話我們元府沒有管教，何況……何況說的還是賢王殿下……不如一個太監……”
老夫人只覺得腦子裏轟的一聲，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衆人手忙腳亂趕緊扶住。
“老夫人！”一名服侍老夫人許多年的嬤嬤趕緊上前，掐了把老夫人人中，老夫人這纔算醒了過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似是驚魂未定的模樣。
元月靈臉色慘白，見到祖母無事才放下心來，惡狠狠地瞪着元思璃，上前推了一把，誰知元思璃又躲了開去，便怒道：“你這個叛逆！那些話不過笑談，何況我們也沒說那麼過分，你這般添油加醋一般說與祖母聽，你是何居心！”
“是不是添油加醋，你自己心裏清楚。”元思璃冷聲道。
“都住口！”老夫人大怒道。
元月靈知道，她的祖母肯定站在自己這邊，得意地朝元思璃看去。
“逆女！你還站着做什麼！還不快給我跪去祠堂！”老夫人大怒。
元月靈嘴角勾起，便要上前押元思璃，卻還沒走一步就發現雙手被兩個婢子壓住，驚慌道：“你們做什麼！逆女在那邊，她故意想氣祖母，其心可誅，你們抓我做什麼！”
“還狡辯！”老夫人捂着心口，走到元月靈跟前。
元彩雲此時也被捉了起來，大叫着，跪求祖母開恩。
老夫人卻懶得多看元彩雲一眼，只當元月靈是被元彩雲教壞了，痛心道：“月靈，難道你不知道嗎？你和彩雲這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可以讓我們元府墮入地獄，可以讓我們元府每一個人死無葬身之地！思璃如今把這些跟我說，也是爲了你們好。”
老夫人像是一口氣沒上來，嬤嬤趕緊上前爲她順氣，她卻揮手讓嬤嬤走開，繼續對元月靈道：“若是思璃今日不將這些告訴我，任由你們隨意到處去說，即使聖上不追究，賢王殿下不追究，只怕你們的父親在朝堂之上，無人再敢跟你們父親說一句話，這京中也不會有任何一家的好公子敢娶你們倆了！”
聽到祖母這些話，元月靈知道很可能是真的，只覺自己真是被這元思璃給氣糊塗了，臉色慘白道：“求祖母原諒，月靈知錯了！”
“求祖母無用，去求未來的賢王妃原諒！”老夫人退開一步，讓元月靈正好看見後面的元思璃。
她咬着牙，半晌才切齒道：“月靈求未來的賢妃娘娘恕罪，還望不要追究月靈的魯莽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