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期只剩下兩天,老夫人怒極攻心,一下就臥牀不起,大夫人忙着處理府上事務,也有些焦頭爛額。
元正榮下了朝,回府之後發現又出了這檔子事,不由臉色一黑,召集了府中下人,問道:“三小姐呢?可有人見到過?”
下人們都低着頭不敢作聲。
他發現有一個僕從表情有些不自然的緊張,追問道:“你知道些什麼!趕緊說出來!”
僕從雙腿哆嗦,吞了口口水,才道:“回,回老爺……小人三更時分看見一名女子悄悄從偏門出去了……看身形,好像是三小姐……”
“你說什麼?!”元正榮吹鬍子瞪眼的樣子,嚇得僕從一個哆嗦。
“老爺,彆氣壞了身子。”大夫人趕緊上前,順着元正榮的後背,“那元思璃也太不懂事了些,半夜三更的,一個女子往外面跑!”
“思璃不是這樣不分輕重的人……”元正榮還有些不敢相信。
“這可也說不準,那元思璃最近以來性情大變,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大夫人在一旁道。
元正榮還是有些疑心,繼續問道:“你確認是三小姐嗎!若是被我知道你胡言亂語,污衊小姐名聲,可是輕饒不了你!”
僕從嚇得跪倒在地,顫顫地從懷裏掏出一枚玉墜道:“回老爺,這麼大的事情,小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撒謊的啊!小人當時覺得奇怪,還跟過去到門口看了看,只是那女子一下就走得沒了影,但是小人在地上撿到了這枚玉墜……小人只是一時被嚇到,纔沒第一時間拿出來……”
元正榮當然知道什麼被嚇傻了纔沒拿出來的是鬼話,分明是這奴僕見錢眼開,想私吞了換錢,但他眼下沒什麼心情去追究這個。
他拿起玉墜,樣式很熟悉,就是元思璃每天掛在腰間的墜子。
不由臉色一沉。
“小姐就是一個人嗎?”大夫人問道。
“是一個人,好像……好像背了個包袱……”奴僕小聲道。
大夫人問道:“你可看仔細了?這話可不能亂說。皇上御賜的婚禮馬上就要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出事,可是我們全府掉腦袋的!”
“小人哪裏敢撒謊啊……”奴僕急得要哭出來。
早知道他就不說了,好歹還能偷偷拿了玉墜子換錢。
大夫人遲疑地走到元正榮身邊,道:“老爺,這……他看上去不像是撒謊,難道是元思璃逃婚了?”
元正榮重重嘆了口氣,拂袖而去。
大夫人看一眼跪着的衆奴僕,威脅道:“都散了吧,這事所有人都不許說出去,否則我們元家上上下下,誰都活不了!”
“多謝大夫人開恩。”奴僕趕緊道,後背都已經被汗水浸溼,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逃過了一條命。
元思璃不知道府裏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冠上了逃婚的罪名,她睜眼醒來就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綁了起來,關在一個破屋子裏,屋裏面全是灰塵,有許多雜物。
她疼得齜牙咧嘴,回憶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之前是在小木屋後面偷聽,剛發現老夫人和大夫人偷了她的嫁妝,之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幕後黑手是誰,大概不言而喻了。
元思璃心中冷笑。
這元家的人還真是把她當做第一號對手了啊,竟然連這種招數都用上了!
她兩隻手腕被麻繩捆得很緊,掙脫了半天也沒掙開。
正這時聽到屋外有腳步聲,她趕緊閉眼躺好,沒多久就聽見開門聲,之後有人走了進來。
那人腳步很沉,走得很慢,到了她跟前站定。
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沒一會,就聽見外面又走進來一個人,道:“老大,可以走了。”
走了?是要走去哪裏?
元思璃忍不住心想,只聽那人又問道:“咦,她還沒醒嗎?”
“對。”那個被叫做“老大”的人答道。
“都睡一晚上了,怎麼還沒醒?別在半路死了,那我們可就虧大了。”那人啐了一口。
“路上是死不了的,只要賣出手了,能活多久與我們哥倆有什麼關係!”老大嘿嘿一笑。
元思璃閉着眼,看不見兩人的表情,只覺得噁心得要命,忽然感覺臉上一陣熱氣,忽然一隻粗糙的手掌撫摸着她的臉,只能強壓下反胃的情緒。
只聽那個小弟猥瑣一笑,曖昧道:“老大,我看這姑娘真是漂亮,村裏最漂亮的都沒這麼美,你看這皮膚,嘖嘖嘖……要不然我們哥倆先嚐一下?”
“瞎想什麼呢你!”元思璃聽到一聲清脆的“啪”,大概是那個大哥打了一下小弟。
沒多久就聽老大繼續道:“雛兒的賣價不知道高多少倍,你少一時糊塗。多的那些錢夠你玩好幾個了!”
雛兒?
元思璃心下震驚。
這是要把她賣去妓院嗎!
那個可惡的大夫人和老夫人!覺得殺人滅口還不解恨,非要讓她生不如死嗎!
她心頭氣憤之下,胸脯起伏也要劇烈一點,在安靜的木屋內呼吸聲也很明顯。
老大側頭一看,道:“喲,小姑娘終於醒了。”
小弟笑道:“嘿嘿,還真是醒的是個時候。”說完手指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臉頰,離開前還摩挲了幾下,不由道,“這滑膩的,比剛剝開的雞蛋還嫩。”
元思璃睜開眼,想假裝自己是剛剛醒來的樣子,眼神恰到好處的迷茫,問道:“這是哪裏?”
卻聽那老大嗤笑一聲,道:“小姑娘還有點意思,說吧,你醒來偷聽我們說話多久了?”
元思璃心中一個咯噔,看一眼老大,便也索性懶得再演戲,向後一躺,道:“足夠久了。說吧,她讓你們把我綁來,給了多少銀兩,我出雙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