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時空法則 >第十八章 啓程東行
    派瑞爾委屈的很,疼得死去活來的也只能硬憋着。看着主人那陰寒的目色,生生把那些慘叫咽回肚子裏去了。

    小東西此時有點摸不着頭腦,心底暗自揣測着:“主人是因爲嵐姻姑娘的態度而惱怒呢,還是因爲別的什麼?”

    聽到方纔那一聲慘叫之後,裁縫鋪子的掌櫃還以爲這是在催促他的信號,愈發不敢怠慢,手上還再加快着進程,腦門子上掛滿了汗。他身上的寬鬆背心也被汗水浸溼了。

    於是嵐姻還沒在店裏轉悠幾圈呢,掌櫃的就完成了手上的工作。

    嵐姻看着掌櫃的狼狽模樣,又看了看大小骷髏那恐怖的造型,心下覺得好笑。

    她去裏間換上新的衣裙。上身是胭脂色的落腰披肩,裏頭的那白色小衫的袖口按照嵐姻的要求做了修改,由原來的收口造型改成了寬鬆的甩袖款式,腰線處也做了收緊的處理。下身是一條艾綠色的輕便擺裙。

    不得不說南北方對於衣物的審美確實不一樣,顏色的搭配也大不相同。按在南方的習慣,嵐姻是不可能挑選這樣的穿搭的,顯得隆重而老氣。但是她看店裏大多的款式與顏色搭配都是這種風格,她也只能入鄉隨俗了。當然,也可能是科儂這個地方地處偏遠的原因。

    只不過袖口與腰線的處理倒是爲整套衣裙增色不少,去了幾分端莊沉悶,多了幾分俏皮與活力。

    當然了,大個骷髏此時沒什麼心思去在意嵐姻換了什麼衣衫。它還沉浸在要不要遷就嵐姻的糾結之中。

    派瑞爾這時想的是怎麼把自己的斷腿連起來,就算它這時再有色膽,也不敢當着它主人的面再盯着美色看了。

    掌櫃的則是一直低着頭,不敢擡起頭來,生怕被那兩團幽藍色的火焰給掃描到。

    倒是窗外那位領着吟遊詩人的年輕貴族很好地當起了觀衆。不過其實他從頭到尾一直都在當觀衆,相信他是不滿足於這個身份的。奈何他身邊這位跟班起了個惡俗的開頭,這才致使他在佳人心裏沒有留下好的印象,想到此節,他內心對於這位跟班的怨懟不免又多了幾分。

    衣裳是沒問題了,可是荷包有問題啊。

    嵐姻隨身帶的盧尼,早就在與大個骷髏的打鬥中不知丟到何處去了。

    她看了看大個骷髏,意思要它付賬。

    大個骷髏恨不得用那兩團幽藍色焰火翻個白眼給她看。

    它的意思很簡單,自己怎麼可能會有嘛。

    尷尬,瀰漫在嵐姻與大個骷髏之間,卻被兩人拋之體外。

    顯然,尷尬這種東西,只要你自己不懼,那尷尬的就是別人。嵐姻與大個骷髏這兩人肯定是深諳其理,外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派瑞爾,那屋內也就剩下那位裁縫鋪的掌櫃了。

    故而,也就只有他能尷尬了。

    此時那位削尖了腦袋的吟遊詩人着急想要將功補過,這不,覓得良機了嘛。

    “哎!姑娘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吟遊詩人拉着那位年輕貴族在這時闖了進來。

    “姑娘啊,您這稍一裝扮,美麗動人得讓那諸天神女都得自慚形穢起來了呀。”吟遊詩人說起話來還是這麼浮誇。不過他一邊說着,一遍用手肘支棱了一下身旁的年輕貴族,用眼神指了下那位裁縫鋪的掌櫃。

    年輕貴族剛想教育他來着,一看吟遊詩人眼中的意思,立馬會意,把裁縫鋪地掌櫃拉到一旁替嵐姻結賬去了。

    不得不說,這次吟遊詩人倒是學聰明瞭不少,既緩解了方纔尷尬的局面,也不會讓人有市恩之感。

    當然了,嵐姻是不會喫這套的,她依舊神色清冷地望着這闖進來的兩人。只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總不好在這種情況下再發作了。

    “替我結賬買了衣裳,那接下來。。。是不是還得請我們喫一頓?”嵐姻徑直走到年輕貴族的面前,清笑道。那揚起的嘴角,像是雪山的一道棱,冰冷且生硬。

    她對於這些貴族的做派,已然熟稔透了。即便沒了大部分的記憶,她依舊對這些世俗習慣瞭然於心。

    嵐姻嘴角那冷漠的笑意,再度把這年輕貴族架在尷尬的境地上,他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雖然年輕貴族替嵐姻結了賬,可他心裏卻絲毫不敢輕視嵐姻。他心下清楚,看這姑娘的樣貌和氣度,絕對不是一般人。按他的邏輯來說,能這般瞧不上自己的,絕對大有來頭。

    嵐姻就這麼把年輕貴族晾在原地,輕描淡寫地從他身旁路過。

    “我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這鎮子上有什麼好喫的,你有推薦嗎?”嵐姻走出兩三步之後,煞有介事地轉回身來問道。

    “她這。。。算是邀請嗎?”年輕貴族愣了一愣神,反應過來之後不禁在心裏暗自竊喜道。

    此時吟遊詩人見狀在他身後小推了一把,意思叫他別錯過機會。

    “啊,有,有。。。”年輕貴族趕緊回答道。

    他撓着腦袋面紅耳赤的樣子倒是讓嵐姻覺得頗有意思。

    嵐姻在心中一笑,她自然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她當然不是那輕浮淺薄的姑娘,只是此時的她對自身一無所知,對那不知身在何處的艾爾文一無所知,不若給眼前這人一個共進午餐的機會,順便探聽些消息。

    嵐姻從這年輕貴族的一身穿着打扮,一早就判斷的出這廝非富即貴。不過不知道爲何,她本能地反感着這些所謂的權貴。即便此時的她,對曾經的身世一無所知。

    “姑娘啊。。。我想問一下。。。爲何你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貌,我這麼。。。這麼惹人生厭的嗎?”年輕貴族走在嵐姻身側,好容易憋出一句話來,還是漲紅了臉說的。

    嵐姻暗想:“總不能和你說我記憶被一個魔物給吃了,正煩着呢。。。”

    她細想間不禁一笑,這才發覺自己對這些不相干的人甩臉似乎沒有必要。至少對眼前這位長相白嫩清爽的貴族而言,有點不公平。

    “那倒也不是。仔細想來,完全是我自己的問題。如果讓你覺得不快,請接受我的道歉。”嵐姻鄭重其事地說道。

    “啊,沒必要,不用。。。不用。。。”年輕貴族趕緊擺起手,不安地說道。

    “嵐姻,從南方來。”嵐姻可能不太瞭解自己,其實她對於不感興趣的人,很難做到笑臉相待。所以她方纔那道歉顯得有些多餘,其實她這自我介紹其實也是相當的冷淡,幾乎不夾雜一絲的情愫。可能只有她自己覺得自己收斂了。這也許已經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尊重了。對她這樣出生的人來講,最困難的事莫過於強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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