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時空法則 >第六十三章 問罪
    一時間,會議室裏羣情激憤。

    “這幫窮得底朝天的貨色,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動我們的主意反了天了不成”

    “是啊,這是窮瘋了算盤打到我們酒商會身上來了這不是找不自在嘛”

    “哼我看他們倒是太過自在了。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真以爲我們口袋裏的盧尼是假的了。”

    “是啊,我看大家最近都別出貨了。直接把人手準備好,跟贊茨城那幫人磕票大的。”

    最後這人說的話,倒是深得衆人之心。

    “既然大家都這麼想,那便行動起來吧。”麥克尼也不看着諸人,顧自晃動着杯子裏的紅酒,看着那搖曳起的波紋如此說道,“召集人馬,開赴贊茨。這次,我們一定要討個公道回來。”

    “好”衆人齊聲應道。

    本來這些富商是來找老酒桶商量對策的,既然知道這次的截商事件的幕後主使了,那便也沒什麼對策要商量了,直接興師問罪好了。

    “明日,提利爾城外,大軍集結,隨我征討奧內茵這廝”麥克尼放下手中的沙漏杯,倏地站起身來,瞪圓的雙瞳裏好似躥出兩隻矯健的獵豹,那幽藍色的躍動身影在強調着不可遏制的怒濤。

    諸人也都站起身來,神色裏閃動着躍躍欲試的野望與不可平復的期待。

    其實仔細想想,提利爾城的這幫富商們,這麼多年都在等這麼一個契機呢。

    還是奧內茵拱手送來的出兵藉口。

    待衆人走後,一直隱沒在黑暗之中的約翰菲洛狄才走了出來。

    比起他大哥魯斯蒂那偉岸的氣質,約翰顯得身材瘦小,面容蒼白,可眼神裏卻是藏着一股陰鷙的危險。

    “父親,這事兒,應該沒這麼簡單吧”約翰小聲問道。

    “怎麼說”老酒桶轉過身來瞥了一眼約翰。

    “奧內茵這人,父親您能不明白這幾年看下來,他可不像是有膽色辦出這樣事的人。”約翰看着他父親說道。

    “那你以爲是誰誰還敢動這個心思”麥克尼撇了撇嘴角說道,“再者說了,其實眼下,是不是他奧內茵做的這事,重要嗎”

    “父親您的意思是。。。”長子魯斯蒂一聽這話,有些詫異道。

    “遲早要對贊茨城裏那幫人動手的。”麥克尼冷冷說道,“至於到底是不是他們做的,現下管不了這麼多了。”

    “話雖如此,可如果幕後另有他人在謀劃,我們可得提防啊。”約翰提醒道,“如果背後策劃這事的人,就是希望我們與奧內茵他們打起來,他好坐收魚溫之利呢”

    “那你說,這人會是誰呢”麥克尼眯着眼看着他這小兒子問道。

    “目前來看,埃魯侯爵有可能,還有他表妹斯隆公爵夫人,他們都有可能幹出這事來。”約翰說道。

    魯斯蒂面露不屑,奚落道:“埃魯侯爵都是冢中枯骨了,你還有心思去關注他至於他那個淫蕩的表妹嘛,成日把心思放在那些個男寵身上,她手能伸這麼長”

    約翰低下頭去,並未和他大哥爭論。

    “你二弟的擔心不無道理。”麥克尼思忖過後說道。

    對於埃魯侯爵,老酒桶總是喫不准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至於薩妮芬莎,麥克尼對這個豔名遠播的婦人倒是有幾分忌憚的。畢竟能把持蒂萊爾公國這麼多年,沒那點道行是不行的。

    魯斯蒂聽父親既然這麼說了,便沒再反駁。至於心裏,他可真沒把埃魯侯爵等人放在眼裏。

    從風克蘭趕回贊茨城的里亞一行人,途徑提利爾城附近時,見到旌旗招展,車馬成行的景象,里亞就知道出事了──艾爾文出手了。

    “老師,這些大大小小的傭兵團,看着是往西走的”坐在前頭趕車的霽奧回過來看着里亞詢問道。

    “下,已經動手了”老者擡了擡眉梢,拿手肘捅了一下身旁的里亞小聲說道。

    里亞默然不語。

    從風克蘭往回趕的這兩日,里亞已經把艾爾文其人以及他的想法大致和老者與勐樸分享了一下,兩人聽完之後皆是那種下巴快掉到地上的表情。

    他們這才明白,里亞這次爲何要急匆匆地趕去風克蘭發起一次“五峯會議”了。因爲這事真的太大了,這是破壞世界根基的事。不單單只是撼動聖世教的地位這麼簡單而已。

    老者聽了里亞描繪的理想,整整兩日沒睡好,一直在反覆思索各種各樣的問題,關於政治結構與立法的問題。他知道里亞把自己帶上,目的就是爲了解決這些問題的。

    “我想起來了您就是圖朗長老”一直蹙眉沉默的勐樸這時忽地一拍大腿,驚呼道。他完全沒在意外界的環境,也不管眼前這股人馬去向何方,只是單純地沉浸在腦海翻閱裏。

    如果說老者這兩日沒睡好,勐樸也沒睡好。當然了,里亞說的事固然讓人震驚,可真讓勐樸輾轉難眠的是這位老者的身份。他覺得自己見過這人,可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也怪里亞故意沒介紹老者的身份,才惹得勐樸耗費這麼多神思。

    一個到嘴邊說不出來的名字,總是逼得人要發瘋。

    好在主教勐樸在發瘋前想起來了。

    “普世尊訓誡就是在您的指導下,重新修訂的,對吧”勐樸盯着老者問道,然後長吁了一口氣,“我總算想起來了,總算想起來了。。。”

    如果艾爾文知道他讀過的那本普世尊訓誡是在幾十年前經歷過一次大規模修訂之後的版本,原版的更加詭奇驚悚,他一定要佩服這位叫圖朗的老者了。雖然他對現在這一版也頗多微詞。

    “我記得。。。您。。。原來也是位長老啊。怎麼。。。”勐樸望着老者好奇道,“這些年您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啊,跑去給人家寫酸詩去了。”里亞嘴角帶着調侃的嘲諷。

    “哎喲,什麼長老不長老的,我早就辭了不幹了,都多少年了,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提它幹嘛。”老者沒好氣道。

    顯然,老者不願多談自己當年爲何辭去普世教長老的職位。

    勐樸自然也不方便多問,只得吶吶點頭。

    本來駕着車的霽奧一聽身後這位老者是普世尊訓誡改版的總編纂,還想和他聊下書中各種典故來着,但是一看老者的臉色,就沒開這個口。

    “是啊,這麼多大大小小的傭兵團,行色匆匆地,這是往哪去啊”勐樸這時才把注意力放到前頭那煙塵滾滾的車馬中,“這是要打仗了”

    很顯然,勐樸這最後一句問得很愚蠢。

    “放心,他既然是位七竅玲瓏的人物,肯定是盤算好了來的,不會貿然行事。”圖朗老者笑着安慰起面色不安的里亞來,那笑意裏也滿是嘲弄。是在調侃里亞不夠鎮定呢,還是在嘲諷他拿捏不住艾爾文呢,這就不得而知了。

    “原來您剛纔的意思是。。。這都是那位艾爾文先生計劃好的的”勐樸看着圖朗訝然道。他這才意識到圖朗先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但願如此吧。”里亞淡淡說道。

    “你信不信無論你此趟風克蘭順利與否,他都會出手的”圖朗笑看着里亞問道。

    “你爲何這般瞭解他”里亞睨着圖朗問道。

    “他都不以天下人的性命爲意,利用下我們又有什麼的”圖朗譏誚道,“再者說了,你這來往匆匆的,不就是巴望着咱們能被他利用上嘛”

    “是他有求於我們。”里亞冷冷回道。

    “呵。”圖朗不屑地哼了一聲,眼神裏好似在說着:“你就別和我玩裝模作樣那一套了。”

    由於提利爾城的富豪們問罪心切,故而那些傭兵團們行軍的速度很快,快到里亞乘坐的這輛馬車無法追趕的程度。

    本來這輛馬車連日奔波,就快到散架的邊緣了,現下又拉着一車的琳琅傢什,若是里亞再下令緊跟着前面的傭兵團,那他們這幾人可能就得面對“腿”着回贊茨城了。

    在他們這兩馬車漸漸被前頭的大部隊甩開的時候,有一小股人馬從後方悄然地掩了上來。

    這車上坐的四個,可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神職人員,分別是退職長老、現職長老、主教、傳教士,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所以他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十幾人的馬隊圍攏上來。

    霽奧專心地駕着車,想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突圍出去。當然了,他這屬於癡心妄想。這笨拙劣馬,這滿載車廂,哪一點都在強調着他的想法有多不切實際。若是他真的狠心一馬鞭下去,估計就能看到身後散落在地的里亞、圖朗等人了。

    勐樸則是膽子稍大一點。只見他手持銀質標槍,跨腿立於車廂之內,把兩位老者護在身後,怒視着周圍這羣馬匪。

    其實此時勐樸心裏也直打顫呢,他估計怎麼也沒想到,手裏這玩意這麼快就能派得上用場。天可憐見,這標槍不過他平時用來裝飾用的,頂多是在普世教的後輩們面前唬唬人用過。現在要他臨敵耍槍,不扎到自己就已經萬幸了。

    就在勐樸想着這時候該用怎麼樣的開場白的時候,獨角獸上的馬匪,身姿矯健,單手一撐,一躍而起,眨眼間已經定身站在勐樸的面前了。

    “你。。。我。。。”勐樸被嚇得舌頭都大了。

    還是他身後兩位老者要沉着一些。圖朗一把將雙腿打顫的勐樸拉坐下來,他與里亞兩人都想聽聽來者要說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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