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南手持巨刀,一語不發,他完全看不透這個女子。
那女子瞧上去,大約也就十七八歲的光景,但面部,卻無論如何都看不清楚。
項南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感覺,因爲女子並未佩戴面紗,也沒做任何面部僞裝。
但就是看不清!項南越是仔細去看,越感到女子的五官很模糊,但若不仔細看的話,只用眼角餘光,反而覺得她的臉又清晰了幾分。
“請問,你是浩然宗弟子麼?”女子再次問了一句。
項南警惕道:“是又如何,你是什麼人?”
她到底是誰?是什麼境界?項南完全看不出來,只是本能的感覺到她很危險。
“這裏有一封書信,請你轉交給半隻葫蘆前輩。”女子右手一轉,用兩根手指夾着一封黑色的信件,遞給項南。
“你就告訴他,聖教即將召開丹師大會,請他老人家務必前來參加。”
“聖教?”項南腦子嗡的一聲!
“你是聖教的魔女?”項南舉起巨刀,再看,那女子已經沒了。
直到這時,項南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爲那封信,他並沒有親手接過來,但卻已經塞在了自己的懷裏!
她可以悄無聲息的把一封信放在項南懷裏,那她就一定能夠悄無聲息的,掏去項南的心臟!
項南表情陰晴不定,回到了浩然宗。
聖教這兩個字,可謂是響徹各個大陸,其勢力遍佈天下。
不過,正道人士,普遍管“聖教”,稱之爲“天魔教”。
而天魔教,是黑暗勢力當中,最臭名昭著的一個教派,他們的手段殘忍的匪夷所思。
更常常對正派人士,發動自殺式攻擊,有的時候突然有幾個天魔教徒衝上來,抱住一個正派高手便毫不遲疑的自爆靈海,與之同歸於盡。
好像他們從來就不畏懼死亡,甚至以,爲“聖教”犧牲性命爲榮。
很多年前,八大宗門曾經發動過一次規模最大的清剿行動,所針對的重要目標之一,就是天魔教。
但結果是非常慘烈的,天魔教雖然被打壓的很厲害,元氣大傷,但八大宗門也沒有討到好處,那一戰,無數正派高手隕落,死的無比悽慘。
那一戰之後,天魔教正式曝光,成爲無數武者談之色變的恐怖存在。
最關鍵的是,天魔教裏面的天才,絲毫不比正道宗門少,甚至有隱隱超過八大宗門的趨勢。
原因很簡單,所謂天才,都是性格怪異的,有一大部分進入了正道宗門,但還有更多天才,是不願意服從宗門嚴格的門規,選擇進入了黑暗勢力。
項南心情沉重,拿着信封來到造化峯,並將這封信親手交給了半隻葫蘆。
那半隻葫蘆連看都沒看,一揚手便將信封燒燬,並難得的,鄭重的對項南說道:“以後見到天魔教的人,繞着走。”
“他們是一羣瘋子,你無論如何也別跟他們產生摩擦,那對你沒有好處。”
半隻葫蘆很少有正經的時候,可見他對天魔教也是諱莫如深的。
回到太陽峯後,項南先去找師傅請安,然後纔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接下來,一連三天,項南都沒有離開過太陽峯,師傅剛剛走火入魔了一次,項南唯恐她再出意外。
三日之後,許彩月主動找到項南,道:“該走就走,不必擔心我,我自有分寸。”
“可您……”項南有些不放心。
許彩月揮手打斷項南:“我沒你想的那麼不堪。”
“徒兒不是這個意思。”項南無奈,既然師傅都這麼說了,自己還能怎樣,只能點頭稱是。
“師傅,我準備三天之後就要啓程,爭取在院考之前回來,這段日子您要保重身體。”
項南後退着告辭,而後去了學院。
北疆之行,想來會耗費一段時日,不去學院露露面也說不過去。
到了學院之後,項南發現學子們一個個的,都是面沉似水。
而他們一見到項南,表情又立刻變得古怪了起來。
更怪的是,每一個看到項南的人,都會跟在他後面一起走。
剛開始項南還沒有在意,但是當他身後跟了黑壓壓的一大羣人之後,他才意識到情況不太對勁兒。
“你們跟着我做什麼?”項南皺眉問道。
只是那些學子都是默不作聲,看起來他們都在生悶氣,而氣的又不是項南。
項南越走,身後跟着的人就越多,索性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項南便不再理會他們。
當他來到丙等十班的走廊後,發現情況越來越複雜了。
這條走廊上,圍繞着大量甲等學院的人!甚至在走廊外面的院子裏,也都站滿了甲等學院的高手。
更在丙等十班門口,慕容晚晴,沈林海,馮召奇,洛遠,蔣雨,這五個世家子弟全都到齊了!
連這五個人也都是表情陰冷,看上去很不高興。
剛開始,項南以爲他們是衝着自己來的,但後來發現並非如此。
“你終於出現了。”慕容晚晴冷冷的看着項南,道:“我還以爲你要做一輩子縮頭烏龜。”
“你什麼意思?”項南皺眉。
那慕容晚晴用下巴指了指丙等十班教室,道:“自己看。”
項南快步走過去,赫然發現,在教室裏面靠近門口處,正圍着一大羣十班的學子。
他們一見到項南,便各個憤怒的散開,讓了一條道路。
而他們先前圍着的,竟是一個擔架,擔架上躺着一人,便是李建。
那李建簡直都變成了一個血人!全身上下,將近四成的骨骼被完全打碎,皮膚足有十三處深可見骨的刀傷。
兩隻手臂顯然被人用可怕的力量,強行拗斷,正以詭異的角度扭曲着。
甚至連是根手指頭都全被掰斷了,一根一根橫七豎八的歪着。
“誰幹的!!”項南一下子便狂暴了。
三天!三天之前自己還和李建談笑風生,還被李建邀請去醉夢軒喝酒。
三天之後,李建便被打的瀕臨死亡!
李建那種慘狀,任誰看了都會感到牙根發酸。。
項南的火氣都快壓不住了,他猛回頭望向慕容晚晴,冷聲道:“是誰做的。”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項南的聲音裏,已經帶上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