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嫚微怔，點點頭，“那就麻煩秦叔了。”
秦墨琛只送到了小區門口，站定，從兜裏取出一張卡遞給她。
羅嫚蹙眉看他，“秦叔什麼意思？”
秦墨琛面無表情，“你覺得裏面有一千萬還是一百萬？你覺得我什麼意思？”
羅嫚：……
“抱歉，秦叔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您這是想……”
“家教費，這卡里只有個幾千，是你這幾天的報酬。按周結，這周完了，我再把這周的報酬打進去。我讓吳助理查過，是按標準家教費給你結算，所以你可以放心收下。”
“可是秦叔，可可不是別人，是朋友。”羅嫚還是不太認同他的做法。
秦墨琛對她多了那麼幾分欣賞，這次便多說了幾句，“你以爲朋友之間相處靠的只有感情？親兄弟還明算賬，你要是真把可可當朋友，不該客氣的時候便不能客氣。
羅嫚，不要光付出，也要適當索取，這是相處之道。”
說着，他神情也緩和了幾分，不再是長輩的那種嚴肅，多了幾分少見的同輩間的親和，“當然，收了錢之後，我希望你對可可更加嚴厲一些。”
羅嫚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也跟着笑了起來，“秦叔，好的壞的都讓你說了，我好像沒理由拒絕。謝謝秦叔。”
羅嫚打車離開，讓司機開到前面的地鐵口便下了。
她看着手裏的卡，不禁又笑了笑，喃喃道：“我真不是那種敏感脆弱的人，何必用這種辦法幫助我……”
秦墨琛回去後，小丫頭正睜着圓溜溜的眼看他，像只好奇的小松鼠。
“叔，你跟嫚嫚說了什麼事？”蘇可可問，她想起了天眼看到的那一幕，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
秦墨琛微微挑眉，“你不是讓我包個紅包給她？我很少帶現金，包不了紅包，便直接給了卡。”
這卡之前就準備好了，並不是蘇可可提了那麼一下，他才準備。
蘇可可有些緊張地問：“叔沒有給太多吧？我怕嫚嫚多想。”
秦墨琛覺得好笑，“什麼時候你也懂這方面的人情世故了？”
“師父給我講過很多故事，他老人家說，有的人不喜歡太直接的幫助，一不小心就會幫出仇來。所謂升米恩鬥米仇，有時候大善並不是件好事，當然，嫚嫚纔不是這種人，她不會怪幫她的人，但心裏總會覺得不自在不舒服吧？”
秦墨琛是真沒想到，他的小丫頭還有這麼心細的時候。
然後，心裏就有些喫味，這心細居然是對朋友而不是對他這個男友的。
“丫頭不是會看面相麼，那你應該看得出羅嫚並不是個敏感多思的人，她不但心細，也有心胸。”
“面相啊……”蘇可可嘆了一聲，有些走神。
秦墨琛沉默，也在心裏嘆了一聲。
“叔，我明天真的要去問大趙嗎？”蘇可可突然擡頭看他。
“不問的話，你要怎麼做？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配合她扮演姐妹情深？”
微頓，男人語氣閒閒地道：“小可可，你會演戲？”
“嗯，孺子可教。”
蘇可可鼓着包子臉看他，“叔，我是你蘇老師。”
“嗯，小蘇老師，孺子可教。”
蘇可可：……
晚上蘇可可失眠了。
她一直在想趙可心的事情，想這段時間她們相處的點點滴滴。
她還是無法想象，趙可心會做出這種事。明明是一個善良的人，爲什麼……
第二天，蘇可可去得很早。
雖然還在請假中，但她拿着學生證，很容易就去了女生宿舍。
聽到門外有響動的時候，蘇可可驀地站起身來，手往裏攥了攥，突然覺得有些緊張。
門外有人在說話。
“嫚嫚，什麼事情剛纔在教室不能說？搞得這麼神祕。我跟你說啊嫚嫚，雖然我爸媽現在管得不那麼嚴了，但太晚回去也不行。”
“這件事的確不能在教室說。”羅嫚平靜無波的聲音隨之響起。
趙可心推門進來，看到蘇可可後嚇了一跳，“可可？你怎麼來學校了？”
羅嫚順勢關了門，和蘇可可一前一後地站着，一齊看向她。
趙可心側身，左右看了看，腦中掠過一個念頭，目光閃爍了一下。
她笑問：“你們這是幹嘛呢？這是要關起門來聊什麼驚天大祕密？”
羅嫚率先打破她的僞裝，“大趙，你應該猜到了，所以，別裝了。”
趙可心猛地瞪大眼看她，一眨後，又瞬間移開了眼，強笑道：“嫚嫚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你不懂沒關係，我說給你聽……”
趙可心一開始還笑着，聽到羅嫚用無波無瀾的語調陳述她做下的那事，還拿出了不容狡辯的證據，那笑就掛不住了，閃爍驚慌的目光也慢慢變成了現在的冷靜和嫉恨。
“大趙，你爲什麼這麼做？”蘇可可抿了抿嘴，開口問，聲音有些飄。
不知不覺中，她手心裏已布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
冤枉是不可能冤枉的，證據就擺在眼前，她只想問一個爲什麼。
“爲什麼？”趙可心突然嗤了一聲，看向蘇可可的目光竟帶了一絲厭惡，“當然是因爲我討厭你們！
我跟大星纔是最好的朋友，你和羅嫚算什麼？憑什麼你們一來，她就把你們當成最好的朋友了？我都得朝後面排！
尤其你蘇可可，你到底哪點兒比我強？除了那些裝神弄鬼的把戲，你學習不如我，家世不如我，你憑什麼得到秦四爺的青睞？
多大一個人了，平時卻裝得什麼都不懂，你多單純多無辜啊，你真讓人噁心！”
趙可心這一通說完，只覺得渾身舒暢，既然被發現了，瞞不住了，她就不必去忍受這些！
蘇可可怔怔地看着她，腦子裏嗡嗡亂響。
原來，大趙平時就是這麼看她的。
原來，大趙並不像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麼喜歡她。
原來啊，大趙這麼討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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