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你違心一次又如何呢。
田子墨眼底的失落愈發的濃重,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她能輕鬆做到在各種勢力之間縱橫睥睨,笑談風生,可在這個男人面前卻心如雜草,彷彿荒蕪了百年。
“子墨知道了,葉公子還有什麼吩咐?”田子墨輕輕說道,彷彿再度恢復了平時的清淡如玉。
“不敢。”葉凡有些不好意思,總有一種自己在挾恩圖報的感覺。
“嗎子墨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看公子。”田子墨微微行了一禮,扭頭離開了房間。
走出房間之後,田子墨的臉色冷若冰霜,整個人散發着令人畏懼的氣勢。
“動手吧,一個不留。”
冰冷的話語在風中響起,又被寒風揉碎。
是日,呂家家破人亡,整整四位築基劍修登門,呂家老祖力戰而亡,整個呂家血流成河!
堂堂四大家族之一的呂家,一夜覆滅,田家沒有任何的遮掩,鐵血手段,直接將這個百年老族連根拔起!
第二日,田家宣佈,田子墨正式成爲田家家主,全力執掌田家!
另外兩家,緊接着宣佈了願意成爲田家的附屬家族,以田家爲主。
短短几日間,八通鎮風雲變幻,四大家族的格局已經成爲歷史,田家一家獨大!
小雪飄飄,鋪子外已經積了一寸厚。
靈藥鋪子裏,葉凡躺在徐老之前的躺椅上,手裏捏着養劍葫蘆,聽着已經被升爲掌櫃的小廝在耳邊嘮叨田家的四位劍修有多厲害,田小姐成爲家主之後的大刀闊斧,種種手腕。
田子墨現在無疑已經成爲了八通鎮的神了!
葉凡輕灌了一口烈酒,感受着辛辣和刺激從喉嚨竄到胃裏,又涌上腦袋。
“呼”葉凡吐出一口濃重至極的酒氣,起身拍了拍滔滔不絕的新掌櫃。
“走了,回見。”葉凡將裝滿烈酒的養劍葫蘆掛回腰間,腳步略顯虛浮的朝外面走去。
“好嘞,回”掌櫃突然感覺到不對勁,就多問了一句“公子是要回哪兒啊?”
“從哪兒來,回哪兒去。”葉凡擺了擺手,聲音遠遠傳來。
祖宗哎!!
掌櫃的大驚失色的跑了出去,他當然不敢阻攔葉凡,如今的八通鎮田子墨是當之無愧的皇上,而葉凡就是太上皇!
他是去通知田子墨,太上皇要走了!
葉凡走的很慢,彷彿在等什麼一般。
雪下的也很慢。
噠噠噠!
沒多久,身後就傳來馬蹄聲,一匹烏騅馬踏雪而來,停在葉凡面前。
田子墨依舊一身薄裙,金色絲線纏繞,散發着絲絲貴氣。
“怎麼要走了。”田子墨望着酒氣濃重的葉凡問道。
“回家。”葉凡淡淡道。
田子墨啞然。
片刻的沉默,田子墨從馬背上取下一件厚衾,親自給葉凡披上,將馬繩放到葉凡手裏,腹中萬千話語,出口時只剩一句“保重。”
“你也是。”葉凡笑着接過,輕輕拍了一下田子墨的手臂,翻身上馬,嘶鳴聲裏,馬蹄聲漸行漸遠。
出了八通鎮,葉凡漸漸放緩了速度,只見路邊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在雪中瑟瑟發抖。
葉凡把身上道厚衾披在孩子的身上,把馬繩放到孩子手裏,揉了揉他的腦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呂清。”小孩子眼底充滿了驚恐和不安。
“呂清,好名字。”葉凡笑了笑。
把馬匹送出去後,葉凡在雪中漸漸遠去。
沒多久,葉凡又被攔了下來,是之前田子墨的護衛隊長,如今在田家的地位堪比那幾位築基劍修。
“公子。”護衛隊長露出一絲笑容。
“怎麼,要送我一程?”葉凡流出一絲笑意。
葉凡笑了,護衛隊長臉上的笑意卻漸漸消失,嘆息一聲,遞給葉凡一個酒囊,輕聲道“過幾天再走吧。”
葉凡接過酒囊,灌了一口又還給護衛隊長,笑道“是她嗎?”
“不是,公子,你可能不知道如今小姐在田家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有些事她也不知道。”護衛隊長雖然說的極爲隱晦,但葉凡還是聽懂了許多。
田家有人想動他。
“那就好。”葉凡輕笑一聲,越過護衛隊長繼續前行。
“公子,你聽我一句吧,別走了!”護衛隊長實在不願意看到葉凡出事,尤其是
葉凡沒有回頭,揮了揮手。
雪下的大了起來,紛紛擾擾彷彿要遮掩這世界的所有骯髒一般。
雪中,葉凡停下了腳步。
不遠處,一位雪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等你很久了。”
“那我就快點。”葉凡輕笑一聲,朝着雪人大步而去。
嗡!
飛雪凝滯,一點劍光自雪中而來,劍氣洶涌如寒冰百丈!
築基劍修!!
還是戰力強悍的屬性築基劍修!
可惜了!
葉凡沒有拔劍,也沒有停步,彷彿沒有察覺一般。
直到那劍尖遞來的瞬間,葉凡緩緩擡手,掐了一個最簡單的問劍指,直接遞出!
嗡!
葉凡身形一閃便出現在築基劍修的背後,嘴角一抹血跡滲出。
葉凡沒有去擦,取下腰間的養劍葫蘆,灌了一口,哈哈笑道“痛快!!”
直到葉凡遠去之後,那位築基劍修都沒有動一下,並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已經沒有了生機!
身體沒有絲毫的傷害,靈魂卻在葉凡的一指之下崩解!
雪下的愈發大了!
葉凡一步一步落下,周身的氣勢彷彿瞬間消散了一般,沒有絲毫的氣息流露出來。
就連雪花都自顧自的繞開了葉凡。
百步之後,周遭一切恢復了正常,葉凡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神魂之上的那截劍尖已經溶解,在丹田之中再次出現。
“多謝呂兄!”
葉凡大笑着漸漸淹沒在大雪之中。
雲層之中,破帽大叔彷彿醉了,嘟囔道“人心有大恐怖,人心有大風流!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