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國之墨香 >054 雲海蒼茫 劍氣沖霄 下
    瑤池至博格達主峯之巔,俱是莽莽冰川,連綿起伏,不下百里。.biqugev

    遠遠望去,衆多冰川如白色的汪洋大浪,從峯谷間流瀉而下,行至近處可見那些“浪頭”均是高可五六丈的大冰柱,起伏層疊,有的似透明的寶塔,有的似巨大的蘑菇,形形色色,千奇萬狀。其間夾雜不少深逾百丈的寒冰裂縫,若失足跌落其中,任是何等高手,怕也凶多吉少。

    劍宗、邪尊自瑤池崖頂消失不見,身形再現時,已在百里冰川之上。

    王越神態閒適,舉手投足間猶如閒庭信步,動作看似極緩,一步踏出,已在十丈之外,恍若神仙中人。

    慕容軒行止之間,卻頗顯詭異,也不見他如何動作,身影忽隱忽現,有如邪魅,每兩次出現的間隔,亦在十丈開外。

    兩人一左一右,並肩齊行,難以分出先後,轉眼行出數裏之遠。

    破虛者,勘破虛空也!

    這種對空間的掌控能力,意味着除非遇到同級的高手,否則人數再多,也再無任何意義。若宗師級高手一心要取某人性命,縱有另一名宗師在場亦難以阻止,能夠束縛住破虛宗師的,怕是唯有其心中的信念而已。

    瑤池水畔觀戰的各方勢力中,大多數人只是驚歎兩大宗師身法絕妙,卻是不知背後的真正涵義,唯有幾名絕頂強者看得驚駭不已,神色各異。

    董卓、許泓均在二十餘歲突破煉神,將近三十年過去,前者修爲雖然臻至絕頂巔峯,卻一直未能窺得破虛門徑;至於許泓,比董卓尤遜半籌,此生更是無望宗師之境。

    “所幸兩人即將決戰,二者怕是僅能存一,若能夠同歸於盡,自是最好不過了!”董卓初時神色陰晦,待得一念至此,不禁露出幾分喜色。

    呂布與賀蘭瀚海、慕容長河年歲相當,修爲亦接近,均在煉神中期、絕頂大成的階段,但他天生戰體,論戰力勘與絕頂巔峯的董卓相當,目睹兩大宗師破虛之能,不免生出幾分豪情,“大丈夫當如是也!”

    須知自信的男子倍添魅力,呂布本就生得高大英俊,此刻隱有王霸之氣附體,更讓一旁的閻妍看得心馳神迷,難以自己。

    衆人感慨之間,兩大宗師的身影已沒入峯下雲霧之中,消失不見。

    “我本對國師有着十足的信心,此刻念頭卻有所改變。”賀蘭瀚海收回目光,對一旁的慕容長河說道。

    雖久未見邪尊出手,但賀蘭瀚海此前曾與呂布多番交手,深知呂布之能,而呂布不敵邪尊三拳,以此觀之,可知邪尊修爲何等恐怖,是以滿懷信心。只是今日一見劍宗,立知其修爲絕不在前者之下,勝負着實難料。

    慕容長河瞥了一眼遠處的珞伽,苦澀一笑道“國師與劍宗此戰,目前看來,勝負或許只在五五之數。若國師勝出,自然一切安好,否則,我鮮卑怕是免不了一番震盪。”

    賀蘭瀚海亦明白他言下所指,“夜叉瞳”珞伽與“毒那伽”和連的仇怨,在鮮卑高層早已盡人皆知。表面上看,邪尊固然在彈壓和連,但往深處思慮,又何嘗不是在彈壓珞伽。

    若邪尊一旦不在,瀘水月氏那點人馬固然並非鮮卑的敵手,但夜叉瞳如今已是絕頂強者!一個二十歲的絕頂強者有多可怕,和連或許不知,賀蘭瀚海和慕容長河卻是知之甚深。何況,鮮卑外部還有漢廷這個大敵。

    “或許,該未雨綢繆,早作一些打算了。”賀蘭瀚海思慮至此,轉頭望去,正對上慕容長河飽含深意的目光。

    兩人相視頜首,屏退左右,低聲商議起來。

    “快看峯頂!”時間轉瞬即逝,人羣中忽然有人大聲疾呼。

    衆人應聲望去,只見兩個黑點自峯腰雲霧中掠出,比之此前尤要快出三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已抵達博格達主峯之巔。

    陸翊、珞伽兩人對視一眼,心底似有驚濤駭浪翻涌。

    須知在冰雪之上行走,比之尋常道路,難出何止數倍,且博格達主峯高大險峻,空氣稀薄,山石崎嶇,更是異常難行。

    陸翊、珞伽均不止一次攀過此峯,以兩人的腳程,自瑤池到主峯之巔,全力施爲之下,也需半日時光,但兩大宗師全程所費,不過半個時辰!

    宗師強者,竟恐怖如斯!

    王越、慕容軒卓立峯巔懸崖,眼神交接,天地立生變化。

    甘寧舉目四顧,愕然道“賊老天在搞甚麼鬼?”

    衆人紛紛放目望去。

    只見千山萬壑之間,無盡雲氣升騰而起,彙集爲流,聚流成海,洶涌澎湃,奔騰不息,轉眼將主峯淹沒大半,只露出峯尖在外,狀若孤島。

    慕容軒白髮輕揚,嘴角露出妖邪的笑意,欣然望着卓立對面、意態自若的王越,靜立不言。

    嗤~!

    王越駢指爲劍,真氣成芒,捲起千堆冰雪,力量澎湃,瞬間交織成籠,從四面八方朝慕容軒呼嘯而去。

    慕容軒飛揚的白髮倏忽靜止下來,左足輕輕踏出,天地之間似有一聲悶雷炸響,轟傳在千山萬壑之間,迴響不絕,其勢駭人。

    簇擁主峯的雲海似被擎天巨柱攪動一般,激盪盤旋,霧氣升騰。

    冰雪倏地散開。

    王越仍是意態自若地卓立原地,劍芒消失不見,竟似未曾出手一般。

    慕容軒俯視蒼茫雲海,目光如電,似能穿透時空,怡然道“天人交感,四時變化,人心幻滅,這片雲海來得正當其時。”

    王越神色湛然,頜首道“當年盛夏之日,宣僚公與呼衍王決戰此間,亦有雷雨交加,天人相應,眼前異象來得絕非偶然。”

    兩人均神舒意閒,不但恍若未曾出手試探虛實,更似至交好友,到此聚首談心,不帶絲毫敵意。

    驀地,慕容軒滿頭白髮飛揚如瀑,全身衣衫獵獵作響,滿地冰雪激盪,繞着他急轉起來,情形詭異至極。

    王越怡然一笑,雙手負後,雙目神光湛然。

    他在等待。

    雖有冰雪風暴激盪盤旋,但他卻清晰地知曉慕容軒每根毛髮的動靜。

    自四目交鎖那一刻開始,兩人的精神氣機已緊緊連在一起,只要王越有半分心神失守,就是橫死當場之局,在氣機牽引之下,這種悲慘的結果就連慕容軒亦無法改變分毫。

    “邪尊”慕容軒卓立在冰雪風暴之中,不住催發功力。整個天地的精氣不斷由他的毛孔吸入體內,轉化爲真元之氣,他的精神不住強化凝聚,全力窺視着對方的心神,伺隙而入。

    這種奪取天地造化、攫取宇宙精華的神異之舉,只有他彈汗山一脈的玄妙功法方可辦到。但這過程亦是兇險無比,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當場粉身碎骨。

    他需要一個宣泄的對象,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才能夠取得平衡。“劍宗”王越正是他苦等多年、不作二想的對手。

    王越全身衣衫不動,但頭髮卻飛揚天上,雙目神光如電,他無法學慕容軒奪取宇宙精華,卻能與天地融爲一體。

    無論慕容軒的精神氣機如何龐大可怖,王越的氣勢總是如影隨形,緊躡其後,不住增長攀升。

    峯畔雲海似有所感,再度激盪起來,很快形成一道碩大無朋的雲氣漩渦,環繞峯尖盤旋不已,似有蛟龍游走出沒,蘊有翻江倒海之能。

    嗤~!

    王越掌中劍芒如虹,沖霄而起,不住翻卷着的冰雪風暴、雲氣漩渦倏忽而止,恍如瞬間凝固起來。

    慕容軒有若邪魅,忽然現身在王越身前丈許外,一拳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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