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先生送走,喜弟反而更擔憂,也不知道縣太爺手上到底有什麼證據。.shung

    回到屋裏喜弟坐立難安,溫言煜是個性子急的,要是真有什麼事不知道得闖出什麼樣的禍事來。

    “不行,我得去縣城一趟。”喜弟一拍桌子起身,說着就要往外走。

    招弟趕緊把人拽着,“姐,溫家上下還得姐來壓陣,可莫要出更大的亂子來。”

    這話喜弟是懂得,可是總是忍不住掛心。

    重新坐下的時候,心裏卻一點頭緒都沒有,越是這樣心裏反而越亂。

    這麼大的事招弟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只能陪着喜弟乾着急。

    這一夜幾乎是坐到天明,天剛一亮喜弟便守在門外,一看見賬房先生也不用他管醫館了,趕緊帶着一個長工再去趟鎮上。

    傍晚的時候賬房先生與李威一同回來的,賬房先生一見到喜弟撲通一聲跪在喜弟跟前,“少夫人,求你快救救東家吧,東家他,他。”

    賬房先生幾度哽咽,愣是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來。

    還是李威在那補充說道,“這事上頭是這裏的父母官安排的,聽說請的訟師連夫人的面都沒見着就被趕了出去。東家,東家情急之下登鼓鳴冤,那縣太爺不開堂問話反而將人關押入獄。”

    轟的一聲,喜弟覺得眼前一黑,便朝後倒去。

    “姐,姐。”嚇的招弟都破了聲,趕緊將人扶回裏屋歇着。

    喜弟緩過這個勁來,雙眼呆滯的看着頭頂,就是旁邊招弟與她說話,她都沒有應聲。

    招弟在一旁默默的抹着眼淚,喜弟這麼好的人,好不容易熬到有好日子過了,卻遇到這樣的滅頂之災,老天爺這是不長眼了嗎

    “先生,先生。”突然喜弟出了聲,賬房先生趕緊趴過來。

    “溫家經此大難,如今,如今我怕養不活這麼多人了,勞煩您盤盤看看鋪子裏還有多少銀子,讓大家領了工錢都散了吧。”一口氣說完,喜弟立馬將臉別過去。

    溫家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如今做這個決定,也是沒辦法的事。

    “少夫人可要請示,請示老東家”賬房先生有些猶豫,畢竟這麼大的事由着一個外嫁婦決定,略顯唐突。

    即便現在,溫家別無選擇。

    李威是餘記的人,他打聽的事自然不會有假。

    若真是上頭的人蔘與設計了,必然與溫言許脫不了干係,那麼多銀子,都以爲是娶妻用的,可現在來看,八成就是爲了要害死溫家的人,從一開始就是個局。

    他們要是想要打通關係,至少不能少於這個數的銀子。

    可偏偏要是死的是別人也就算了,溫家說不定還能有翻身的餘地,可偏偏是郭氏,愣是說破天任誰也不敢相信,這世上有這麼毒的人。

    棋子落下,這一局註定是死局。

    如今就盼着溫言煜在裏頭能忍些,莫要再出什麼亂子。

    “不必”喜弟擺了擺手,這事就是因溫父而起,她現在不想與這樣的人說半個字。

    只是臨出門的時候,喜弟又吩咐賬房先生,外頭收藥材的人先留着用,日後溫家能不能翻身,只能靠這些了。

    等着跟前沒有外人,招弟蹲在喜弟的牀邊,“姐,我,我一定要讓你好好的。”幾度哽咽,似是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

    喜弟反手拉住招弟,“你想做什麼”

    “以民告官的傻事,切莫要做。”自古以民告官是大忌,想要上頭的人重新審理,告官的人得要滾釘牀走火海,以示有天大的冤屈。

    可經歷過這樣的刑罰,這人的命估計也折騰的差不多了,這一命換一命的傻事,喜弟絕對不允許招弟做,

    更何況,就算是同意重新審理了,審理結果也不一定是心裏想要的。

    李威推了一下招弟,“官官相護。”

    看招弟臉色灰白,李威不忍心,“這事我已經飛鴿傳書給東家,若是東家願意出頭,各地官員定會給他這個面子。”

    他這一說,好像心裏又燃氣了希望。

    招弟破涕爲笑,拉着喜弟的手不停的點頭,“餘東家那麼好的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現在只要咱們能沉得住氣,一定還有盼頭。”

    喜弟衝着招弟扯了扯嘴角,只是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不一會兒聽着外頭有動靜了,是長工們過來拜別東家。

    雖說這些個人與喜弟並不熟悉,可分別總是給人惆悵,就是那些大男人都偷偷的抹眼淚。

    溫家一家都是寬厚的,能找到這麼好的東家也是及其不容易。

    與衆人分離,喜弟讓招弟扶着,要親手去關上醫館的門。

    從前不覺得什麼,今日一進去好像再亮的光線都照不進這屋子,總還是覺得冷冷清清,有很多地方都發暗的看不清楚。

    從前最喜歡的藥草的香味,如今好像只剩下一些個發黴的味道。

    含着眼淚將醫館關上,手順着醫館的門一點點往下,心裏總是捨不得

    想起那時候她進了鎮子,羨慕的站在醫館門外,如今好不容易可以靠近,卻好像比原來還要遠。

    喜弟坐在醫館的門臺上,擡頭看了看太陽,越看越覺得它像是變的很高。

    莫不是,秋要來了

    在那門臺上坐着腿都麻了,喜弟才扶着醫館的門起來,只是先邁不開步子,只能靠着門臺站着。

    來往的人看見喜弟,都在那唸叨,“沒想到溫家夫人那麼好的人,竟然是個殺人犯。”

    喜弟越聽臉色越白,招弟本來進院子給喜弟端水去了,一出來就看喜弟歪着身子慘白的臉,像是隨時會倒下一般。

    “姐”招弟的手一鬆,趕緊去扶着喜弟。

    喜弟看似乎把招弟給嚇到了,緩緩的搖了搖頭,“走吧,進去吧。”艱難的擡起腳,忍着刺痛的感覺,儘量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進了門招弟要將大門關上,喜弟搖了搖頭,“開着吧,一會兒估計有客人來。”

    溫家如今蒙冤,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人不嫌棄她們。

    不過既然喜弟說有客人來,招弟自然忙活着燒上足夠的水,只是出門的時候又看到了蓮蓮,她跪在地上一點點的擦着堂屋的地。

    “怎麼不歇息歇息”如今溫家出事,好像再打掃的乾淨,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蓮蓮下意識的擡頭,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低了下去,“俺,俺也沒什麼事做。”

    可這一眼讓招弟發現了不妥,“你的臉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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