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頭吵吵鬧鬧,外頭的人也聽見了動靜,一個個都瞪着眼看。.biquge

    孟夫人出來之後,一對上這麼多熱鬧的視線,登時臉色就更難看了,冷哼了一聲一甩袖子就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那小庶女因爲跪着起來的慢些了,正好出門碰到了要進去的春葉。

    畢竟孟夫人來的時候是她招呼的,並且還相談甚歡,現在更東家耍開了,好像她覺得臉上也有點不好受。

    “沒長眼的東西”小庶女被踹了現在又讓人撞了,心裏來火。更何況外頭無非都是長工婆子,她哪一個會放在眼裏。

    “還真巧了我就是沒長眼,不想您眼都多的上下都有,還很大”春葉罵人的時候,習慣性的掐着腰。

    她的聲音尖細,又故意在扯着嗓子,在場的人都聽見了,尤其是長工們一個個都鬨笑了起來。

    這麼粗俗的話,村裏的人大多不避諱,連着春葉這個沒嫁人的姑娘都是張嘴就來。

    小庶女開始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已經嫁人的她再一仔細琢磨,連脖子都紅了。“你,你這個不知羞臊的東西”

    惱怒之下,也想不出什麼罵人的話來,斥了一句捂着臉趕緊往外跑。

    春葉還覺得打了勝仗似得,臉上有些得意,進屋子收拾茶杯的時候還不忘與喜弟說一句,“東家就是脾氣好,以後這撒潑的活都交給我。”

    喜弟拍了拍春葉的肩膀,“以後好好做。”

    只是回頭看了一眼賬房先生,他一直也盯着這屋裏看,只是卻是緊皺着眉頭。

    孟夫人這邊怒氣衝衝的從醫館出來,越走心裏越氣,正好一擡頭看見招弟的鋪子。

    她來之前自然是打聽過的,接着便走了進去。

    “您看看喜歡什麼”一聽有人進來,招弟趕緊放下手上的活笑着招呼。

    孟夫人斜了招弟一眼,順手拿起了她放在架子上的小玩意,是一個招弟新做的髮飾,在那左右的端詳,“確實是用了心思的。”

    接着隔空對着招弟比了比,“要是配你這張臉,怕是哪個男人都受不住。也怪不得聽說,你這生意做的不錯。”

    “母親”正說完小庶女跟着進來。

    本來招弟聽着這女人陰陽怪氣的不像是什麼善茬,如今一看後面跟着的是溫言許的媳婦,當時就明瞭了。

    接着就把髮飾從孟夫人手裏給奪了過去,甚至還用力的吹了吹,想是上面沾染了什麼髒東西一樣,“生意確實不錯,這點您怕是要羨慕了。”

    招弟其實也沒想多,能跟庶女混一塊的,肯定是師爺家的姨娘。

    給人家做妾的,八成男人是她們的心頭刺。

    她們日哄夜哄也還得被上頭夫人壓着,而招弟要是真能打扮打扮銀子就的荷包了,那不比她們還過的自在。

    “你個小娼婦”招弟這一下,自然是踩着了孟夫人的尾巴。

    當下便擡起了手來,只是在半空中的時候卻生生的被人攔住了。

    “這位夫人,大一早的怎發這麼大的脾氣”今日的李木子穿着行腳人的打扮,在人看來就跟大戶人家的長工差不多。

    孟夫人上下打量自是不屑的很,“這一大早就相見,你們可真是難捨難分的”

    招弟自然知道孟夫人的意思,要是沒人在跟前她一定吵回去,可人家再着站着,招弟的臉憋的通紅,“馬上給我滾出去。”

    “媽媽”李木子到是從容,張嘴就是這倆字。

    倒是將孟夫人給叫愣了,“你什麼意思”

    “昨日夜裏出門晚,路徑一個地方燈紅通明,幾位衣着不妥當的婦人將我拉住,可費了一番口舌纔算是把人趕走,今日看夫人的言語倒像是其中一位年長的,昨日走的匆忙,未與媽媽說聲抱歉,今日補上。”說着,李木子還真煞有其事的抱了抱拳頭。

    噗

    聽他的比喻,就是招弟都忍不住輕笑一聲。

    夜裏燈火通明的只有青樓,裏頭姑娘年長的無非就是老鴇。

    “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孟夫人何曾受過這樣的欺辱,上來張牙舞爪的就要去撓李木子。

    “我提醒您一句”李木子突然擡高了聲音,還伸出一隻手來擋擋孟夫人,“要是真打起來,我會怕你一個婦人”

    另一邊,手下意識的攥了攥拳頭。

    孟夫人怕不怕小庶女是覺得害怕,李木子看着就是一個身強體健的,再則男人本來就比女人力氣打,真動起手來還不是她們喫虧。

    “母親,咱們算了”小庶女小聲的唸了一句,也不敢真的去拽孟夫人,只小心的扯了扯她的衣角。

    “怎麼他還大庭廣衆之下打女人不成”孟夫人還在叫囂着,不過到底沒敢動手。

    李木子冷哼了一聲,“打又如何,左右這女人又不是我的”

    說着便往前邁了一步,嚇的孟夫人連退了好幾步,直到被門板擋住了,這纔算完。

    “我住在前面客棧乙字號房,要是哪人夫人覺得需要與我討教一二,我樂意奉陪”李木子說的霸氣,就差明說,爺不怕有空約架啊

    “你,你等着”孟夫人指了指李木子,還是離了鋪子。

    “今日多謝公子解圍。”跟前清靜了,招弟自然得跟人說客套的話。

    她這開門做生意的,要是樹立什麼死敵着實麻煩的很,別的不說就說那婦人無事便來鬧一次,也夠她喫一壺的。

    偏偏李木子連他主的地方都告訴了她們,這便是禍水東引,解了自己的圍,燒了他的眉。

    “我,我叫李木子。”李木子不敢擡頭,剛剛那個意氣風發霸氣的少年,此刻滿臉通紅甚至結結巴巴的連個整句子都說不出來了。

    這般模樣,再次讓招弟忍不住露出笑容來。

    招弟的笑容從來都是明媚如天上懸掛的太陽,再次讓李木子看呆了。

    “公子是外地人,沒必要攬着沒必要的麻煩,聽我的勸把房間退了,另尋個住處。”招弟重新拿起手裏的活。

    師爺家的人無非就是小打小鬧的尋尋晦氣,要是真鬧大了,里正不會袖手旁觀的。

    而這少年不一樣了,萬一真被揍了,一個外鄉的里正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當沒說完看見。

    “在下,李木子”偏生招弟說什麼他不往心裏去,光執着的一遍遍的說自己的名字。

    招弟無奈的搖頭,心裏感嘆這人莫不是是個呆子,“木子,行了吧”

    這下李木子纔算是滿意了,笑着抓了抓頭髮,回了句,“招弟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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