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葉這就是個禍害,就不能留她”賬房先生現在掛念的就只這一件事,一得了空便反覆的唸叨。.1kanshu

    喜弟擺了擺手,“您且先靜靜心。”

    看着茶杯的水不多了,親自又端過來倒着。

    幾次賬房先生想說話,都被喜弟阻止了。

    直到聽着賬房先生這邊呼吸順暢了,喜弟才繼續說道,“想趕走春葉容易,可是先生有沒有想到後果”

    “春葉是您的親戚,如今鬧成這個樣子,她在您的臉在,她走您的臉也走了。”喜弟又朝外面瞧了一眼,“這麼多人都看着,他們是不會在乎春葉與您到底有什麼恩怨,終歸你們都是一家人,只要您夫妻間什麼事都沒有,想來誰也不會認爲您真的要趕走春葉。”

    既如此,等出了事別人都會以爲是喜弟做的。

    是喜弟不再給賬房先生,這個面子。

    “夫人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有幾日都是溫家給的,我哪怕以後就做個普通長工都願意,就這個禍害千萬不能留。”賬房先生急切的表明態度,絕對不想喜弟因爲他,而姑息春葉。

    “茶要涼了。”喜弟沒有回答,卻是指了指賬房先生跟前的茶杯。

    外頭,秋風又起。

    喜弟深吸了一口氣,“如今言煜不在家裏,這裏裏外外想也多的是人等着看我的笑話,如今我最信任的便是先生您了,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撼動您的威嚴,您在溫家,便是第二東家。”

    喜弟這一番話說的賬房先生更是熱淚盈眶,“您的恩情我記在心裏,這輩子還不完,下輩子當年做馬都要報答您。”

    “瞧您說的言重了。”喜弟一笑打破這沉默的氣氛,“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春葉是姑娘家臉皮薄,先生這麼強硬的態度她的心裏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這事要我說啊,還是家裏嬸子出面開導開導她。”

    一提吳婆子賬房先生更是面露難色,“不瞞您說,我那婆子不識什麼大道理。”

    不等賬房先生說完,喜弟這邊卻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人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瞧您這樣就知道嬸子定然也是個通情達理的。”

    接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這事啊就這麼定了,估摸春葉也換好了衣服,莫讓她瞧見咱倆在這唸叨,讓她多想。”

    接着起身,便朝外面走去。

    “夫人,夫人。”賬房先生還想在解釋幾句,可喜弟這邊根本不給她機會,連頭都沒回。

    過了一會兒,果不其然春葉回來了,手裏還拎着一個包袱,走到喜弟跟前甜甜的一笑,“那我就給招弟東家送去了。”

    喜弟擺了擺手說了句,“去吧”

    人剛走出去,突然又喊了回來,“我記得又出了新花色,你與招弟說一聲,讓她給你用上兩尺。”

    “謝謝東家”春葉笑的燦爛,高興的小跑着出門。

    賬房先生身子不舒服,喜弟便在前頭盯着,替賬房先生做賬。

    賬房先生出來本想直接接過手,可卻讓喜弟拒絕了,“這兩日我在這盯着,您回去養養用點藥什麼的。”

    畢竟臉都這樣了,來往的人多,被人笑話似的看這滋味也不好受。

    賬房先生擰不過喜弟,只是從醫館拿了點外敷的藥回去。

    而另一邊,招弟正在忙活着做花紋,蓮蓮幫着整理鋪子,二翠在招弟前頭坐着,縫着招弟新畫的兔子。

    “給我修修衣服。”春葉也沒跟招弟打招呼,直接將包袱仍二翠的跟前。

    二翠沒防備春葉會來這麼一下,被人打個正着,手裏面的繡針直接紮在手背上,疼的二翠一下子眼淚都流出來。

    懷裏的衣服,也直接掉了下去。

    “敢扔我衣服”一看自己的衣服掉下來了,春葉想也不想直接上手一巴掌拍在二翠的頭上。

    二翠忍着疼趕緊把衣服撿起來,“俺,俺不是故意的。”

    可偏生二翠越忍讓春葉心越不痛快,“下賤貨”嘴裏也不乾淨。

    “你怎麼說話的”蓮蓮將抹布一扔,掐着腰護在二翠前面。

    春葉斜了二翠一眼,滿不在乎的說了句,“這是東家吩咐的,我不過是個傳話的,蓮蓮姨娘有氣也犯不着衝着我瞪眼。”

    本來是她先挑的事,這麼一說倒成了蓮蓮無理取鬧了一樣。

    “你,你再這麼說話俺撕爛你的嘴”蓮蓮沒春葉心裏這些道道多,氣急了也只能說些個狠話。

    春葉乾脆拉了個凳子坐下,“我不過是東家僱來的,自知身份低下,不過卻也不是誰想揉捏就揉捏的”

    看春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蓮蓮氣的渾身都發抖了,感覺這春葉比村上的婆子還要難纏,這種軟刀子割上來卻比薅頭髮打巴掌還讓人難受。

    “您莫要生氣,俺,俺左右也能做針線活,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二翠在一旁拉了拉蓮蓮,昨個剛被喜弟訓斥了,若是再出什麼事端,她真怕會被喜弟趕出去的。

    有喜弟的態度在前,招弟本想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便是了,是以招弟剛纔一直壓着火氣,可在看到二翠一味的忍讓換來的卻是春葉的不屑,總還是沒忍不住緩緩的站了起來。

    “拿過來讓我瞧瞧。”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招弟的語氣也還算平和。

    喜弟的針線活不好,衣服什麼的都是招弟在做,可是每次招弟做活的時候,喜弟都在旁邊忙活着。

    從來沒有這種,扯高氣揚的態度。

    二翠本來有些猶豫,可招弟跟喜弟一樣都是東家,招弟都已經伸出手來了,只能把包袱交過去。

    招弟打開瞧了瞧,這都是些粗布料子,喜弟從嫁到溫家後可從來沒再穿過,且這些衣服都眼生的很,“這不是我姐的衣服”

    招弟開始問話春葉纔算不再冷嘲熱諷,不過卻也沒起身依舊坐在等在上,只將臉轉向招弟,“這些都是我的衣服,東家說我以後便是醫館的門邊,穿戴上自然馬虎不得。”

    春葉還想繼續得意的炫耀,招弟這邊卻沒忍住,直接把衣服仍在地上,“拿着你的衣服,哪來的回哪。”

    春葉看着自己的衣服都散在了地上,也慢慢的站了起來,卻沒去撿自己的衣服,只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看着招弟,“這可是東家的意思,您要是不願意,勞煩您親自跟東家說一聲,免得讓東家以爲,我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

    這話倒是將招弟逗笑了,推開前頭的蓮蓮直接彎腰把衣服撿起來。

    春葉以爲招弟這是改變注意,要給自己的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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