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的眼睛一紅,猛然間驚覺喜弟也比她大不了多少,這麼瘦小的肩膀卻要抗起這麼大的溫家來。.biquge
“你們怎麼過來了”喜弟趕緊站了起來,“還沒喫飯吧,跟我湊合着喫一口吧。”
“姐,咱們回家種地好不好,怎麼不要銀子了,什麼都不要了”招弟撲在喜弟的身上,放聲哭了起來。
喜弟順了順招弟的後背,“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說哭便哭”
視線落在招弟後面的蓮蓮,她的眼睛也是紅紅的,顯然是剛哭的。
喜弟長長的嘆了口氣,“放心,總是出不了事的。”
“姐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那衙門裏都是什麼人,現在姑娘被人打了他怎麼會善了,這一次又不知要陪上多少人命。”招弟不停的搖頭,一想到喜弟有生命危險,心裏就忍不住有種窒息似的疼。
“姐,我們逃吧,我去找餘東家他一定會幫我們的。”說着就拉着喜弟的手,在她的心中餘生即便不是無所不能,但始終覺得這於他而言只是一點小事罷了。
喜弟的身子卻動也沒動,“外面那麼多官差看着,咱們就是逃又能逃到哪去”
一說到這個事招弟猛的一拍額頭,“瞧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我們進來的時候外頭的人讓我們傳個話,說,說姐你知道他們想要什麼,只要答應了他們不會與我們爲難。”
喜弟聽了只是輕笑幾聲,“你可真信”
她當然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以前溫家醫館沒那麼賺錢的時候,他們就開始盯着醫館沒男人想要奪走,現在喜弟手裏有着最近最缺的柴胡,這樣難得的發財機會,他們怎麼會放過。
什麼春葉溫言許,打從一開始就是個局。
招弟被問的突然沒了底氣,支支吾吾的也說上不上什麼來。
“蓮蓮,你怎麼這麼傷心”喜弟卻將視線重新放在後頭的蓮蓮身上,招了招手讓她到自己跟前說話。
蓮蓮到了喜弟跟前突然又開始落淚,“你說,你說言許會不會出事”
一聽蓮蓮到這個時候最掛念的還是溫言許,招弟都氣的跺腳。
喜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你可知道溫言許爲何最近常常出現在餘記的鋪子”
看着蓮蓮搖頭喜弟才又繼續說道,“我們都知道春葉是什麼貨色,可我要告訴你一個巴掌拍不響,若不是溫言許故意誘惑她,春葉萬萬不會得逞。”
聽喜弟這麼說蓮蓮很想反駁,可心裏總忍不住信了。
是啊,溫言許那麼厭惡她,怎麼還願意每天都去見自己,那個時候不是沒懷疑過,可總是不願意將溫言許想成那樣的人。
“你又知道你這般其實便是吃裏扒外,我若是心狠之人必定容不下你,他如今只把你當做可有可無的棋子,你還願意關心他的安慰嗎”喜弟定定的看着蓮蓮,一字一頓說的清晰。
卻是沒想到看的卻依舊是蓮蓮,重重的點頭。
甚至連想都沒想。
她也只有一句話,“當孃的怎麼會怪罪自己的孩子。”
喜弟將蓮蓮拉到自己的跟前,有些不忍的幫她整理頭凌亂的髮絲,良久卻說了句,“即便是親孃也有心寒的時候,你這,大約就是愛了。”
這,這不是亂嗎
蓮蓮不停的往後退,“喜弟你慣會與俺玩笑。”
可越是這般說,溫言許的神情在腦子裏便越發的清晰,打從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心裏有個地方便爲之沉淪。
她是個壞女人
蓮蓮如是想自己,抱着頭便往外跑。
只是剛到了門口的地方,蓮蓮又跑了回來,氣喘吁吁的拽着喜弟的胳膊,“你,你說言許會有事嗎”
“會”喜弟回答的斬釘截鐵,在這件事上她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既然她沒事,總是有個要倒黴的你。
一聽溫言許會出事,蓮蓮心裏就更亂了,一邊搖頭一邊往外走。
招弟看蓮蓮就跟魔怔似得,雖說心疼蓮蓮可也怕陷的太深,將來幫着溫言許爲非作歹。
可有心追上去,又擔心喜弟這邊,鬧的是左右爲難。
看出招弟的心思,喜弟安慰的拍了拍招弟的肩膀,“放心,蓮蓮只是突然間想不開,等緩過這個勁來便會好的。”
至於幫溫言許,喜弟剛纔忘了說了,就是愛人也有心碎的時候,在蓮蓮心中溫言許已經殺了她兩次了,再傻的人也不會對他死心塌地了。
“行了,看你也沒心思回去歇息,左右我也喫飯了陪我去屋裏坐坐”喜弟拉了招弟一下,從廚屋小門走回內院。
進了堂屋喜弟笑着溫上壺茶,坐在躺椅上不停的晃着,倒是悠閒的很。
看招弟立在那一直不動彈,喜弟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你可聽說過捧殺”看招弟這樣若是不解釋清楚,她定然沒這個心思。
對於捧殺倆個字,招弟到底是陌生的,搖了搖頭還是坐到了喜弟跟前。
喜弟抿了一口茶,這事情從一開始說起。
打從看見春葉繡的菊花的時候,心裏就有了念想。但凡是要強心思重的,要麼是忠心耿耿的左膀右臂,要麼就是貪得無厭唯利是圖的小人。
可無論是哪一種,喜弟都是有自己的目的。
尤其是試探出春葉的人品之後,喜弟更是將捧殺發揮到極致,不管任何理由的相護,足以讓那個初出茅廬的丫頭亂了心智。
捧的高一樣摔的慘,一旦被喜弟冷落她肯定會想其他的法子,將會沒有理智的想要重新的倒以前的輝煌。
師爺那家的人她也能猜到七八,一定不會就此罷手。
春葉不過是喜弟拋出的長線,來吊師爺這一條大魚,倒果真沒讓她失望。
本來她還以爲師爺那邊會讓春葉動賬本或者藥材,沒想到他們竟然玩起了苦肉計來了,把個庶女扔出來當引子。
不過想想也是賬房先生防春葉就跟防賊似的,她要真有別的心思也得不成。
“可是姐這樣不就傷了賬房先生的心了”喜弟設了這麼大的局,尤其還這麼危險,鬧不好這些人連命都得沒了。
喜弟笑着搖了搖頭,“他們不會想明白的”
她在賬房先生心裏面,那是多好的一個東家,更何況他對這個春葉也是厭煩,自然把錯都怪在春葉的身上,而自己也料到他們肯定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