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弟的視線始終在招弟的臉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語氣異常的嚴厲

    這般,卻讓夢娘心裏一喜,看來她這次是賭對了,作爲莊戶人出生的喜弟是絕對做不出草菅人命的事來。.

    更不能讓高嫁的妹子擔起善妒的名聲來。

    招弟垂着頭不敢去看喜弟的眼睛,一雙手不安的攪動袖子,“我想這大約是誤會。”

    “對,是誤會”總算是想起了這個理由,手指着旁邊的夢娘,“她是故意來搬弄是非,夫君從未說過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聽了招弟的辯解夢娘彷彿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夫人啊我知道您不喜我,可也不必這般辱我清白,爺都已經將我帶進府中,您還讓他一個男人如何與您說”

    接着斜了招弟一眼,“看夫人這架勢,若是咱們爺主動提起,您不定能鬧出什麼事來。”

    接着還抹了一把眼淚,“如今我懷着身孕您且能這般狠毒”

    夢娘說的越多招弟那邊便越不安,“你給我閉嘴”擡聲斥了她一句,“姐,這定是誤會,木子走說是順手救了個人,肯定是她貪戀錢財才編出這樣的謊言。”

    “更,更何況如今木子去了州城不在府裏,是非黑白還是她一個人說了算”招弟此刻真恨不得堵住夢孃的嘴。

    “夫人啊,難道這孩子也是我編出來的不成”夢娘捂着臉不停的抽泣。

    “閉嘴”喜弟的如今是需要強壓着火氣才能冷靜下來,斥了招弟一聲後又轉向夢娘,“你說”

    夢娘抽抽搭搭的不過卻將她說清楚了,說是一個月前有一日在山上被毒蛇咬了腿,正好遇見了路過的李木子將她給救了。

    那毒蛇毒性大的很,李木子幫她將腿上的毒血吸乾後自己也暈了過去。

    她一個姑娘家扶不動人高馬大的李木子下山,正好旁邊有山洞就將人扶進去了,這暈暈乎乎的倆人一度

    本來是偶然遇見,夢娘便不讓他負責再加上家中兄長尋來,便趕緊下山回家。

    可李木子說了以後有什麼難處大可去尋她。

    本來她的出生也不算差完全可以尋個富裕的人家做正頭娘子,若不是突然的變故又有了身孕,她絕對不會厚着臉皮要做人家的妾。

    這般一聽,這夢娘好像還有幾分骨氣

    且也沒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情愛故事,好像這般更令人信服。

    “姐,莫要她聽胡說八道”招弟着急的在旁邊解釋,生怕喜弟信了夢孃的說詞語。

    夢娘現在就是扮可憐捂着臉不停的抽泣,“夫人心善就可憐可憐我的腹中孩兒,您放心我於爺也沒有難捨難分的情感,必然動搖不得您的位置。”

    喜弟這次卻是慢慢的轉向這個夢娘,“是啊,是不會有什麼感情,我只是想不明白,如今是臘月天氣,就算一個月以前已然飄雪,我倒是不知道你去的哪座山竟還有毒蛇橫行”

    夢娘突然捂住了嘴,“我說的是一個月前”含糊不清的說了句隨即便輕笑一聲,“原爺吩咐的只說從前遇見,沒想到我這說溜了嘴,竟然說岔了”

    “你給我閉嘴趕緊滾出去,姐今日的事情我一定一五一十的告訴你,讓她滾出去立馬滾出去”招弟情緒有些激動。

    她越是這般想要護着事情的真相,喜弟越是想知道。

    前些日子也就罷了,如今既然碰上了若再不說清楚,她枉爲人姐

    喜弟沒有理會招弟,視線始終在夢孃的身上,“你說”

    夢娘輕輕的搖晃手裏的帕子,“我嫁到中落被賣入青樓做姑娘,咱們爺常去應酬與我也有些投緣,便想着將夢娘接到府裏有知心的伴。”

    手在肚子上輕輕的撫摸,“夢娘自知身份低賤,若不是腹中有子絕對不會礙夫人的眼”

    竟是這般真相

    喜弟險些沒有站穩身子踉蹌一下。

    怪不得剛剛招弟在那說什麼擡了賤籍,竟是這個緣由。

    且這次過來下頭的人都沒有一絲猶豫便帶了路,可見這個夢娘在府裏已經不少日子,他們都習以爲常了。

    喜弟揪着自己的心口的位置,這麼些日子了,也不知道招弟是怎麼過的。

    “不過夢娘會唱個曲子,樓裏的媽媽想將我賣個好價錢,一直壓着賣藝不賣身,如今跟了咱們爺,效仿江淮河上的如是女,也或許是一段佳話也並不會給爺的臉上添黑。”夢娘自顧自的解釋,眼裏多少還有些驕傲。

    “姐”招弟眼睛通紅,可憐兮兮的看着喜弟。

    喜弟緩緩的閉上眼睛,“窩囊”嘴上說的再狠,也還是因爲心疼的厲害

    只是這兩個字說出來,招弟想是被抽乾了力氣,撲通一聲坐在椅子上默默的落淚。

    “這話什麼意思”夢娘聽出話不對來,不由的問了一句。

    喜弟斜了夢娘一眼,“你是自己滾還是被是想被人扔出去”

    夢娘往後退了一步,不知道喜弟怎麼突然衝着她發難“長姐,我是無辜的啊,我雖然賣藝不賣身,可爺是餘記的人,連媽媽都不敢得罪我一個弱女子還不是得聽之任之”

    她說的越可憐,就像是一把刀桶的越深

    “滾”喜弟都忍無可忍了,可想招弟的心該是有多疼。

    “長姐您不能這般對我,我自知比不上夫人乃是賤命一條,死了也不可惜,可因爲我讓夫人落上個善妒的名聲便就得不償失了。”夢娘一着急乾脆撲通一聲跪在喜弟跟前,雙手抱着喜弟的腿,像是這一鬆就會是去一切一般。

    “你豈可與我妹妹相提並論”喜弟說完擡腳就衝着夢娘心口的位置便是一腳

    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讓着噁心的人離自己遠些

    夢娘被踹的咳嗽起來,“你,你們兩個毒婦”

    一手指着喜弟一手捂着肚子,臉上的表情愈發的痛苦,“疼,我肚子疼”

    與此同時,裙襬似乎有點點紅色落下。

    “姐,這該怎麼辦”招弟有些慌了,眼見着血流的越來越多,她眼前一花好像連門都瞧不清楚,就是想去尋大夫來,也都走不出這個門。

    喜弟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夢娘,卻不爲所動。

    “救,救救我。”到了這個時候,夢娘也覺得害怕了,伸着個手想要抓到喜弟。

    人,在她掙扎的時候是抓到了,可結果,喜弟依舊端的是冷眼旁觀的架勢,根本沒有幫她的意思。

    “姐。”招弟跌坐在地上,不由的喚了一句。

    喜弟終於慢慢的勾起了嘴角,“這個孩子,怕是留不住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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