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瞧了幾眼之後對着喜弟微微額首,“並無大礙,還是按照昨日的方子繼續用藥。.biquge”

    不過還是讓人將筆墨給端過來了。

    大夫提起筆來思量一番像是也不知道該怎麼下筆,似乎突然想起什麼來,“招弟姑娘你手背上怎麼黑了一塊”

    “啊,許是許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招弟的表情明顯有些慌亂,兩隻手好像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喜弟看了大夫一眼,清晨的時候她幫着招弟把能瞧見的地方都擦乾淨了,哪裏有什麼髒的地方。

    喜弟慢慢的靠近招弟,伸出手在招弟面前輕輕的晃動,可招弟卻沒有任何反應。

    喜弟突然捂住了嘴,想哭卻不敢在招弟面前出聲音。

    大夫搖了搖頭,立馬落了筆。

    “大夫,我妹妹她。”等大夫開了方子,喜弟讓人照看着招弟趕緊追了出去。

    剛纔在裏面的時候不好說話,只能在外面小聲的問了句。

    “若是我瞧的沒錯,小產虛弱氣血不足,再加上流淚過多引起的,若是調養得當只是短暫失明,若是,若是繼續這般下去。”剩下的話大夫沒有說,只是這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招弟這種情況喜弟以前也聽過,不過卻很少的,只能說是大傷了心纔會碰到。

    “如此勞煩您給上心了。”喜弟上手做稽,對着大夫表一表自己的心意。

    “溫夫人客氣了,這原本就是我的本分。”大夫微微額首便退了出去。

    喜弟回到屋子裏看到招弟無措的坐在牀上,心疼的不卻發不出一個音來。

    “姐,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屋子裏安靜的讓人害怕,招弟知道喜弟不會放任自己獨處的,既沒有別人的聲音,那便是隻有喜弟在這裏待着。

    “不要緊,大夫說只是暫時的。”喜弟吸了吸鼻子,讓自己的語調儘量不要顯得那麼暮沉。

    招弟這個時候反而平靜了,“姐,我心裏有數,你放心我會好好的,逝者已逝我這般不僅於事無補,跟只會讓關心我的人心疼。”

    招弟給喜弟露了個燦爛的笑容,“姐,我一定會好好的。”

    無論她怎麼樣就算是去死李木子也不會再回來了,可喜弟呢,她若是出了事喜弟該如何。

    今日她能爲李木子傷心的失去光明,難保明天不會是喜弟爲了自己而落得這般下場。

    過去的已然來不及,只能珍惜未來。

    喜弟握着招弟的手,心思百轉千回也只能淡淡的說了句,“那便好。”

    知府那邊倒是有心,知道招弟的眼睛出事又安排的個大夫過來,想着讓兩個大夫一起給招弟一同醫治,這樣也可有個商量的,尋出最好的醫治法子。

    至於鋪子的事再忙也只能安排葉玄一了,尤其是這兩日事多,靈縣的人也常來,州城這邊也常回去。

    因爲黃埔安在這,還專門給喜弟他們做了個腰牌,可以直接進出城門不必被人盤查。

    喜弟他們也算是安心的在知府府內歇息了,招弟這邊雖說還難受,可自從安葬了李木子之後便再也沒有落過眼淚,不管如何眼睛還是有康復的機會。

    因爲招弟出事餘汝也不好來這裏尋喜弟,一直到第十日的時候終於忍不住了,藉着看望黃氏的名號過來尋喜弟說話。

    “這小產最是傷身,等着招弟姑娘出了小月子一定要好生的調養,我挑了幾根人蔘以後想她也是能用得着的。”餘汝出手自然闊綽,她是打定主意要用銀子把喜弟砸的服服帖帖的。

    “那我在這多謝餘大姑娘了。”喜弟也不推辭,她給的全盤收下便是。

    像餘汝這樣的人,要是收的東西少了她不定覺得自己是行騙的。

    不過喜弟卻也說了,她跟尋常的大夫看病不一樣,跟前一個人也不能有。而且要全身做仔細的檢查。

    更重要的是,要讓餘汝還得提前喝下蒙汗藥。

    這個要求不可謂不過分,可餘汝愣是一咬牙答應了。

    喜弟也纔看出來,餘汝這是真的迫切的想要一個孩子。

    倆人聊完之後讓餘汝準備好東西下午就可以先做檢查。

    “姐,你有幾分把握能醫治她”等餘汝走後,招弟有些不放心的問了起來。

    “有個分吧。”雖說心裏猜出來個七七八八了,可不做最後的檢查凡事都不好說。

    雖說給人醫病這世上本就不會有十成的把握,喜弟能有已然很高,可招弟忍不住提起心來。

    餘汝的手段她是見識了,若是沒醫治好不定會有什麼後果。

    光是錢財她是不怕的,就怕餘汝傷害喜弟。

    至於餘生,招弟現在也看明白了,他只在乎利益從來未動過什麼真情。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喜弟一邊說一邊看着招弟的眼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招弟姑娘,招弟姑娘”外頭黃埔安又來了,這些日子他每天都的過來兩趟。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不讓黃埔安進來,他就在外面唸叨着說話,唸叨的都煩了還不如把人放進來說完趕緊滾。

    喜弟倒也想過再客棧去,可知府的盛情難卻也就耽擱了。

    哐當。

    喜弟剛把招弟的被子拉好,黃埔安就衝了進來。

    “招弟姑娘今日下頭的人找了一窩兔子,我準備剝下它們的毛給你做個袍子領口你試試這毛多柔軟。”說着拎着個死兔子就往招弟跟前湊。

    還是喜弟趕緊把黃埔安給攔住了。

    黃埔安一拍腦袋,“瞧我這傻的這打打殺殺的事怎能在招弟姑娘跟前提,這還有個幼崽想來招弟姑娘會喜歡。”

    接着捧出來毛還沒長齊的小兔子,“這兔子甚是乖巧,等招弟姑娘眼睛好了,讓它個姑娘做個伴。”

    招弟伸手碰了一下,那軟軟的感覺嚇的招弟猛的收回收去。

    在那一瞬見她忍不住想起,自己去了的孩子若是還在,會不會也是這般柔軟嬌嫩。

    “把它殺了吧。”招弟幾乎是脫口而出,“沒有父母的照拂,活着也是數不盡的煩惱,倒不如早去了痛快。”

    黃埔安沒想到招弟會這麼說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招弟姑娘說的有道理。”

    “有道理。”旁邊的消失跟着應和。

    招弟擺了擺手,既然已經說完了讓趕緊去辦。

    黃埔安像之前一樣,說完後趕緊退出來。

    “姐,你說人像他這樣活着,是不是也挺好的”招弟忍不住感嘆一聲。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