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沒人了,喜弟終於沉不住氣一把將手邊的茶杯摔在地上。.

    溫言煜掀起衣角爲喜弟擦了擦手,“你想做什麼,我必然,全力以赴。”

    喜弟此刻牙咬的咯嘣咯嘣的響,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想殺了他”良久,從牙縫裏蹦出了這五個字。

    “好”溫言煜從容的應了一聲,彷彿這要殺的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罪犯,而不是富可敵國的大掌櫃

    喜弟轉頭愣愣的看着溫言煜,突然拍了一下溫言煜的額頭,“說什麼你都好,我這是被氣糊塗了你也糊塗了嗎,殺了餘生整個溫家都不用活了。”

    餘生一死餘記肯定亂了,現在正是邊關打仗的時候,上頭的人必定會惱羞成怒處置他們。

    溫言煜只管低着頭挨着喜弟的打便是,“怕,怕的什麼,無論出得什麼事都有我扛着。”

    說完又湊了過來,“不然這仇先記着,等着咱們羽翼豐滿一起算賬”

    總算是說上句正常的話了,喜弟卻忍不住嘆息,招弟那傻姑娘她去找餘生爲什麼,自己不用動腦子都明白。

    可到底感情讓她糊塗了,把餘生想的太過善良了。

    看喜弟坐在椅子上發愁,溫言煜慢慢的站了起來,捏了捏喜弟的肩膀,“有句話我說出來你肯定不愛聽。”

    “知道不愛聽,那就別說出來”喜弟沒好氣的懟了一句。

    溫言煜都已經伸出手,準備與喜弟好生的講講自己心裏的想法,“得,您不願意聽就不聽,小的在旁邊伺候着便是。”

    這個時候喜弟也沒心情與溫言煜貧嘴,只看着外頭天邊一點點泛白。

    “就算你不愛聽我也得說你一句,你是招弟的長姐不是娘,也該學着讓她長大了。”看喜弟在這坐了大半夜了,溫言煜將憋在心裏的話給說出來。

    看喜弟沒動,溫言煜又擡起喜弟的腿輕輕的敲了敲,“要我說你這是關心則亂,若是與你對立的是不是餘生而是另一個陌生的掌櫃的,招弟再着急她也不會這般貿貿然的過去。”

    “這話還用你說”溫言煜正給喜弟捶的認真,結果喜弟猛地一擡腳愣是將人給踹倒了。

    他的意思喜弟也明白,這事無非是給了招弟一個正當的理由,去了結她的心裏所想。

    可越是這樣喜弟才越擔心,求而不得或許痛苦,可總比被人剜了心剃了骨的傷害要輕。

    “你既然明白就該給招弟一個機會。”溫言煜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繼續給喜弟拍了起來。

    這個機會無論是苦,是甜,也該是讓招弟心裏明瞭。

    “罷了”喜弟輕輕的搖了搖頭,“傳話下去,我明日一早要上山拜佛,讓人早點準備。”

    雖說心裏已經打定了主意,可喜弟依舊坐着不動。

    溫言煜也不回去歇息,搬了把小凳子坐在喜弟腿邊。

    明白喜弟的苦,無法承擔那就,陪着。

    “溫言煜。”等着天終於大亮,喜弟開口喊了一句,只是聲音變的沙啞,嘴脣也有些乾裂。

    溫言煜趕緊從旁邊遞了一杯子溫水過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就當是上天給招弟的劫,既是躲不掉那便迎面而上。”

    看天越亮喜弟的手越抖,溫言煜便緊緊的將她握住。

    喜弟垂頭看了一眼這一雙緊握的手,從前那邊風風雨雨,他們都攜手挺過來了,如今也看着要有好日子了,也一定能熬過去。

    另一邊餘汝趴在塌上,耳邊是梁從高與馬氏的均勻的呼吸聲,累了這麼些日子了,原本以爲等着心情平靜了總會累着想睡覺,可沒想到夜越深腦子是愈發的清明瞭,以至於就這麼瞪着眼到天亮。

    “大姑娘。”伺候的人從外頭急匆匆的進來,湊到餘汝的耳邊稟報了句,“下頭的人說這一大早的溫家在門口便備下了馬車,正裏裏外外的收拾,好像溫家家主要出門。”

    “什麼”餘汝猛的坐了起來,因爲動作太大牽動的腰又開始疼了,餘汝趕緊雙手捂住腰,“你確定下頭的人沒看錯,那常氏要出門”

    婢女趕緊點頭,“奴婢怕叨擾大姑娘休息,第一次探子回來稟報奴婢壓了下去,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該是不會出錯的。”

    “怎麼可能”餘汝忍不住嘀咕了句,如果是兩次了更覺得這事不對,就喜弟對招弟的態度,出門一定會帶着招弟,她肯定已經發現招弟不見了。

    若是這般還執意出門,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故意閉着不想見自己。

    餘汝輕柔眉心,可這怎麼可能

    “更衣。”餘汝也顧不得其他,怎麼也得親眼瞧瞧再說。

    “大姑娘您的身子。”婢女有些擔心的扶着餘汝。

    “不礙的。”餘汝搖了搖頭,咬着牙硬撐着。

    “姐姐要這要走啊”馬氏再怎麼折騰,畢竟是小產過的人身子肯定是虛的睡覺很淺,餘汝這邊一有動靜她便醒來了。

    餘汝回頭正好看見馬氏笑意盈盈的臉,“其實,我挺羨慕你的。”

    餘汝突然這麼真切的說話倒是讓馬氏有些不自然,順了順頭髮卻也不知該怎麼接餘汝的話。

    “羨慕你,出生這般卑微,卻能活到給我添堵的份,大概你們馬家墳頭上冒了青煙了。”餘汝突然敲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不過我卻也挺同情你的,孩子都沒了還得忙活着爭風喫醋,女人活到你這份上,也算是不容易了。”

    餘汝的話就跟刀子一樣,直接戳入馬氏的心裏。

    “你得意的什麼,你出生高貴又如何,在夫君的眼裏你不還是什麼也不是”馬氏憤怒的衝着跟餘汝的背影喊起來。

    餘汝的婢女卻冷冷的斜了馬氏一眼,餘家嫡出就倆孩子,餘汝識字便會看賬本,餘生接手之前餘家上上下下不都是餘汝幫忙打理。

    更餘汝鬥馬氏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偏偏,一旦碰到了梁從高,餘汝輸的連渣渣都不剩了。

    “天冷,多穿點”溫家門口已經準備上好了,喜弟在前面已經上了馬車了,溫言煜在後面端着袍子喊。

    “如今都立了春了,再冷能冷到哪去。”喜弟聽見聲音掀了簾子衝着溫言煜說了句。

    溫言煜憨笑着抓了抓頭,“捂春晾秋捂春晾秋,多穿點不會有錯的。”

    餘汝的馬車就在不遠處,雖說聽不清這倆人在說什麼,可看溫言煜對面笑容的臉,肯定心情是不錯了。

    “溫夫人這是要出門”餘汝到底沒沉住氣,讓人趕馬車快走了幾步,正好擋住了喜弟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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