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愣愣的看着餘生,他的眼裏似有星辰引的自己不由的靠近,再靠近,然後看到還他帶着笑意的眼神。.

    暖暖的如同寒冬裏的烈日,不過在瞬間便將凝結的冰融化。

    “沒想到,你長本事了。”

    只這一句,剛融化的冰連烈日都沒看清楚,再次上凍。

    “東家說笑了,我若是有本事,何至於被人欺辱至此”到底失血了說話嗓子都有些嘶啞。

    餘生撥了撥牀頭的燭火,“你瞧有的東西生來就需要旁人修剪,一旦放鬆它就會肆意的生長。”

    招弟跟着餘生笑了笑,“是啊,有的人確實如此,只幸好我不是這樣的人。”

    四目相對的時候,招弟面色從容。

    “那個女人我瞭解,雖說有時候確實拎不清,但也不至於不知天高地厚到這種地步。”餘生說着將手裏面的撿到放到旁處。

    “東家的意思是,是我故意摔倒的不成”招弟挑眉反問了句。

    餘生手慢慢的伸了出來,碰到招弟的下額的時候,招弟明顯的往後縮了一下,“你就這麼怕我”

    招弟還未回答餘生思量着點頭,“怕點也好,不然誰都敢利用。”

    手一路往下最終落到了招弟的肚子上,“你說他會怪你嗎”

    招弟不安的挪了挪身子,“該是不怪的。”

    不過今日確實是招弟自己故意摔倒的,四姨娘性子衝動與自己發生衝突想來餘家的主子都是能看在眼裏的,招弟用這一招苦肉計倒也並非要將四姨娘如何了,只想着藉着身子不適清靜些日子。

    省的餘生光想着法子折騰自己。

    卻沒料到,偏生在這個時候有了身孕。

    “那餘東家準備怎麼處置我”既然被看出來了招弟也沒什麼不敢承認的,與其在這聽餘生陰陽怪氣的說話,倒不如干脆早死早操生。

    餘生聽後卻沒有生氣,只是仰頭笑了笑,“有意思當真有意思。”

    說着還溫和的幫着招弟順了順前頭亂了的髮絲,“你是我的夫人,我怎麼捨得將你如何。”然後猛的將手收了回來,“咱們還等着白頭偕老,所以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

    這樣的許諾,就算無情的人大概也會被感動吧。

    招弟手緊緊的攥着被子,明明這麼深情的話聽着卻像詛咒一般,讓自己心驚。

    不過既有了身孕招弟自會萬般小心,若是將來被餘生拋棄了,至少還有個孩子陪着自己,大概那時候總會感覺自己離餘生並未有多遠。

    所以,下頭人給端來的藥招弟一口不剩的喝下去,他們說該休息了,招弟就算不困也趕緊閉着眼睛,左右但凡是對孩子有好處的,她都做。

    自然大夫人辦事利索,說讓招弟搬家第二日用了早飯便收拾了,餘生也不知成日忙的什麼,一清早便不見人了。

    搬屋子的事便由余汝來安排。

    不過招弟的東西大多都嫁妝裏壓着,就幾件換洗的衣服挪到也快。

    上次雖也來大夫人的院子,可因爲一路忐忑卻沒得機會仔細的瞧,今日跟隨餘汝過來也或許是因爲肚子沉穩了許多,四周打量越發顯得這院子精緻。

    也怪不得餘汝家建議來大夫人的院子住着,瞧着確實比餘生的院子修的要大,這也表明餘生也是奉行孝字。

    “我娘這個時辰一般都在理佛,咱們不必過去請安了。”屋子有下頭的人收拾,餘汝扶着招弟進來直接進了屋子。

    “你先瞧瞧還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與我說。”餘汝今日表現的卻要比之前還要柔和。

    “長姐準備的自然是最好的。”招弟笑着點了點頭,便躺在牀上歇着了。

    雖說這也是東屋,也確實比餘生那邊的要寬敞,而且也分了裏外屋子說話也方便。

    這屋子裏的陳設看着也像是新做的,左右給人的感覺就是之前。

    餘汝撥弄了撥弄旁邊的香爐,“這原是管事的屋子,配不得薰香,大概下頭的人怕你嫌棄特意點了。”

    “長姐是不是有話要說”

    譁

    餘汝擡手一杯茶倒上去,一股黑色的煙緩緩的升起,然後徹底失去生機。

    “你該是不懂香料的,有着身子總是要多長個心眼,我娘雖然脾氣不好,可是真心的爲餘家考量,若是這院子裏只有一個人不會害你,定然是我娘。”餘汝認真的看着招弟,她的話說的很慢彷彿每一個字都想要招弟牢牢的記在心裏。

    “那,東家也不可信嗎”

    “不可”餘汝斬釘截鐵的回答。

    招弟撲哧笑了一聲,“那長姐也不可信嗎”

    “不可”

    招弟的笑容慢慢凝固,手不自覺的放在肚子上,“長姐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

    餘汝起身看着窗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娘年紀大了,眼睛不似從前那般清明,所以凡事還是靠你自己。”

    餘汝的話卻讓招弟驚心,這意思便是,以後的日子怕更兇險。

    招弟的心沒來由的一提,她不是喜弟怕應付不了這樣的場面,也不知,這肚裏的孩子能跟自己多長時間。

    “過幾日我便離開京城,等我回來我便與我娘一同護着你,想來,該能護你周全的。”餘汝眯着眼睛,語氣裏卻帶着淡淡的憂傷。

    “爲何幫我”招弟捂着肚子不解的問。

    “我也是爲了餘家。”餘汝將窗戶放下,“起風了,莫受寒。”

    “長姐”看餘汝要走,招弟突然將人喊住。“我,我有一事不明,什麼是福袋”

    餘汝低着頭,“你說身爲女人最大的福氣是什麼”

    招弟歪頭想着手來回的撫摸自己的肚子,最大的福氣,於自己而言最大的福氣便是有了身孕。

    “難道”招弟猛的瞪大眼睛。

    看着餘汝輕輕的點頭,“如此這般,至少侍郎家不會害你。”

    先頭夫人平白的被餘生休棄,自然心存怨恨,四姨娘只是一個庶女若是逼急了不定會讓四姨娘做什麼瘋狂的事出來。

    身爲女人招弟心裏也明白,最難受的便是自己的位置被旁人霸佔。

    而大夫人收拾了四姨娘明上護了兩家的顏面,可實際四姨娘身爲妾氏出生不好再加上不能生育,這輩子就算餘夫人的位置空置也輪不到她來做。

    既沒了念想,凡事就該思量如何能好好的活着。

    餘汝雖然走了,可是招弟的後背卻發涼,這餘府看似乎鮮亮實則暗濤洶涌,人都說一入侯門深似海,卻沒想到這商門也這般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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