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一股血噴了出來。.shung
“大姑娘”大夫是第一個衝過去的,餘汝此刻被扎的針也衝了出來。
就那麼點小針孔,便能滲出黑色的血來。
氣血逆流,怕是,控制不住了。
“招弟,招弟”餘汝慢慢的伸出手來。
“長姐,我在。”招弟趕緊蹲在餘汝的跟前。
“這孩子,以後就叫如意吧,萬事如意,餘如意。”
“這。”招弟下意識的看向大夫人,這個名字取的其實並不合規矩,這孩子的名字怎能跟母親的名字同音。
可餘汝到了這個時候了,無論說什麼,旁人也只有點頭的份。
“我,我怕是不行了,這孩子便求你帶在身邊,不求你視如己出,但只求她能衣食無憂。”
“長姐,你這說的什麼話”招弟一時有些無措,雖說明面上她是餘家主母,可還從未有人這般待過她,這麼大的重任,她總還是不敢擔着的,更何況大夫人還在。
“娘。”餘汝看出了招弟的難處,伸出另一條胳膊。
“娘在。”大夫人趕緊蹲在了餘汝的跟前。
“我希望您發誓,讓招弟帶我的孩子,以後這個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說了算,若是有違此誓,您的女兒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你這是在逼我,在逼我”大夫人放聲哭了起來,不知道餘汝爲何突然做出這般的決定。
“對我就是在逼您,您要是不答應,我就是死也不瞑目”
“好,我發誓發誓”大夫人哭的生氣不接下氣,可還是斷斷續續的將話說清楚了。
的到自己想要的,餘汝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如意啊,這是娘唯一能給你做的。
餘生跟喜弟的糾纏,餘汝心裏有數,將來如何她還真不好說。
所以,她只能將孩子留給招弟,將來若是餘生贏了招弟便是餘家的當家主母,這孩子跟着她自然不會受委屈。
若是喜弟贏了,她定然不會虧待唯一的妹妹,如意依舊不會愁喫喝。
餘汝的眼神落在餘生的身上,又轉到大夫人的臉上,“對不起”
這話是對餘家也是對自己說的,對不起自己識人不明讓關心她的人一直擔心,對不起自己委曲這麼些年卻求的不得全,更不對起自己孩子的,未給她做過一日的母親。
眼緩緩的閉上,她想着若是回到相見的那一日她一定不會再愛了。
她錯的,錯的離譜。
以爲愛,便是以心換心,卻不知不過是真心錯付。
以爲放手,便是重拾自己的驕傲,砍斷他的翅膀只能陪在自己身邊,卻不知這不過是更大的執念。
錯錯錯
滿盤皆錯
“汝姐兒”大夫人哭的肝腸寸斷。
可牀上的餘汝卻再沒有反應,婢女們忙着給餘汝擦拭着臉頰,這毒着實霸道的很,臨去的時候,餘汝的眼角鼻間都有黑血流了出來。
梁從高也真的狠,讓餘汝七竅流血身亡。
只可惜這如意小姑娘,出生後父母都未曾看過她一眼。
耳邊也不知道都是誰在哭,招弟只是木然的接過乳孃手裏的如意,她發誓一定會好好的待這個可憐的孩子,視如己出
“溫夫人您且稍等。”婆子心一提,趕緊先進去探明情況
此刻,烏雲密佈一下子陰了起來,喜弟的心沒來由的一沉。
可終究餘汝已經去了的消息,傳了出來。
喜弟不知道招弟那邊如何了,可這個時候也不好派人探望,只能繼續安排人在餘府門外守着。
餘汝年輕也不是正常的死,她的喪事總不好大辦,餘府能做的也只能是尋上一塊好墓地罷了。
“娘,梁從高怎麼處置”這幾日大夫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目光呆滯沒有任何神采,府裏大大小小的事也落在了招弟的肩上。
“絕不放過他,絕不”大夫人憤恨的咬着牙,只能反反覆覆的唸叨這一句。
可是卻也想不出到底該用什麼樣的法子,若是報官讓全京城的人看餘汝的笑話,她這個做孃的自然不願意。
可梁從高到底不是簽了死契的下人,天子腳下總也不敢悄悄的處置了,至少現在餘汝剛去正在風頭上,總不好處置了。
可一想到自己的女兒被害的那般悽慘,而這個男人好好的活着,哪怕多活一日,她就過的難耐。
“我聽說有一種叫七步斷腸的毒藥,讓人痛不欲生,您覺得適合梁從高嗎”
“這”大夫人猛的擡頭,不敢置信的看着招弟,這還是從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兒媳婦嗎
“您放心,藥從我姐那裏拿不會有人知道的,等着他疼死之火,一把火燒了一了白了,您若是害怕這事便交給我來安排。”
“不,我要親自看着他死”大夫人咬着牙,一個外人都敢爲了餘汝這般出頭,她這個當娘有什麼好怕的。
就算將來一命換一命,她也要梁從高受盡折磨而亡
這個時候梁從高早就被餓的渾身無力,別說是被綁着,就是什麼都不做他都沒有力氣反抗。
藥終究是大夫人親自灌下去的。
一整夜,她一直看着梁從高受盡折磨,一直到梁從高斷了氣之後,大夫人才從柴房出來,一出門便放聲哭了起來。
或許是哭終於爲餘汝報了仇了,也或許是哭餘汝不值得。
不過到底年紀大了熬不住了,回去沒一個時候便歇着去了。
等着醒來,大夫人也只是喝了一碗稀飯,便跪着佛堂唸佛,算是爲餘汝祈禱,萬望她將來投胎投給好人家,然後再找個好的夫婿,莫要,莫要再想這輩子這般的苦了。
“娘”
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大夫人的與招弟的關係反而融洽了,以至於現在招弟過來找大夫人都不必通報。
“如意睡了嗎”大夫人擡了擡眼皮,這幾日光爲餘汝傷心了,竟沒去看過如意。
“睡了”招弟放下隨手拎着的食盒,規規矩矩的佛前叩了個響頭
大夫人瞧着招弟從食盒端出一個碗來,以爲是招弟給她帶來了安神的藥,剛準備接過來,不想招弟卻全都倒在她自己的嘴裏。
“這是什麼”大夫人的心一提,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落胎藥。”招弟笑着擦了擦嘴角,然後將碗放回到食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