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遍佛經,且不說一百遍有多少,就是跪着抄。都已經夠嗆,且不說她最後能不能抄完,就是抄完了,那她肚子裏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明明知道自己懷孕了,卻還要這麼做那麼快,就那麼容不下自己肚子裏面的孩子麼
白諾不動,就跪在那裏,像是沒聽見他們的話一樣。
“怎麼”胡老太夫人冷冷的說道,“你沒有聽見你爺爺的話麼”
胡老太太跟鄭夫人不一樣,胡老太太到了這把年紀了,家裏的大權也都給了鄭夫人了,所以她就很少在人前出現了,平日裏頭不是在院子裏修身養性,就是出去跟老姐妹喝茶,除了這個之外,她並沒有什麼社交了,什麼名聲之類的東西,到了她這個年紀也都看輕了。
所以她是真的一心一意爲了自己的相公,一心一意的爲了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孫子,所以,她也是真的討厭或者說憎恨胡明袂,連帶着白諾也討不了好。
相對鄭夫人的表面和氣背地裏討厭,胡老夫人是面子都不願意做了。
反正大門一關,誰也不知道誰。
“聽見了”白諾淡淡的說道,從地上站了起來,她都不打算去祠堂抄什麼佛經了,自然也就不會再跪着了,“孫媳懷着身孕,恐怕爲孩子爹祈福的事情就只能放在心裏了,若我跪着抄了佛經,肚子裏的孩子要是有個好歹,讓相公知道了,相公恐怕心有難安,作爲一個妻子,孫媳不願意讓相公承受這種痛苦。”
胡老夫人輕哼一聲,“抄佛經這種事情,功德無量,菩薩會保佑你們的,怎麼會有事”
什麼菩薩保佑,要是真的有菩薩,怎麼不先劈了你們這些人
“既然是祈福,坐着抄也是一樣,爲什麼一定要跪着”白諾冷笑道,“我懷着身孕,菩薩不會怪罪我”
胡老夫人冷笑道,“跪着抄寫和坐着抄寫怎能一樣,吃了辛苦,忍着艱難抄寫出來的自然是比坐着抄寫出來的要誠心多了,明兒是郡主唯一的後代,身份非比尋常,今天你願意不願意,都是要爲明兒祈福的了,至於你肚子裏的孩子,菩薩是一定願意讓你生下來的,要是保不住,是你的錯”
胡老夫人冷淡的說完,怒喝一聲,“來人”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四個粗壯的婆子立刻就出現在白諾身後,胡老夫人怒道,“白氏沒照顧好二爺,以至
至於明兒病發,把她給我送到祠堂去,抄一百遍的經書,抄不完不能起身不能出來”
四個婆子齊聲應是,聲音粗大,猶如打雷,聽在白諾耳朵裏嗡嗡作響。
那四個婆子朝白諾靠攏,白諾冷笑一聲,從懷裏掏出一把鋒利的水果刀來,朝那四個婆子一劃,厲聲說道,“你們上來試試看”
不知道是白諾的表情太可怕,還是白諾手裏的尖刀太可怕,那四個婆子後退了幾步,不敢上前。
鄭夫人冷笑道,“諾諾,你是要在家裏殺人不成”
胡海川假意說道,“諾諾,你把刀放下,小心傷到自己了,不過是要你去祈福而已,你至於嗎”
白諾聽了這些話,冷笑不已,猛地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至於啊,我要是跪着抄完一百遍經書,我和孩子都沒命了,不如現在就把命給你們,不是要我爲相公祈福嗎我現在就用我的命去給他祈福不過你們記住,是你們,逼死我們母子兩,逼得相公家破人亡的”
反正胡明袂現在昏迷着,這裏又是他們的人,只要把白諾關在祠堂裏面,胡明袂清醒過來之後,他們再告訴胡明袂,白諾受不了他身子這樣,已經離開了,胡明袂肯定接受不了這個,到時候,胡明袂的身體肯定會更加差
眼看着那四個婆子,越走越近,牡丹見白諾拔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也沒有去阻止,只是靠近了白諾,冷冷的看着那四個婆子,準備隨時拼命。
白諾突然輕聲對她說道,“等下你看我行動,大亂的時候衝出去,回院子裏找二爺,二爺要是沒清醒過來,你去找王嬤嬤,王嬤嬤知道該找誰來救我”
牡丹突然知道白諾想做什麼了,但是她卻沒有辦法阻止白諾,她能看出來,這些人就是故意的,她跟白諾必須跑出去一個,要是兩個人都在這裏,那麼她們就都沒命了。
忍着難受,牡丹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那四個婆子朝她們靠近,白諾輕哼一聲,手裏的刀就直直的朝她最近的一個婆子刺了過去
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誰都沒有想到白諾會突然發狂傷人,胡老太爺等人頓時就站了起來,場面亂作一團
團
牡丹趁沒有人注意到她,趁亂跑出了人羣,一出去,眼淚就掉了下來了,她狠狠的擦了眼淚,用力朝外面跑去。
二爺啊二爺,你一定要醒着啊不然沒有人能救夫人了,夫人一定會被關進祠堂的
牡丹剛剛跑到門口,砰的一聲就摔倒了,擡起頭一看,胡明袂怒氣衝衝的從門口進來,身邊還跟着陸英嗎,牡丹大喜,叫道,“二爺”
二爺來了,夫人有救了
胡明袂一腳踹在了圍着白諾的一個婆子身上,陸英也把剩下的三個給搞定了,那婆子被胡明袂一踹,一個踉蹌朝前面撲去,白諾堪堪避開,就看到胡明袂的身影。
她聽見牡丹的聲音了,但是真的看到胡明袂的那一刻,手裏的刀就哐當一下掉在了地上,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她是真的害怕,可是卻不得不這麼做。
胡明袂長臂一伸,把白諾抱進了自己懷裏,手摸着她的頭,輕聲說道,“好了,不怕了,相公在這裏”
胡文柏他們也都看見了胡明袂,見他好好的,心裏十分的失望,他怎麼就醒過來了呢怎麼就沒死呢難道真的找到神醫了
但是,胡文柏還是一副開心的樣子,“明兒,你醒了太好了,爺爺還準備說給你重新找一個大夫呢,你請的這個大夫醫術真好。”
胡明袂卻不領情,也不跟他虛情假意,冷冷的看着胡文柏說道,“爺爺這是想做什麼想逼死我妻子不成”妻子二字,胡明袂咬的格外的重,“您就那麼想看着我家破人亡”
胡文柏臉上有一些尷尬,胡明袂真的太像那個人了,尤其是生氣的時候,胡文柏恍惚間就覺得,那個人回來了,一時之間還有一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