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被林海稱爲常隊的中年男子回過頭,他的目光銳利,頓了頓,“沒那麼容易,這次我們傳喚他過來,只是想對這次的案件作進一步的瞭解,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突破。”
說着,他又回過頭,看着坐在審訊室裏的餘糧,“昨天你們兩到底幹了什麼蠢事,不僅被人耍了,連什麼事都問不出來。不然,我還用傳喚他過來?”
常隊嘆了口氣,他搞不懂這幾年從警校畢業出來的年輕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無論是辦案的手法還是連最基本的犯人審問,都是他見過最差的一屆。
“常隊,都怪那小子。”林海想要爲自己辯論一番,“他是故意設下一個陷阱……”
“然後你就跳了?”常隊回了林海一句。
無話可說,林海只憋一肚子氣,看着陳語嫣和另外一名刑警,他們兩人正在審問餘糧。
“小張,指紋報告出來了沒?”常隊對身邊的一名刑警問。
“應該,差不多了。”
“我不要應該。給我個準信。”常隊稍稍提高了嗓音。
“好,大概十分鐘左右吧,我現在過去技術偵查科那邊催催。”小張連忙說,恨不得一下子就出現在技術偵查科那裏。
常隊聽到了個準確的答案後,他走進審問室裏。
“林海,你說常隊是怎麼了?平時不這樣的。”小張猶猶豫豫問。
林海苦笑一下,說:“你說呢?雪蓮都死了有三四天了吧。事情毫無進展,要是普通的案件還好。但是,這關係着整個sz市,雪蓮是整個sz市的命脈,要是不把事情解決,給投資者一顆定心丸,不用幾天,整個sz市就要癱瘓了。”
“這麼嚴重……”
“不然呢?”林海憂心忡忡,“上頭已經下命令了,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內,要找不到兇手。整個刑偵大隊,準備受處分吧。”
“這樣啊……”小張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林海撇了一眼,“你還楞在這裏幹什麼?常隊吩咐你的事呢?還不趕緊辦去。趕緊,把剛纔從餘糧身上取到的指紋對比一下,看看跟那晚出現在雪蓮家裏,留在杯子上的指紋是不是同個人的。”
小張跑了起來,往技術偵查科的方向跑,“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審問室裏。
陳語嫣和另外一個刑警見常隊走了進來,紛紛站起來,打了個招呼。
“常隊。”
“常隊。”
“你出去吧。”常隊對陳語嫣身邊的刑警說。
“怎麼樣了?”常隊拿起桌上的資料,坐了下去。
陳語嫣一臉苦瓜臉,顯得很無奈。
常隊朝陳語嫣撇了一眼,而後看着餘糧說:“那晚你去雪蓮家幹什麼?”
餘糧鎮定地坐在那裏,雙手擺放在前方,“有事找她。”
“什麼事?”
“無可奉告。”
常隊放下資料,沉默了一會,摸了摸鼻子,緩緩說道:“好,那我們換個方式。”
餘糧眼睛緊緊盯着陳語嫣和常山兩人,但在臉上卻是顯得很從容。
“聽說你是兩個月前參加《歌聲嘹嘹》這個節目的。在那之前,一直在跑龍套,是吧?”常隊雙手環胸靠在椅子。
“會的,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而凡是玩弄法律的人,我這把手銬都會死死鎖住他。”常隊不甘示弱說。
餘糧嘆了口氣,“那放我出去,我是好人。”
“好人?那你就不會坐在這裏了。”常隊接着說:“我們調查到,你跟雪蓮認識的時間,跟你參加《歌聲嘹嘹》的時間差不多,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在這裏作個推測,那晚,你出現在她家裏,是不是關於十六強的事,因爲她是投資人。”
見餘糧沒有開口說話,常隊說:“不說話,那說明我這個推理成立了?那好,我在作一個推薦,那晚你去找雪蓮,讓她不要把你從八強的名單裏剔除出去,由於條件談不攏,她不答應。你一氣之下,你在咖啡裏下了毒。”
在外面聽的林海頓時不知所措,“常隊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你不知道嗎?”林海身邊一位刑警回答說,“這兩天,我跟常隊也沒閒着。我們到處走訪,排查有關於餘糧的事。畢竟他在雪蓮毒殺的那晚,他就自殺了。是重點的關注對象。”
“畏罪自殺嗎?”林海嘀咕了句,視線又回到審問室裏。
餘糧冷靜說:“證據呢?你說我殺了雪蓮,那麼,證據呢?”
常隊站了起來,“證據嗎?已經有了。我們接到某位目擊者舉報。我們根據他所說的毒藥來源,一一排查,最終證實了他的話。不然,你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說到這裏,常隊高高俯視着餘糧,目光緊緊瞪着餘糧看。
餘糧深知刑警那套審問犯人的手段,這只不過是很常見的套路。想讓犯人突破心理最後的一道防線,從而讓犯人招供。
但此時此刻的餘糧,他要還自己一個清白,他沒有殺人,他不是殺人兇手。
“那麼,讓他當面跟我對質吧。”餘糧說,“沒做過的事,我是不會承認的。”
“還有,”餘糧輕鬆嘆了口氣,說:“你這套審問犯人的套路,已經過時了。不對,不是過時了。麻煩你下次審問的時候,不要給別人透露過多的信息。”
“什麼?”常隊不明所問。
“你一進門。”餘糧別過頭看着審問室的房門,“就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人在緊張想要說謊的時候,大多數會出現某個下意識的動作。而你剛一坐下,眼神就飄忽不定,更是說明了你的緊張程度。”
“你在胡說些什麼?”常隊提高嗓音說。
餘糧說:“你現在這個樣子,更是說明了,我的猜測沒有錯。還有,從你的坐姿可以看出,你是一個十分自信的人,但隨後你問話的時候,又摸了下鼻子。”
頓了頓,餘糧接着說:“一個本身充滿自信的人,而在此時又顯得那麼緊張,那說明了什麼事呢?只能說明,他接下來的話,我只能輕信一兩成。”
“你夠了。”陳語嫣站起來說,“不要轉移話題,說說你那晚雪蓮死後,你爲什麼在家裏吞安眠藥自殺。”
“關於這點。”餘糧很冷靜說,“那晚,我沒有自殺。”
“什麼?你沒自殺?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