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依最終還是沒能去成王員外家。.biqugev

    因爲王員外死了!

    據說這位善人的屍體在郊外被發現,死狀廳慘,肚子被人活活剖開,腸子都全掉了出來,這還不止,他的腦袋還被咂得血肉模糊,身上的財物也被洗劫一空。

    據官府宣稱,這是一起圖財害命的案件,但更多的流言則稱,他是被之前害過的人報復。

    傳言五花八門,各有不同,但唯一相同的就是,聞者無不拍手稱快。

    這對於雲依依來說,自然是個好消息,可她卻一直心神不寧。

    這天下午,雲依依見生意清淡,乾脆早早就收了攤子,向家裏走去。

    結果剛走到茅草房門口時,她便聽到段雷那的聲音從屋中傳出,似乎正和段寧飛在商量着什麼。於是她停下了腳步,站在門外偷聽了起來。

    很快,段雷那拉風箱似的破嗓音再次響起。

    “少爺,我明天就送你去武院吧!”

    “不急,先把依依娶了再去!”

    “你娶她作啥?那個下賤丫頭哪點比江小姐好?”

    聽到這裏,雲依依心中一酸。

    那位江小姐全名江小梅,是鎮西大將軍江海的千金,和雲依依一樣,也是段寧飛青梅竹馬的玩伴。當年的鎮南和鎮西兩位將軍關係不錯,曾經指腹爲婚。所以江小梅算是段寧飛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但隨着段家家道中落,那位鎮西將軍便有了悔婚的打算。若不是那位癡情的將軍小姐始終對段寧飛一往情深,以死相抗的話,這紙婚約早就被解除了。

    屋中很快傳來了段寧飛惱羞成怒的聲音。

    “雷叔,你傻了嗎?咱家都成這樣了,小梅哪還可能嫁過來呀?”

    “這倒也是!”段雷嘆了一口氣。

    “現在的話,先把眼前的弄到手,到時小梅那邊如果還有機會的話,再把她休便是了!”

    屋中沉默了一陣,段雷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也對,那丫頭是個美人胎子,再過兩年,恐怕也看不上你了,早點把她的身子給破了,斷了她的念想!”

    “放心,本少爺明晚就辦了她!”段寧飛那恬不知恥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嘿嘿,你這臭小子,豔福還真不淺呀!”

    屋中很快就傳來了一陣猥瑣的笑聲。

    雲依依一直木然地聽着,心中翻騰着說不出的滋味。

    屋中兩人很快談起了婚事的細節。雲依依又等了一陣,這才敲門走了進去。

    見到雲依依回來,段寧飛眸子一亮,立即就將她拉到了身邊,柔聲說道:“依依,少爺馬上要去武院了,去之前,想把我們的婚事給辦了,你覺得怎麼樣?”

    看着面前這青梅竹馬的意中人,雲依依的眼神一陣恍惚。

    “嫁還是不嫁,依依你倒是給個話呀!”段寧飛溫柔地撫摸着她的小臉,眼神一如往日般深情,似極了五歲那年在院子中的模樣。

    雲依依感覺自己的眼眶一陣溼潤,沉默了一陣,輕輕點了點頭。

    “嫁。”

    她小聲應道,臉上露出了動人的笑容,晶瑩的淚珠隨即從臉頰上滑落…

    …

    張玉蘭住在城西,是一名南境戍邊軍官的遺孀。丈夫在十幾年前打南蠻時戰死了,只留下兩位年邁的老人,加上自己收養的一位孤女,家裏一共四口人。整個家就靠她一人獨力養活。好在官府每年會發下一筆撫卹銀錢,到手有十多兩銀子,再加上她手腳勤快,日子還算過不錯。

    可是到了兩年多前,那筆撫卹銀錢卻突然降到了三兩不到,私下聽人說,多半是被新上任的官爺層層剋扣了,只不過她一個寡居婦道女子,也不敢去計較,思量着以後多操勞點便是了。

    只是她心中總有些擔憂。

    作爲軍官遺孀的自己尚且如此,那些普通士兵的遺孀自然更慘,日子多半是沒法過了!

    不料憂着憂着,張玉蘭自己這邊卻出了問題。

    就在幾個月前,兩位老人突然間一齊病倒,這下可苦了張玉蘭了。兩個藥罐子外加一名**,不僅多年的積蓄一掃而空,原本輕鬆的日子也變得異常艱難。

    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米缸,她連死的心所都有了。

    正當她走投無路的時候,可能是那死鬼老公保佑,讓她接到了一份差事,這也讓她們絕處逢生了一把。

    此時她正在城西的一家茅草房中,手中拿着一個缺了角的木梳,正幫坐在身前的小姑娘梳着頭。

    手中觸摸着小姑娘那光滑如錦的秀髮,張玉蘭心中思緒萬千。

    當那猙獰漢子找上門,要她幫忙張羅喜事時,她並沒有立即答應。

    不是因爲報酬太低,而是高得太離譜了。

    十兩銀子!

    報酬竟然是十兩銀子!

    要知道,一文錢就可以買一個大白饅頭,這筆巨資足夠她們家一年的開銷。

    她當時就感覺到不對勁了,這差事無論如何都值不了這個價,當中肯定有些貓膩。

    正當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那猙獰漢子竟然十分爽快,取出了一兩銀子作爲訂金。

    看着面前那兩銀子,再看看那等藥待食的兩老一小,張玉蘭不再多想,咬牙接下了這趟差事。

    可是當她來到這戶人家,見到那小新娘以後,張玉蘭立即就傻了眼。

    那小姑娘才十二出頭,由於營養不良,看上去要更小上一些,這時候就逼着她成親,簡直就是在作孽呀!

    “真是一羣禽獸呀!”

    當時的張玉蘭的氣得渾身直髮抖,本想一走了之,但想到自己收的訂金已經花了,根本沒法退還,更何況,眼前這個小姑娘,長得水靈水靈的,不能看着她就這樣被糟蹋呀?

    於是張玉蘭就留了下來,一邊幹着,一邊尋思着如何把小姑娘給救出去。

    但想着想着,她卻突然發現不對勁了。

    照理說,幫忙張羅場婚事,撐死了就能得個200文錢,雖說這是讓人不齒的童婚,但只要再添上那麼百把文的話,在這錢比命貴的貧民區,也不知會有多少人擠破頭皮爭着做,爲何對方卻要找遠居的自己,還給出一份天價的酬勞呢?

    想到這裏,張玉蘭突然擔心了起來,自己雖然身無長物,但姿色卻是有着幾分。雖說已經快到四十了,但看上去象三十出頭的少婦,身上該凸的凸,該翹有翹,渾身上下透發着成熟女人獨有的風韻,走在路上也會吸引不少路人的目光。

    “難道對方是對自己有所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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