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很快就回到了大廳,在桌前坐下後,他卻發現右側桌子依然空着。他的嘴角再次漫上了一抹笑意。
表演很快就開始了,易寒卻有些心不在嫣,不時轉頭瞥一眼右側的桌子。
直到表演快到尾聲時,易寒才見段寧飛回到了桌前。他凝神感應了一番,發現段寧飛身上隱隱泛着一絲水氣。他微微一笑,心中已經有數,轉頭繼續觀看起了表演。
段寧飛並沒有察覺易寒的異樣,回到了大廳後,陰霾的心情好了不少。
此時的當前的表演已經結束,表演者在離去之前,宣佈壓軸表演即將開始。
聽說是壓軸表演,段寧飛心中一陣興奮,看着面前的那一池碧水,腦海立即浮起許多香豔場面。
“莫非壓軸要上演鴛鴦共浴的春宮大戲?”
想到這裏,他心中一邊罵着低俗,一邊熱血沸騰地期待着…
正在這時,只聽渺渺的琴簫之音從屋外悠然傳來,廳中的宮燈被無聲無息的滅了數盞,四周的光線開始暗了下來,而亮着的宮燈也在侍女的挑撥下,變得搖曳不定,將湖面的盪漾的粼粼波光映得滿廳飄搖,使得衆人宛若坐在了一片湖水的中央,如夢如幻。
隨着琴簫之音越發清亮,只見水道入口處布簾一開,一艘精緻的小舟緩緩地沿着水道慢慢飄入,舟頭一位白衣男子玉樹臨風,垂立吹簫,舟尾白衣女子端莊甜美,俏坐撫琴。而舟中一盞明亮宮燈,更是映得壁人如玉,此情此景此人,伴着美妙柔和琴簫之合音,透着無盡的旖旎韻味,引得座上賓客驚歎連連。
小舟很快緩緩的進到了水池的一角,接着舟中的明亮宮燈逐漸熄滅,小舟慢慢的隱沒在了黑暗之中,而樂聲也變得若有若無,淡淡地瀰漫在大廳之中。
當大家正在爲這對壁人隱沒而遺憾時,屋頂突然慢慢降下了一盞碩大的紅色蓮座,座上亭亭梟梟地立着位婀娜女子,女子俏臉上蒙着一層薄紗,淡粉色衣裙勾勒出修長曼妙的身姿。陣陣晚風徐徐而來,吹得凌空而下的她衣袂飄飄,長髮飛舞,如同月宮下凡的仙子一般,人未動,已是引得滿堂的喝采。
“好一個雲姬!好一個絕世美人!”
賓客已經開始輕大聲讚了起來。
蓮座很快落到了水中,輕輕搖晃幾下便已浮穩,而琴蕭之聲也徐徐升起,蓮上的雲姬隨即聞樂而動,曼妙的身姿一轉,鮫妙所制的披帛象風中的流雲,素紗縫就的長裙隨風展成一圈,宛若水中央綻放的一朵粉色芙蓉,豔驚四座!
“好!”大廳中驟然爆發出響亮的叫好聲。
隨着樂聲越發明快,雲姬舞動長紗似流風飛雪,嬌軀起伏如鳳遊九天,眉眼時而凝重,時而嫵媚,飄忽的裙影曼妙舒展翻飛,如同水上隨風飄轉的無根落花,看得大家眼花繚亂,心潮澎湃。而她纖足下那蓮座隨之在水面劇烈搖曳,似乎隨時可能翻沉,看得衆人更是心懸一線,樂賞佳舞之餘又恐美人失足,惹得衆人心中是愛濤與驚浪齊飛,喝采聲和驚叫聲一時響不絕耳。
舞得正精采之時,只見雲姬身形突然急轉,修長白皙的玉腿翻飛連連,蓮座頓時踢出了好幾塊花瓣狀浮板,如落花般飄浮於水面。而她隨即身形輕躍而出,玉足輕點浮板,踏出一個個水花,如凌波微步般跨過池水,向客人桌前飛舞而來…
他的劍眉一蹙,正想再看個分明,不料雲姬到了他的而前時,身形卻突然一轉,停在了他旁桌的易寒旁邊。
段寧飛心中莫名地泛起了一陣酸意。
見到雲姬來到了自己的身邊,易寒倒不像段寧飛那般無措,優雅一笑,舉杯頷首示意。
而云姬見到丰神俊朗的易寒,似乎也有些失神,一下舞步不穩,嬌軀竟然倒了下去…
易寒眼疾手快,連忙伸手將她拉向了自己,不想竟將她抱了個滿懷。
一時間,他只覺懷中美人如玉,淡淡幽香撲鼻,饒是定力極好的他,此時心神也是一陣搖盪。
少女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連忙從他懷中脫出,羞澀地道了聲謝後,便再次舞動了開來…
衆賓客見了,羨慕得大聲尖叫,紛紛感嘆易寒的豔福,連段寧飛心中也生出了幾分妒意。
雲姬繼續在賓客間遊走起舞,翩躚如粉碟流連於羣花,惹得衆賓客紛紛盼她再次“失足”,可惜卻始終未能如願。好幾位賓客按捺不住,紛紛離座而起,伸手欲拉欲抱,卻被她靈巧的躲過。
此時幾位賓客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失魂落魄地尾隨而去。雲姬見了,嫣然一笑,身形輕輕一躍,再次落入池中,足踏浮板向池心步去…
之前那葉小舟此時也已划來,正好接上了踏波而至的佳人。而那幾位緊隨的賓客則收勢不及,紛紛失足落水,濺得水花四起,引得衆人捧腹大笑。
正在這時,大廳中的宮燈突然逐盞熄滅,四周慢慢的陷入了一片黑暗中,隨着佳人隨舟泛去,琴蕭之聲之聲也逐漸低走…
當大廳中的燈火再次亮起時,粉裙少女和小舟已經消失,只剩下一池清水仍舊波光粼粼,若不是泡在池中那幾個賓客的話,大家還以爲剛纔是做了一個美妙絕倫的夢。
此時,一位身材已經發福,臉上化着濃妝的中年婦人,花枝招展出現在了大廳門口,正是飛鶯坊的坊主陶翡。
只見她臉上掛着招牌式的甜笑,熱情洋溢的說道:“今晚的獻舞到此爲止,感謝諸位的賞臉!”
衆賓客意猶未盡,紛紛要求雲姬再舞一曲,卻被陶翡老練地婉言推卻。
衆人見今晚已無望,長吁短嘆之後,終於開始無奈離去。
易寒在和段寧飛告別後,便起身走向了坊主陶翡。他和身後立即跟上了兩襲身影,一壯一胖,十分搶眼。
看到易寒的兩位隨從,段寧飛心中一凜,立即觀察和感應了起來。
只見那位胖的隨從是個小胖子,長得白白淨淨,憨態可掬,雙手總是交疊藏在寬大的衣袖中,活象個土財主一樣。在這傢伙身上,段寧飛沒能感應出真氣的波動,但地本能地感覺到,此人絕不簡單。
而那位壯的隨從則截然不同,他面容英武,身材魁梧,眸中精光暗斂,站姿一點不象一般的保鏢,反倒更象軍人,身上隱隱泛着殺氣。段寧飛還感應到,此人體內真氣充盈,竟是一位高境修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