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女子臉戴面紗,身着粉裙,左手支膝捧腮,右手則橫在胸前,手腕急轉,纖指彈動,指揮着空中那柄飛劍,將段寧飛攻得狼狽不堪,而她自己卻是一臉的悠閒,彷彿在玩遊戲一般。正是在他在醉香樓遇到的那位面紗女子。
“美女,是我,是我呀!”
見是“熟人”,段寧飛心中一片興奮,大聲地招呼了起來。
“殺的就是你!” 面紗女子冷冷地應道,聲音沙啞,明顯是故意變過聲。
話音剛落,她就加快了手腕手指的動作,飛劍的攻擊也隨之加快,讓段寧飛招架得越來越喫力。
看到對方“不念舊情”,窮途末路的段寧飛惱羞成怒,大喊道:“臭丫頭,有本事近身對戰!”
面紗女子沉吟了片刻,輕聲嘆道:“就了了你最後的心願吧!”
說完,她站起了身來,纖手輕揚,將飛劍收回了手中。而段寧飛則劍眉倒豎,手中匕直指對方。
“來吧,就讓我們戰個不死不休!”段寧飛豪氣沖天地大叫道。
面紗女子被他的氣勢所感染,立即橫劍於胸,準備暢快淋漓地大戰一場。
“不過…”只見段寧飛突然蹙起了眉頭,匕首指向了面紗女子的右後方,說道:“以二打一,有些勝之不武吧?”
面紗女子怔了怔,掉頭一看,發現身後空空如也,哪有半個鬼影?
再轉頭一看,卻發現剛纔那號稱要“死戰到底”的傢伙,竟趁着自己回頭之際,猥瑣地掉頭逃竄了起來。
“無恥!”
面紗女子柳眉微顰,纖足輕點地面,閃形如飛燕般急掠,幾個起落後,便攔在了段寧飛面前,一劍就劈了過去。
段寧飛連忙擡起匕首招架。
只聽“咣”的一聲,劍匕相交,火花四濺,震得他虎口一陣發麻,匕首差點就脫手而出。
面紗女子並不罷手,曼妙的身姿在月光下輕靈流轉,手中長劍化成了一道道白弧,將段寧飛包裹在了一片劍光之中。
段寧飛欲哭無圂,這才發現近戰有多麼的不智。比起飛劍攻擊來說,此時長劍的靈活度未減分毫,但力度都是大上了許多,自己不過擋了幾劍而已,握着匕首的手便已經發麻,根本就不是面紗女子的對手。只是她似乎有所猶豫,每到關鍵的時候,手下長劍總是有意無意地慢上半拍,讓他可以驚險地避過。而且,他還清楚的感應到,對方身上並殺意其實並不濃烈。
看到這樣的情況,段寧飛心念急轉,立即就計上心頭。
在碰開了對方刺來的一劍後,他立即厚着臉皮叫道:“你劍那麼長,我匕首那麼短,太不公平了,有本事空手對決!”
已經見識過他的“無恥”,面紗女子不爲所動,手中長劍攻得更加兇狠了。
見對方不理會自己,段寧飛把心一橫 ,在擋開了刺來的一劍後,直接就扔了手中匕首,舉起雙手任人宰割。
面紗女子秀眉一顰,長劍真取段寧飛心口。
段寧飛咬了咬牙,眼睛一閉,不躲不避。
果然,長劍貼着他的衣服停了下來。
看着這個“無恥”的傢伙,面紗女子美眸一陣變幻,手腕一轉,將長劍插到了地上。
“接招!”
面紗女子輕喝一聲,欺身而上,素手如蘭花般盛開,對着段寧飛推出了一掌。
看到襲來那隻如玉手掌,段寧飛嘴角漫上了一抹冷笑。
他可是“鑄體”過的強悍體魄,就不信連女子的小粉掌都頂不住,他立即凝神收束肌肉,將身體變得如同一塊鐵板,準備硬接下對方這一拳。
只聽“蓬”的一聲,那一掌重重地落在段寧飛的肚子上,把他打得向後直飛了出去。
中掌後的段寧飛並不慌亂,在空中及時的調整了身形後,穩穩站落在了地面上,挺胸揚眉而立,瀟灑俊逸之極。
“果然不錯…”
面紗女子見他如此的強悍,忍不住輕聲讚了一聲。
不料話音未落,卻見段寧飛的俊臉一陣抽搐,接着便捂着肚子倒在了在地上,一邊翻滾着,一邊還不停的**着。
“媽呀…痛呀…救命…”
慘不忍睹!
面紗女子無語,一時怔在原地。
段寧飛一邊在地上打着滾,一邊暗暗感應面紗女子的氣息,發現她身上的殺意正慢慢淡去,於是乾脆繼續“滾”下去了。
看這個在地上打滾的“無賴”, 面紗女子眸中閃過一絲無奈,沉吟了片刻後,她慢慢走到了路旁的一棵古樹下,輕盈地躍坐到了高處的一根橫枝上,還隨手摘下了一片樹葉,夾在纖指間把玩了起來。
見面紗女子走開了,段寧飛正打算跳起逃竄時,卻發現樹上的面紗女子美眸低垂,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心頭一動,立即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他很快就從地上爬起,走到那棵樹下後,瀟灑地向上一躍…
可惜那根橫枝太高,他根本就夠不着。
尷尬地乾咳了兩聲後,他老老實實地走到樹下,手腳並用地攀爬了起來…
折騰了一陣後,他終於爬到了樹上,小心地坐到了那根橫枝上,和麪紗女子保持着幾尺的距離。
“不怕我殺了你嗎?” 面紗女子頭也不擡地問道,目光依舊停在了手中的葉子上。
“能和姑娘坐上一陣,蒼飛雖死而無撼!”段寧飛故做深沉地說道。
面紗女子怔了怔,終於轉頭望了過來,仔細地打量起了他。
段寧飛心中暗喜。
白癡才爲這破事冒險,他只是感受到了對方已無殺氣,不失時機的裝上一裝罷了。
面紗女子很快就將頭轉回,看着手中的葉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此時月色溫柔,四周萬簌俱靜,兩人這樣在樹上並肩而坐,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奇妙韻味。段寧飛轉頭望了望面紗女子,發現她雖然戴着面紗,但那熟悉的眉眼和身姿,還是讓他猜到了什麼。
隨着一陣晚風拂過,送來了一陣淡淡的熟悉幽香,更是讓他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轉眼看了看面紗女子,再摸了摸額頭上的鞭傷,段寧飛心中一動,小聲地問道:“你今晚給我上的藥,可是‘平創散'?”
面紗女子怔了怔,隨即點了點頭。
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轉頭望了段寧飛一眼後,她輕嘆一聲,取下了臉上的面紗,露出了那張傾國頃城的臉龐。正是飛鶯坊的舞魁-雲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