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追風熱血 >第二十八章 真的要我拔劍
    深夜的荒野叢林,兩盞幽暗的粉紅色的宮燈,一個白衣蒙面的年輕女子,一切都顯得陰森、神祕,處處透着詭異的氣氛。.shung

    這個神祕的白衣女子就是發出紅雲放出信號的人麼?她到底是什麼人?和那個蒙面人又有什麼關係?她和“那件東西”是不是也有關?這個時間這樣的地點以這樣一種方式進行聯絡見面,他們之間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祕密。

    秦不還覺得自己這一次的跟蹤之旅是來對了,說不準就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穫。

    他甚至已經預感到他所跟蹤的蒙面人和這白衣女子見面一定和“那件東西”有關。

    這讓秦不還有些興奮,還有些緊張。

    陰森的環境、詭異的氣氛加上緊張的心情,讓秦不還的手心沁滿了汗水,他能清楚地聽到自己心臟“砰砰”跳動所發出的巨大響聲。

    他在一棵大樹的背後默立了片刻,輕輕地做了兩次深呼吸,稍稍平定了一下心緒,然後小心翼翼地又向前掩進了幾步。

    當他覺得大致可以看清宮燈下的情形而且能聽到他們的講話時,便停下腳步,隱藏好了身形。

    被秦不還跟蹤的蒙面人——現在已經摘掉了面巾,但秦不還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而看不見他的臉——走到那白衣女子的身前,恭敬地施了一禮,沉聲道:“屬下徐正明參見飛花使者。”

    聽完這一句話秦不還心中一跳。

    此人果然是徐正明,那個毀滅秋風寨查封煥明山莊的幕後元兇。

    那麼這個“飛花使者”又是什麼人?讓人喫驚的是權傾南陽呼風喚雨甚至可以左右“武威大將軍”的徐正明居然對這女子如此恭敬,居然還自稱“屬下”。

    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來頭?難道她比手握千軍萬馬的完顏畢錚還要厲害?

    而聽徐正明稱她爲“使者”,使者的意思至多也就是個助手、傳話的,而非主子,也就是說她的背後還有人。

    徐正明對她已是如此畢恭畢敬,那麼她背後的人呢?

    秦不還的心中充滿了震驚和興奮。

    他發現這件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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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成化和徐太歲沒有想到對面忽然會有人說話,而且說話的人就在他們的面前,對於一個武者來說,這個距離已經近得不能再近了。

    而他們事前竟然一點也沒有發覺。

    一旦警覺,梁成化下意識地把小茜拉到了身後。

    他這不是爲了保護小茜,而是怕小茜給人搶去。

    徐正明爲這件事花了很大的力氣,到現在依然沒有什麼收穫,而這個小姑娘很可能是找到“那件東西”的唯一的至少是極其重要的線索。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功勞,絕不能稍有閃失。

    徐太歲也握緊了金槍。

    等他們看清了對面的人,多多少少鬆了一口氣。

    對面說話的是一個老人,一個風度儒雅面帶微笑目光平和的老人,平和得就象他剛纔說話的聲音一樣。

    梁成化和徐太歲之所以都多多少少鬆了一口氣是因爲他們認識這個老人,不久之前他剛剛見過。

    那人正是煥明山莊的大管家、一向被人稱爲“雲叔”的柳中雲。

    “柳**。”

    一見到柳中雲,小茜驚喜交加,淚水奪眶而出。

    剛纔落在梁、徐二人的手裏,她完全陷入絕望之中,但是她沒有哭。

    流眼淚不是什麼壞事,它是人類情感的一種宣泄,但不能把它流在敵人的面前。

    用來面對敵人的只能是堅強和無畏。

    可一見到柳中雲,她就象一個孤苦無依流離浪跡了無窮歲月的小孩子突然見到了她渴望思念已久的親人,內心的苦痛、悲傷、抑鬱、委屈一下子都迸發了出來。

    可她能說出來的也僅僅是一聲呼喚。

    柳中雲看着小茜,微笑着道:“好孩子,**來了。”

    他的聲音就象是春風,不但讓小茜感覺到了溫暖,而且讓她感覺到一種力量,讓她立刻忘記了恐懼和絕望,而且充滿了信心。

    她甚至忘了她所熟悉的柳**根本不會武功。

    但她注意到了,柳中雲的手裏拿着把劍。

    梁成化看着柳中雲,哈哈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煥明山莊的大管家,怎麼,你沒跟着朱煥明一起去嗎?嘔,我忘了,你到秋風寨賀壽去了,還喝了酒。怎麼樣?柳先生,你的酒——醒了麼?哈哈……”

    他的話分明是在譏諷刺柳中雲。

    雖然柳中雲悄然而至讓他有些心驚,但並不太在意,因爲他和徐太歲都見到了在秋風寨柳中雲被田松弄得一身酒水狼狽離開,這樣一個人,他們不需要太放在心上。

    柳中雲的臉上依然帶着笑,但和看小茜時的笑已完全不一樣,他的笑裏有種讓人心寒的東西,但他的聲音還是很平和:“醒了,剛剛醒,所以剛好沒有被人抓走,又剛好看到兩個不要臉的畜牲在欺負一個小姑娘。”

    “你個老東西,別不識擡舉。”

    徐太歲惱了:“我們哥們辦的是正事大事,沒功夫也沒必要和你羅嗦,算你運氣好,我們今天不想殺人,識相點,趕快走得遠遠的。”

    梁成化狂笑道:“老弟這話你怎麼能說,你難道沒聽到剛纔有人問我們想活麼?”

    柳中雲輕輕嘆了口氣,掃了一眼手中的劍,又把目光投向梁成化:“你們倆個其實都是做惡多端死有餘辜,現在又背義棄節爲金狗賣命,已是人人得而誅之。但你和伏虎大師總算有師徒之誼,而他呢,祖上更是人人景仰的英雄好漢,稱得上是忠良之後。就爲這個,你們放了那女孩子,今天我就饒你們的性命。”

    柳中雲說得很認真,梁成化和徐太歲卻都笑了。

    梁成化是縱聲狂笑,徐太歲是怒極冷笑,他們都覺得這是件事很好笑。

    “徐老弟,他……他要饒我們的性命,你看我們……我們要不要給他磕個頭。”

    他笑得好象要喘不過氣來了。

    徐太歲拉長了馬臉,冷笑道:“你還有沒有更好笑的笑話?”

    小茜這時已經省起,柳中雲根本不會武功,她大聲喊道:“柳**,你快走,不要管我了。”

    柳中雲並沒有理會小茜,他看着梁成化和徐太歲,眼裏既有同情也有憐憫,然後他又一次低頭,看他手中的劍,半晌,才用很低沉的聲音道:“我已有二十年不曾用劍,難道,你們——真的要我拔劍?”

    他象是在思考一個很重大的問題,他說出的拔劍絕不是把劍把出鞘那麼簡單,而象是要揭開一幅遮掩着歷史的幕布,揮去一片封蓋着往事的塵埃。

    一旦拔劍,他不但要面對往事,還要面對心裏的很多東西。

    這些東西,也許比他說話的聲音更讓他沉重。

    梁成化卻笑聲不減:“你拔不出你的劍麼?要不要我來幫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忽覺光華滿目,眼前象一下子炸起千百萬流星,星光裏夾着凜冽刺骨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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